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十三四歲結婚都正常的大環境之下，十三四歲訂個婚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魂師生長發育比之普通人就是要快，十二三歲基本上跟普通人十七八的青年差不多了。
這一年玉鱗之十三歲，戀紅塵十六歲。
訂婚沒多少儀式操辦，一般情況就是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下，然後把兩人定下來。
只是身份上，從只是口頭上許諾, 但並沒有關係的男女性朋友，變成了具有責任關係的未婚夫婦。
真是太羞人了。
光是未婚夫婦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和鱗之，就讓戀紅塵羞得說不出話來。
玉鱗之走來走去，訂婚今天他下廚，顯得很忙碌，她就低著頭跟在未婚夫身後，也跟著走來走去, 但是啥事不幹當個只會跟屁股後面的廢物。
爭取當個可愛點的廢物吧。
她實在不敢離開鱗之太遠, 因為那些像是群狼環顧的親朋好友，她感覺一旦離開鱗之身邊自己會被抓到一邊吃掉一樣。
“你過去坐啊。”
“我，我不敢……”
“他們又不會吃了你。”
“可不一定，你看榮榮那眼神，你看你孃親那眼神，我坐過去指不定要問些什麼羞惱的事情。”
“廚房油煙大，出去坐。”
“……那你，那你快點過來。”
她一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姿態，抿著嘴閉著眼，在一群調笑聲中腳步僵硬地走了過去，康然赴死。
訂婚這天，剛好就是玉鱗之所預測的天轉涼，因為戰亂，繁華的王城早已沒有往日喧鬧，沉悶的環境因為天寒又添了一分孤寂。
所幸沒下雪, 也不是說下雪不好，只是喜慶的日子白茫茫一片總感覺有點不吉利。
因為戰爭，還有緊張的局勢，霍山這幾日生意是不怎麼好，也很清閒，但是今日卻比之過去幾日加起來還要忙。
畢竟自己大外甥訂婚，這可是大事。
訂婚並沒有多大張旗鼓的，只是給一些關係親近之人發出邀請，然後在烤魚店擺了几席。
唐三還有榮榮幾個坐了一席，史來克的老師們坐了一席，葉冷冷和玉天恆帶著獨孤雁來了，玉元震也有去通知，但是上三宗在對抗深淵一事上最近忙得也算焦頭爛額，只是派人松了禮物。
然後雪姐肯定要通知的，千仞雪穿著比較樸素的長裙澹澹地笑著看，看得戀紅塵臉有些侷促。
“怎麼樣雪兒，是不是很後悔當時沒直接下手為強，自己養的豬崽居然翻牆拱了別家白菜。”
霍靈兒挽著千仞雪的手，悄咪咪地去偷笑她。
“霍姨您可別說這些話，等一下被阿戀知道了，她倒是不說什麼，就是要偷偷抹眼淚去。”
“就是說，你還真的後悔？”霍靈兒很會捕捉她話中資訊, 砸吧下嘴：“我就說你當時看我兒子眼神就不對, 那眼神柔情的，看自己男人就是那樣的了。”
“您在說什麼啊？看到鱗兒結婚生子，我跟您的心態應該是一樣才對。”
“嘿，真仗著自己小時候帶過一段時間，就當自己也是那小子的娘了？”
“我可沒說這話。”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夫家才對。”
千仞雪開始遭不住了，她真怕霍姨會拉著她去商量夫家什麼的。
霍靈兒也不是真的那麼擔心她的婚約，估計就是會覺得那樣很好玩，然後拿她開刷。
隨後就見跟在玉鱗之屁股後面，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幹嘛的戀紅塵，叫了過來：“小戀過來，訂婚了要給婆婆敬茶的。”
此為驅狼吞虎。
“啊？婆，婆婆？”她口吃地重複了一遍。
“唉，什麼婆婆，你別聽雪兒這丫頭的，喊婆婆都喊老了，跟鱗兒一樣喊孃親就行了。”霍靈兒很開心地磕著瓜子。
玉鱗之很想說改口費還沒給，但是想了想，他孃親那窮酸樣，也不像能給出多少封口費的樣子。
回頭看去，得了，這小姑娘又宕機了，估計是讓她喊自己孃親叫娘，對她來說害羞程度是滿級的。
在周圍朋友的調笑聲中，戀紅塵都不知道是怎麼完成敬茶這一步驟的。
但是她還是沒有喊出孃親兩個字，讓霍靈兒略微遺憾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只剩下一半的茶水。
還有一半被這姑娘抖得灑在地上了，就當謊仙他在地下也喝到了吧。
戀紅塵重新坐回去後，就準備上菜了。
都是玉鱗之親自下廚做的，霍山給他打下手，材料都是很簡易的，做的也是家常菜，但是高明的廚師，就是擅長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出最美味的料理。
他們年輕人坐一桌，胖子在唏噓可惜戴老大和小清不在了。
然後小舞就笑著說訂婚而已，到時候結婚肯定得到場。
寧榮榮接著笑小舞，人家鱗之和榮榮都訂婚了，她和唐三還不聲不響的，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哥哥妹妹。
小舞不甘示弱。
她自從唐三從毒鬥羅那裡回來後，就變得有些撕破臉皮了，這妹妹就明著大家的面兒，都要當到唐三哥哥的媳婦上去了。
隨後反懟她和奧斯卡才是連個響都聽不到。
寧榮榮也不知道怎麼就來氣，還跟她犟上了，也不知道這個有什麼好比的。
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激烈，兩人差點在這飯桌上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旁邊吃菜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唐三一臉尷尬，奧斯卡一臉美滋滋的。
胖子只是悶著腦袋吃菜。
這吃菜多是一件美事。
看著眾人視線不是在自己身上了，戀紅塵才稍稍恢復了過來。
“你剛剛敬茶的時候，手抖得跟個篩糠一樣，我以為你要把茶潑我孃親身上。”
他們坐的是那種長條木凳，一凳子上坐著兩人，她看了看旁邊的玉鱗之，屁股挪了挪，又靠近了一點點。
“坐那麼近幹嘛，礙著我吃飯了。”
她也不吭聲，反而來了勁兒，貼著他右手坐著，大有一副就是要礙著你吃飯，讓你吃不了飯的氣勢。
忽然他把手伸開，戀紅塵因為一直靠著的他的緣故，突然抽開手來讓她一個不穩就靠到他身上，隨後那隻手繞過她另一邊肩頭去夾菜吃。
看起來就像是她依偎在了他懷裡一樣，這般膩歪的舉動平時也不是不行，但是長輩和夥伴可就在一邊呢。
小炮仗剛驚慌失措地想坐好，這人夾了一勺子不知道什麼東西湊到她嘴邊。
像是在喂小孩子一樣，這般曖昧的舉動因為周圍環境，愛意像是被放大了數倍，導致她臉紅了一大片，她就這樣靠在對方懷裡，張開小嘴就把夾到嘴邊的東西吃到嘴裡。
心裡是甜的發齁的，嘴裡是辣得發麻的。
這傢伙給她夾了一塊辣椒！
“呸……呸呸！水，我要喝水！”
玉鱗之樂呵呵地給把她杯子遞了給她，小姑娘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下去，膩白的脖子隨著吞嚥的動作可愛地一動一動的，像是小動物一樣。
“鱗之不準欺負小戀！”
外婆在旁邊伸出脖子，順嘴地就訓了他一句。
“哪有欺負她喲。”
外婆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後重新回到他們飯局上面去。
他們開始給千仞雪說找夫家的事情了。
千仞雪小時候在霍家村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而且來了王城之後也經常來幫忙，外婆說有幾個平時老姐妹家孫子都是老實人，想給她介紹介紹。
而被辣的夠嗆的未婚妻，此時正在大口大口吸氣，眼裡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玉鱗之有了一絲的內疚，但是平時就是忍不住去欺負一下她。
他有時候會覺得，戀紅塵之所以那麼蠢，就是因為要來給他欺負的，聰明了欺負起來就不好玩了。
在戀紅塵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就是她身邊最大的危險。
“好點沒有？”
他又倒來一杯茶，臉上故作關心，含情脈脈的樣子，看起來剛才故意給自己未婚妻夾辣椒投喂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戀紅塵因為被辣著，淚眼朦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嬌憨:“鱗之，你剛剛不小心夾到辣椒了，辣死我啦。”
玉鱗之臉上愧疚之意更濃了。
幸好帝國法律裡面娶傻子不犯法。
“多吃點菜吧，都是你喜歡吃的。”他只能儘量補償。
“可是我現在舌頭麻麻的。”
“那等會不麻了再吃。”
“好。”
訂婚就如此簡易地進行了，更多的只是一個儀式，明面上告知大家二者之間的關係。
戀紅塵總覺得，好像訂婚之後跟訂婚前，她跟鱗之之間也沒變化什麼的嘛。
最近事情很多，吃完這頓飯後就各自散場了。
千仞雪擰著玉鱗之耳朵，讓他平時多點帶戀紅塵去找她玩，然後又輕輕拍了拍戀紅塵腦袋，眼神促狹地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
“對了。”
臨走前，千仞雪忽然想起來什麼。
“鱗兒，你也長大了，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其實不是男孩子和女孩子親嘴就會有小寶寶的哦。”
玉鱗之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了，他沒好氣道:“我當然早就知道了。”
“哦，是嗎？我記得你當時深信不疑的，還以為你一直誤會著呢。”
千仞雪有些意外，隨即看到一旁低著腦袋紅著臉的小炮仗，明白了過來，一陣咯咯笑聲中離開了這裡。
來時是一個人，去時也是一個人，倩影消失在略顯蕭瑟的街道中，身形也略顯蕭瑟。
她也注意到，前日滿城的玫瑰，換上了潔白的雛菊。
忽然就笑了。
想起過去霍靈兒教給她的一句詩，也不知道現在是後悔還是什麼別的。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怪遺憾的。
其他人散場了，玉鱗之陪著老舅在那收拾，還留下來洗碗刷盤子之類的。
戀紅塵則是被霍靈兒拉到一邊去，還有霍山的媳婦和外婆幾個老嬸子老婆子在那不知道聊著什麼，聊的沒一會兒小炮仗就面紅耳赤的。
霍晚晚也想湊過去聊，被她媽趕到一邊去，說天氣又冷，小孩子早點睡覺去。
“有什麼稀罕的，我還不聽呢。”
霍晚晚穿著帶絨的睡衣，抱著她那只玉鱗之小時候送給她的藍色大暴龍玩偶，砰砰砰地上樓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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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玉鱗之和戀紅塵也沒打算回學校了，事實上最近玉鱗之打算出去租房子住，或者說買一處小院子，想要離神殿近一點的。
十二月份的王城已經開始冷了，特別是今天寒風過境，街上從下午開始就冷冷清清的，行人穿著單薄的在路上都會發抖。
玉鱗之入了套棉被，又在床上鋪了層墊子。
冷嗖嗖的空氣中看著暖乎乎的床就忍不住鑽進去。
雖然他不怕冷，但他也有溫度感知，這種外邊冰天雪地，床上溫暖舒適的感覺身心都會覺得舒爽。
剛打算睡覺，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邊開啟，湊了個小腦袋進來。
“你又跑來我房幹嘛？還穿得那麼單薄。”
“我，你……”
可能天氣冷，小炮仗臉紅紅的，她扭扭捏捏地道:“外婆他們沒有準備我睡的房間……”
“……”
玉鱗之明白過來外婆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群就愛瞎搗亂的傢伙。
“行了，過來跟我一起睡吧。”
反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小的時候這傢伙就很喜歡睡覺都找機會黏上來。
有時候是看了恐怖小說，今晚她怕黑，有時候是今晚打雷好響，害怕打雷，有時候是失眠了，想聞著他身上味道才睡得著。
各種千奇百怪理由都有，有時候甚至理由都懶得找了，第二天醒來，發現身上趴了只小狗一樣的東西。
自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還迷迷湖湖地打著哈欠說一句‘鱗之早上好’。
還不是只能慣著。
玉鱗之覺得大概小姑娘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倒也覺得正常，後來長大了一點，大概她十二三歲，也就是自己九歲十歲之後就少了。
一直到上一次他喝多了，才又爬到他床上跟他窩在一起。
沒人的時候戀紅塵就跟變了個樣一樣，才不跟你害羞呢。
聽到允許上床，喜滋滋地光著嫩白小腳跑了過來，身上穿著到膝蓋的紅色睡裙，沒點燈都能在夜間看到兩隻白膩的少女雙腿顛顛地跑過來。
她開啟被子鑽了進去，像只老鼠一樣在被子裡面鑽來鑽去，然後鑽了個腦袋出來，嘴裡還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大概是她覺得這樣很可愛吧。
“你把被子開啟那麼大幹嘛，進了一被子風了都。”玉鱗之沒好氣道。
一張小巧可愛的臉湊到他面前，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樂的，一直膩歪個不停，像只蛆一樣在被子裡面扭來扭去的。
“還有你光著腳踩在地上，又跑上來，把我床都弄得髒兮兮的。”
“我的腳才不髒，我腳乾淨著呢！”
小炮仗不能容許他說自己髒，被子下面把腳伸了上來，伸到腰腹的位置，小巧可愛的腳趾還掀開他被子下面的衣服，踩玉鱗之肚子上面。
“你腳涼嗖嗖的別碰我肚子。”
“嘻嘻。”
他不讓她碰她偏要碰，被子下面一陣打鬧，幸好床和被子夠大，兩人怎麼鬧都行，木板做的床吱吱作響。
小姑娘最後技高一籌，少年坐在床上，她兩隻腳都放在少年肚子裡取暖。
“你的腳怎麼那麼冰。”玉鱗之皺了皺眉，不過她就是這麼一個病懨懨的傢伙。
想著這麼冰的腳也睡不好覺，就先幫她把腳捂暖一點。
女生可愛的雙足就在他懷裡，現在不打鬧了，氣氛忽然有了一絲曖昧，讓人覺得耳根子都熱熱的。
戀紅塵紅著臉，把腦袋縮到被子裡面，腳上傳來異樣的感覺。
他把手伸進衣服裡面，握住抵著自己肚子上貼著的的一對玉足，捏了捏。
“癢……”
戀紅塵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任由自己的雙足被對方玩弄，少年的手指在足底和足背之間捏來捏去，偶爾又去捉住她某個腳指頭，搓一搓，擰一擰，又把五指分開她腳趾頭，插入到她腳趾縫隙中，不一會兒她就羞紅了臉。
感覺自己的腳成了這傢伙的玩具一樣。
她把腦袋伸出被子一點點，露出半個腦袋。
“睡，睡覺啦……”細弱蚊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