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戀，對天鬥城很熟悉啊。”
“啊，因為去史萊克之前，在這裡呆的最久了。”
天鬥城，好玩的東西其實很多。
這裡不只是魂師聖地之一，還有最璀璨的文化和最古老的歷史。
對鬥羅大陸來說是的。
因為這裡也是上一代王朝的都城，那個字眼在史書上都有些模糊的大夏。
當時這個大城叫什麼, 已經不能考究了。
天鬥星羅之前是否真的有過國度，即使是王城裡的百姓估計也沒有這個概念。
但是這裡確實有很多，看風格依然會有些格格不入的建築。
比如那個鐘樓，好像叫社稷，據說曾經是人類面對魂獸禦敵的神鍾。
後來又說了禮神的法器，又有說那鍾有靈, 能庇護王城。
說法紛紜, 不足道也。
但那確實是前朝遺物，這城, 這鐘，包括跟這鐘一樣許許多多在王城的古老之物，都比天鬥帝國還要古老的存在。
街上攤販迎來了幾個妙齡少女。
王城下邊比較偏平民，魂師其實沒那麼多，普遍都是討日子的小老百姓。
戀紅塵在天鬥城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居然有點地頭蛇回來的感覺。
大包大攬帶著幾個小姑娘去感受一下這個萬年古城。
販夫走卒，牛車馬車絡繹不絕，道上會有塵土飛揚。
“姑娘，看看我這梳子，可是寶氣軒的，絕對正品，那裡可都好幾個金魂幣……”
“糖葫蘆，糖葫蘆要沒要的。”
街上這樣的小攤子很多，上面會擺點小物件，很多都是手工的。
還有擺攤投壺, 街邊棋盤殘局之類的。
榮榮和小清不太喜歡王城下邊, 一個是小公主有潔癖, 感覺這裡又髒又亂。
一個喜歡安靜, 覺得這裡有點吵鬧，二人朝皇城方向走去。
但是這裡最是熱鬧。
小舞和戀紅塵兩人最是好奇，一聽到有人喊就湊過去看。
明明很無聊的東西，但是對她都很新鮮，特別是那些吹噓自己產品的。
那老闆口若懸河，說得妙筆生花，差點沒說自己這東西吃了能立地封號鬥羅。
但是戀紅塵和小舞都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點點頭，頻率還挺一致。
不一會兒兩人買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
……
“姑娘我看你這面相……”
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精瘦的男子眼睛一眯，對來看相的小姑娘道。
“你這面相，我觀之大富大貴，十世善人修來的福分，家道如日中天！”
戀紅塵呆呆地點點頭:“老人家算得好準，我爺爺快要稱帝了。”
老頭眉頭一挑，感覺這姑娘不只瓜，還有點痴傻。
不過沒關係，那更容易忽悠。
“可惜……”話鋒一轉。
“可惜我觀你日後有一劫難，若是度不過去，怕是身損於此，實乃九死一生之相。”
“我這裡有一寶物，是當年天鬥開國君主殺十萬年黑龍！取來龍血煉製八百年所得！”
“今日！緣分至此，它終於遇到他的有緣人！”
“只要十個金魂幣！今日小姑娘你這劫難！老人家血虧讓這寶物與你！讓你今後安然度過！”
他站了起來，手上還舉著一塊紅色的玉佩，一臉大義凜然。
但是不自覺自己也有點心虛。
這樣的話，哪裡還會有人聽信，一聽就是騙子了。
誰知，
“給我！快給我！”
戀紅塵也跳了起來，手上一邊掏錢，一遍嗎目不轉睛看著那玉佩。
老頭一喜，心知這就要來生意了，雖然不知道哪來的肥羊。
但是十個金魂幣，那只是漫天要價，想必這小姑娘也拿不出來那麼多錢。
五個銀魂幣，他就能好幾天不用出來擺攤了。
他咳嗽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麼。
下一秒他看到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堆金澄澄的金魂幣。
他目瞪欲裂，手都有點顫抖，見那個姑娘眼中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手中那幾銅魂幣買回來的爛玉。
這這這……
發財了！
他一半是緊張，一半是激動，顫顫巍巍看著那姑娘真的數出了十個金魂幣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人怒斥聲打斷了二人。
“嘿！你這騙子，又在這騙人了！”
戀紅塵和老頭齊齊看去，發現是個精神抖擻的老婦人。
老婦人頭髮斑白，因為年月鬆弛的皮膚和皺紋之下，還能看出年輕時候該是個姿容秀麗的女子。
“媽，就是她騙了你是吧，嘿！等我來收拾他！”
老婦人身邊是個容貌跟她幾分相似的年輕女人，年方二八，從二者對話不難分析兩人的關係。
那姑娘擼起袖子就要走過來，氣勢洶洶的，不知為何戀紅塵感覺對方面容有些熟悉。
特別是那雙眼睛。
“閨女你別信這傢伙，他就是個騙子。”那女子先是勸了戀紅塵一句，隨後對著那老家夥。
“快，把騙我娘的錢還我，信不信我讓人把你腿砍了扔王城外邊喂狼去？”
看得出這女子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魂力，但是不知為何氣勢如此駭人。
戀紅塵先是反應了過來。
“唉，是騙子嗎？”
“什麼騙子，你這姑娘怎麼隨便汙衊人的！”那老頭氣急。
到手的肥羊這就吹了。
那可是十個金魂幣。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那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杆長槍。
戀紅塵看傻了，覺得這女子好颯爽。
她拿著杆長矛耍了個槍花，眼神陰惻惻地看向老頭。
女子持槍跟老頭講道理，而楞楞還沒分清楚情況都戀紅塵被那老婦人拉到一邊。
“閨女我跟你說，幸好咱來早一步，不然可就讓你被這傢伙騙去了。”
“他，他是騙子嗎？”
“是咯，我這不是前天糊塗了，他說我外孫被人坑了盤纏，在外邊回不來了，把錢給他他帶過去找我孫孫，我的心啊急得就把錢給這騙子了，幸好我女兒回來跟我解釋了一通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戀紅塵疑惑:“那您女兒跟你怎麼解釋的？”
老婦人看了看那邊準備動手的女兒，也不去阻止，想了想道:
“我女兒說，我那外孫不去坑別人就算好了，哪裡會被人坑去。”
戀紅塵一臉恍惚，接著又緊張道:“可是，可是如果他那玉佩是假的，我那劫難怎麼辦呀。”
老婦人聽罷捂著嘴笑:“你這閨女，怎麼那麼單純，那也是假的，他騙你的。”
“是嗎？”
“是呀，閨女你長得可真俊，叫什麼名子？好多歲了今年？”
“戀紅塵，老夫人我叫戀紅塵，十五了已經。”
跟玉鱗之呆得那麼久，戀紅塵性格自然不是小時候那樣糯糯的，雖然沒有玉鱗之那般社牛，但也算健談。
“十五了啊，說來我那外孫也十二了，好幾年沒見著了都。”
老婦人一嘆:“說來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說不定還能處個朋友。”
這姑娘長得好看，而且性格溫順，還單純，老婦人握著她的手稀罕得緊。
鬥羅大陸婚配都早，十四歲便結婚的到處都是，拖到十八二十的，都能算大齡剩女了。
戀紅塵一聽，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我，我有……”
別看戀紅塵平時膽子大，其實臉皮薄，有喜歡的人了這樣的話，到這兒又說不出口了。
只是一想就耳根子有點熱。
老婦人自然看出這丫頭什麼意思，這是情竇初開了，有心上人了。
看這反應，還真是個好姑娘。
她一笑也不說什麼，那邊她女兒拿著槍一頓威脅那老頭，終是把錢要了回來。
旁邊圍觀的王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那老頭也眼熟，就是個老賴。
看那好看女子手持長槍英姿颯爽，紛紛拍手稱快。
“承讓，承讓。”
那女子將槍夾在腋下，一臉故作豪爽地向周圍父老鄉親拱了拱手。
然後咧嘴笑著來到一老一少二人面前:“娘，怎麼樣，咱就說別怕事，看我王霸之氣一震，什麼錢拿不回來。”
老婦人還握著小姑娘的手，看著自己女兒沒好氣道:“瞧你什麼樣子，兒子都那麼大了還像個丫頭一樣。”
看著自己女兒，真是怎麼看怎麼嫌棄。
生了個什麼玩意兒。
戀紅塵則是好奇打量起這女子，感覺也就比自己大幾歲的樣子，沒想到孩子都生了呀。
不知想到什麼，忽的她臉就一紅，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那女子將長槍收了起來，也不反駁，一臉意猶未盡，對著戀紅塵道:
“怎麼樣閨女，可是有被騙去什麼錢財，我替你討回來。”
“不用不用，沒有的。”戀紅塵搖頭，好奇地看著這女子。
總感覺那面容，確實像是認識的人，特別那雙眼睛。
明亮，有神，好似內藏星辰般璀璨。
她看得有些失神，隨後人家叫了自己幾聲才反應過來，自覺失禮，連忙道歉。
“怎麼一直看著我，閨女要不要來我家店裡坐坐，這大熱天的，阿姨請你喝冰飲怎麼樣？”
那女子這樣問道，戀紅塵不知如何回絕，但是也不太想回絕對方好意。
可是小舞剛不知道跑哪去了，說讓自己在原地等她會兒，兩人結伴的，她也不好現在就走開。
“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看到你這年紀的年輕人，總是會想到我那兒子出門在外的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就是，來咱家店坐坐吧，這太陽毒辣的。”老婦人也覺得這姑娘討喜，勸了句。
戀紅塵想起剛才老婦人說自己外孫十二了，看著女子感嘆道:“您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沒想到兒子已經十二了呢。”
女子笑著道:“是嗎，其實我都快奔四十了，閨女長得真俊俏，要不要介紹我兒子給你認識認識。”
這兩母女，可還真是親的呀，怎麼都說這樣的話。
“可別急著拒絕，我外孫長得可俊郎了，嘴巴也甜，最會討人喜歡，還是魂師呢。”老婦人笑著道。
“我，我要在這等我朋友……”
戀紅塵有些侷促起來。
什麼長得好不好看，這世上那還有人比的鱗之好看的。
這樣一想，又被自己想法弄得臉一紅。
自己豈是那般膚淺之人。
也就這時，恰好小舞也回來了。
霍靈兒邀請兩個小姑娘到店裡避避太陽，喝杯水。
小舞高興地點點頭，這下戀紅塵也同意了，就那樣鬼神神差地跟了上去。
……
白帝子神殿中，煙霧繚繞。
聽到身邊有人說話，雪清泉總感覺聲音像是在哪裡聽過，但是一時沒想明白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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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會低頭看一眼人間嗎，這人居然覺得神會看於他而言不知算何的凡人。
或許會吧，那日她下墜的時候，那白帝子不正是低頭了嗎。
只是那眼神，卻是無盡的淡漠。
“是當作看螻蟻一樣的眼神低頭看一眼這凡間嗎？”
她頭都沒回去看是誰在跟自己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那神像，鬼神神差地這樣說了一句。
那神像，不是他。
雖然未見到那白帝子真容，但是雪清泉很確定，這神像不是那人，或者說那神。
那人又繼續答她的話:
“這個問題……人家神也跟你不熟，總不能讓人家看大爺一樣看凡人吧。”
雪清泉一愣，這個回答有點奇怪。
“對啊，人家神也跟我們不熟，那我們為何要立這神殿，供他香火。”
“你這就有些偏激了，神也沒求著世人去拜，你想去拜就磕個頭，不想就回家老實耕種唄。”
她終於看了一眼旁人，但是煙霧繚繞，看得不是很清，只是看起來是個少年人。
“那他們為何而拜？”雪清泉問道。
“有事所求，就拜了，你要是有事求，也可以拜拜，又不虧什麼，要是讓你給錢就不要信了，神是收不到咱們的錢都。”
這些話，是王小芳跟他說過的。
雪清泉聽罷心中鬱氣像是消散了些許，感覺這少年人有些奇怪。
“拜了有用嗎？”
“求個心安也可以啊。”
“只能求個心安而已？”
“神也不是萬能的，總不能那邊那個婦人說想生個雙胞胎，神連夜給她肚子裡塞兩個孩子進去，想想那畫面就很滑稽不是嗎？”
雪清泉笑了一下，自覺失禮連忙捂住嘴。
“那你為什麼不拜？你沒有所求的事情？”
玉鱗之抬頭看了眼神像。
“做事奸邪任爾焚香無益，居心正直見之不拜何妨，我有事求，但求他無用。”
求他不如求己，求他不過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