玉鱗之見她半天沒反應，撅著屁股在院子裡的躺椅上看著自己，樣子呆呆的。
“怎麼了？不舒服嗎？”
戀紅塵搖搖頭，一聲不吭的，就在玉鱗之要懷疑她是不是又傻掉的時候，她才開口說話。
“我剛做了個夢。”
在玉鱗之身邊待的多了，經常會被他的夢境權能影響，做一些很不同尋常的夢。
有洞穿過去的，也有照見未來。
照見未來只是一種可能的未來，但是看見的過去，是真實發生過的。
就像一趟奇妙的旅程，在過去一年裡，戀紅塵大概做過三四次這樣的夢。
“是嗎，夢到什麼了？”
戀紅塵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夢裡我見到你小時候，你應該四五歲大，在村子裡帶著一大幫人去人家田裡偷地瓜。”
“……”
確實是自己那個時期會做的事情。
“然後呢？”
“然後我想過去找你玩，可是你看到我後，懷疑我會去告狀你帶人去偷村裡鄰居的地瓜，帶著霍晚晚他們一群人立刻跑了。”
畢竟快十八歲的戀紅塵，怎麼看也是大人的模樣，小孩子去偷瓜果遇到村子裡大人肯定慌張的。
倒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群小孩去村子裡偷瓜果這種事，就應該偷偷摸摸，被人發現就應該大喊大鬧著狼狽逃竄。
而不是被人發現後還在那跟人對罵。
那就沒意思了。
“然後我就去追你們，追上之後我說能不能帶上我一起玩……”
“我答應了嗎？”
“你罵我臭傻嗶，還叫人一起朝我扔泥巴。”
看著書的玉鱗之有些惆悵。
戀紅塵笑了笑：“然後我就生氣了，把你抓住，打了一頓屁股，其他小孩子都嚇跑了，你讓霍晚晚回去找你孃親，霍晚晚那個小丫頭哭著跑了。”
“那不是我。”玉鱗之臉都黑了。
“我打你屁股，你就繼續罵我，你罵我我就繼續打，結果你越罵越兇，還一直放狠話……”
四五歲的玉鱗之，事實上是最惹人厭的，連大舅霍山都說村子裡的狗都煩。
而且也不會認慫，仗著身體素質比牛還壯實，幾歲大敢去跟山裡狗熊幹架。
“我說我是你未來的妻子，讓你對我好一點，不要說髒話罵我，我以為你不信的，我都想好很多話來解釋了，結果我一說，你先是不說話，想了想就說信了，我看你信了就放開你了，結果一放開你就咬我。”
她可憐兮兮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裡就是被咬的地方，夢境的真實程度擁有一切感官。
被放開的小玉鱗之，一口咬在她胳膊上，然後跟她扭打在一起。
夢裡她真的跟幾歲大的玉鱗之打了一架。
但是都是王八拳，跟個臭小鬼一樣的玉鱗之又踢她又咬她，踹她屁股，刮她臉，扯她頭髮，往她身上吐口水，她氣得牙癢癢。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小時候的玉鱗之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神，戀紅塵仗著個子優勢，只能勉強招架住，結果兩個人髒兮兮，氣喘吁吁的。
戀紅塵很煩悶，因為夢裡發展全都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小時候的玉鱗之，是真的太難搞了。
玉鱗之在一旁聽著她說的這個夢，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管怎麼聽，好像確實是自己小時候會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這才令他尷尬。
“我還想跟你說一會兒話的，然後我感覺夢境越來越不真實了，就意識到我要醒了，我就趁你不注意，突然抱住小時候的你，親了你臉一下，結果你臉一下子紅透了，還一直說要揍死我，嘿嘿。”
戀紅塵感覺這個夢真的做的很棒，雖然其中有些曲折，但她親到了可可愛愛一小只的玉鱗之。
就是可惜長了個嘴巴。
夢境的最後，她意識已經渙散，被她偷親了一下惱羞成怒的小家夥，在原地罵罵咧咧道:
“不要臉穿得跟個炮仗一樣的傢伙！別讓我抓到你！”
小時候的玉鱗之，真的好可愛啊。
她忍不住露出痴痴的笑容，看著那張長大後的臉，沒了小時候暴暴躁躁的樣子，看著書溫潤如玉。
“你在看什麼書？”
“上週去冷冷姐家裡借的醫書，說好過兩天就要還回去了，想著還有幾本沒看完。”
“這樣哦。”
她撓了撓撅起來的屁股，形象什麼的在鱗之面前，當然早就不需要在意。
“你不是說你過目不忘嗎？怎麼還要看書？”
“學無止境，過目不忘也得先過目了再說，知道的越多，越能感受到自己無知。”
玉鱗之翻了一頁醫書，上面講的是一種疑難雜症，症狀者會全身長出紅色的毛，一般都會晚年不詳，奇詭得很。
“而且你不知道九心海棠家族的醫書有多少，他們有八個莊園來儲存這些醫書，每個莊園不下十萬冊，收盡天下醫理醫史，讓你去看，十輩子都看不完。”
戀紅塵一臉忿忿不平：“瞧把你能耐著了。”
“我說的事實。”
她從躺椅上下來，光著腳丫子，想著等一下去洗澡了，也沒穿鞋，走過去看了一眼。
“你這渾身長紅毛的病，這是什麼怪病？”
“洗你的澡去，話那麼多，給你看你又看不懂。”
“我還不稀罕呢！”
每天被玉鱗之鄙視腦子不好使已經習慣了，但她還是象徵性反駁一下，說著就光著腳拿換洗的衣服，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去洗澡。
玉鱗之看的很認真，看的也很快，基本上兩三秒翻一頁。
他看這些醫書，除了真的打算開一家醫館外，還有個目的。
不知道這些收錄了奇奇怪怪疑難雜症的醫書裡，能不能找到根治戀紅塵病的法子。
他一直都沒放棄過。
小炮仗洗澡要洗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姑娘洗澡都那麼磨蹭。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傳來打雷聲。
還在看書的玉鱗之往院子外看去，才發現外邊早已烏雲密佈，不見星月。
他出去把躺椅，還有一些曬著的肉乾收了回來。
這場雨下得特別大，好像天公暴怒一樣。
畢竟之前某人希望老天過幾天再下雨，積攢了幾天的量有點多，這一下子釋放出來，雷聲連綿不斷。
他看著院子外疾風驟雨，悠揚自得：“風驅急雨灑高城，雲壓輕雷殷地聲……”
“嚯，這雨真大！”
“……”
某個一驚一乍的小姑娘跑了進來。
玉鱗之看著她沒文化的感嘆好大的雨，臉上忍不住就嫌棄了起來。
“我剛把我們的衣服都洗了，洗到一半就下雨了，早知道就先放著，現在也晾不幹。”
洗澡是在偏屋，從那裡過來要有幾步沒有屋簷的路，倒沒有變成落湯雞，只是身上看起來溼噠噠的，而且一頭披散的長髮也溼漉漉。
玉鱗之放下書，去裡屋拿了條大毛巾，讓她安分坐著，給她把頭髮擦乾。
夏日在家，戀紅塵穿得比較單薄，腳上踩著小木屐，就穿著一件到遮到屁股的白色小吊帶，上面有澹黃色的幾朵小花，清涼的鄰家少女模樣，這種衣服是她那邊帝國的款式。
近年來，海外帝國的存在不是什麼秘密了，更是有密切的商貿往來。
她盤腿坐在椅子上，兩條嫩白的大腿很惹眼，吊帶鬆鬆垮垮的，一邊已經滑落到胳膊上。
玉鱗之掃了一眼，裡面還是裹了條小抹胸的，下身也有褻褲，不至於小吊帶裡面就真空。
順手幫她把滑落的肩帶拉了上去。
視線卻落在小姑娘微微隆起的胸部。
他站在後面給她擦頭髮，這個角度看下去，已經有倒扣的碗大小了，而不是過去的平平無奇。
大家都在成長。
小炮仗忽然抬頭，注意到他的視線，嘻嘻一笑：“很好看嗎？”
玉鱗之用給她擦頭髮的毛巾把她的臉擋住。
“要不要感受一下？我覺得我快要趕上小清了。”
腦袋被毛巾包裹，她聲音悶悶的，還在那挑釁玉鱗之，反正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她嘴上過過癮就沒怕過的。
隨後她忽然感覺到，一隻大手真的撫過，然後還捏了捏的……
她整個人僵了一下。
毛巾收了起來，她的臉紅透了半邊。
“你這人你這人！”
“我這人我這人。”
這人怎麼這樣，雖然也不是不願意，但她還是很害羞的好不好！
起碼有些事情，在被窩子裡，和這個光天化日之下，心中是完全不一樣。
“佔我便宜！”
“什麼佔你便宜，是你讓我感受一下的，不過還有進步空間，不要驕傲自滿。”玉鱗之給了她一個加油的眼神。
看著這不要臉的姿態，戀紅塵就氣不打一處。
轉身抱住他，按倒在椅子上，打算給她一個教訓。
她手腳並用，張牙舞爪的姿態，看起來像是想制服住他先。
“別鬧，頭髮還沒擦乾。”
但是玉鱗之顯然不會讓她如意，她抓住他一隻手，他就掙扎開，她壓住他一條腿，他就抽出來。
夢裡兩人扭打在一起，現實裡好像又要重複一遍。
只是小小一隻的幼年體玉鱗之她都應付不了，更別說不論身高還是體重，都比她比她大了一圈的成熟體。
肌膚之間摩擦，少女柔嫩的胳膊和大腿跟他觸碰，像是能感受到對方體溫都在不斷攀升。
一開始還有說有笑，嘻嘻哈哈的少女，慢慢就不說話了，不知不覺間鼻息都粗重了點，時不時會冒出些可愛的哼聲，像只撒嬌的小母貓。
她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酥軟，面色桃花，眼中帶著一汪春水。
“回，回房吧……”小炮仗語氣懇求般道。
玉鱗之剛想點點頭，只是忽然感知到門外一個小小的身影冒了出來。
“鱗之哥哥戀姐姐，你們不要打架！”
戀紅塵嚇了一跳，眼神迷離一下子就清醒了，看到隔壁鄰居家的小糰子一臉著急地跑了過來。
“嗚嗚嗚，不要打架，糰子不要你們打架！”
小炮仗頭髮散亂，一邊肩帶都拉了下去，坐在玉鱗之身上。
她大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玉鱗之，這傢伙絕對已經發現小糰子過來了，就是不提醒她看她笑話！
戀紅塵急急忙拉起肩帶對著小糰子道：“小糰子別哭，我沒有跟你鱗之哥哥打架哦。”
“真，真的嗎？”
小糰子明顯有些不信，剛剛她看到戀姐姐衣服都要打沒了，才三四歲大的她看著就害怕。
“可是戀姐姐你臉好紅。”
“我，我天氣熱的，哈，啊哈哈哈。”
她尷尬地十隻可愛的腳趾頭縮在一起，
“小糰子過來幹什麼呀？外邊那麼大的雨。”
小糰子穿著可愛的小雨衣，肉都都的小臉疑惑地看了玉鱗之和戀紅塵一眼。
不是打架就好。
“媽媽看到你們這裡亮著燈，知道哥哥姐姐回來了，讓我過來問吃過飯沒，要不要來糰子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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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吧。”
她剛想說拒絕，因為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還坐在椅子上的玉鱗之卻笑著答應了。
“好啊，剛好我也餓了，又要麻煩小糰子的媽媽了。”
“不麻煩的嗷！”小糰子很有禮貌，玉鱗之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平時也是經常這樣，去鄰居家裡蹭飯，然後小糰子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就幫忙看著小糰子。
玉鱗之答應了，小炮仗也不好說什麼，就是臉色悶悶不樂的，套了件能出門的衣服跟著一起過去。
蘇大姐做的還挺豐盛的，問了才知道是她工作那家飯館發工資了，小糰子看著桌上飯菜眼睛亮晶晶的。
“說來，小戀怎麼臉那麼紅呢？”
蘇姐疑惑地看了戀紅塵一眼，整張小臉都不自然的潮紅。
“我，熱的，天氣熱的。”她挨在玉鱗之身邊，低著頭不敢多說。
桌子底下的腳丫子狠狠踩在玉鱗之腳面上，感覺這人真的太壞了，就知道欺負自己，搞得她現在不上不下的。
玉鱗之只是面色如常。
欺負小炮仗這種事，真的特別有意思。
一直到吃完，兩人才跟小糰子和蘇姐告辭，回到他們家中。
玉鱗之剛把門關上，某人就跳到他身上，可愛的小臉惡狠狠地皺了皺鼻子。
“我要咬死你！”少女嬌聲道。
不用說，也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幸好今晚雷聲接連不斷，一切春意綿綿都遮蓋在雷聲之中。
畢竟之前某人希望老天過幾天再下雨，積攢了幾天的量有點多，這一下子釋放出來，雷聲連綿不斷。
不止雨量，不止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