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卻並不適合欣賞夜景。
“娜娜，你說一個人的變化，真的能這麼大嗎？”
至少現在的比比東沒什麼欣賞夜色的心情。
比比東躺在某家酒店內的床上，面帶迷茫之色，時不時臉上還浮現出痛苦與掙扎。
胡列娜心疼的看著比比東，卻沒有立刻回答自己老師的問題。
因為比比東不需要回答，這個極限強者、武魂殿前教皇心中或許早有答桉。
這一點胡列娜看得出來。
比比東是將她從小帶大，並給予她一切身份地位的老師，也可以說是母親。
換句話說，她這個弟子陪伴了比比東足夠久。她可以自豪的宣稱一句：千仞雪這個親生女兒都遠不及她這個養女瞭解比比東。
所以她不但看出來比比東只是隨便問問，更是瞭解比比東現在心中該是如何的迷茫以及痛苦。
設身處地的想想，記憶中完美無缺的前戀人，實際上卻是個可能自己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的人渣。
估計誰都受不了這其中巨大的落差，以及變化。
“為什麼那麼虛偽呢？
“明明當著我的面，對他的仇人做什麼都可以，這都是人之常情。
“為什麼非要偽裝成那副不在乎的樣子，我不在了又變成另一幅樣子呢？”
比比東依舊在迷茫的喃喃自語，胡列娜心裡也不好過。
甚至後悔起為什麼要讓那個廢物暴露他真實的一面，為什麼要去影響那個廢物的精神。
今日仇小剛在她們師徒走後的行為，自然有她胡列娜的精神影響在內。
不然那廢物再蠢，再對極限強者的實力沒有個準確認知，也不至於比比東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迫不及待展現出本性。
以一個正常人而言，最好的選擇是只要比比東還在這座城市內，都不要展現出任何本性。
作為魂王的胡列娜都能在貴族府邸外，感知到仇小剛後續的種種行為，就更別說極限實力的比比東了。
感知這能力因人而異，但作為一個極限強者，感知籠罩這個城市是輕輕鬆鬆。
比如現在在隔壁房間內，正一臉陰狠發癲罵罵咧咧的仇小剛，同樣在這師徒的感知之中。
態度不是什麼好態度，話也不是什麼好話……
雖然有胡列娜小手段影響的因素，但那種忘恩負義、覺得所有人都該順著自己來的小人姿態，已經不是一個簡單小手段就能導致的了。
畢竟說穿了那也只是個小手段，幹的也不多，誘導一個人的精神陷入一種特殊的狀態而已。
一個類似於大醉的狀態。
是的，胡列娜依舊還在時不時使用一下小手段，影響著那個小丑。
後悔只是因比比東痛苦而產生的思緒，它在胡列娜的腦海只不過是一閃而過。
再給一次機會，胡列娜依舊會去讓那個小丑暴露出本性。
因為長痛不如短痛。
隔壁那種廢物舔比比東踏過的腳印都不配，維持他在比比東記憶裡的美好形象，只會讓比比東以後更加痛苦。
因為比比東口中的美好戀情，有問題。
很大的問題。
胡列娜聽一遍就看得出來的問題。
回憶裡的智者和現實這個廢物扯不上一絲關係先不談。
就兩人的身份，有任何可能性麼？
一個武魂殿聖女，一個藍電霸王龍家族族長之子，這兩人之間可能會產生交集，但絕不會產生什麼特殊感情。
首先是兩個勢力之間的恩恩怨怨，絕不會有兩人走在一起的可能性。
這點但凡當初的兩個人之間，有一個是正常人，都會意識到這一點，不會讓兩人之間萌芽出任何特殊感情。
這是對自己的負責，也是對自家勢力的負責。
然後是觀念問題，武魂殿的教育，和藍電霸王龍家族這種傳統魂師宗門的教育能一樣麼？
這兩人或許會因為某些方面的意見相同，產生交談的需求，但一旦涉及到根本，這兩人就談不到一塊兒去。
更別說比比東記憶裡的美好戀情，是有黑手操控的。
這點已經有人告知胡列娜了。
所以沒必要幫自己老師維持這段記憶，甚至還要趕緊切斷拆穿。
“老師，有沒有可能，你記憶裡的他，都是假的呢，就如同今天他在我們面前偽裝的釋然一樣。”
既然已經影響了那個廢物的精神，讓他成功在比比東面前顯露出本性，那就在這個比比東產生自我懷疑的緊要關頭加把火。
比比東沒有如以往一般，一旦胡列娜在她面前提到仇小剛的不是就發火，只是臉色依舊迷茫。
“怎麼說？”
“老師，他的武魂十大擬態理論，是閱讀了武魂城藏書室部分圖書後發表的吧？”
胡列娜臉上喜色一閃，她猜對了，現在正是比比東最動搖的時候。
於是她開始引導自己老師的思維，至於所謂的十大擬態理論是不是笑話，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拆穿記憶裡的美好濾鏡。
比比東點了點頭。
“可他發表時，卻完全沒有說自己是受到武魂殿，以及老師你的幫助，才發現十大擬態理論吧？”
依舊是點頭。
“因此，他可不像老師你說的那樣，視浮名如糞土啊。
“如果真那樣，不是應該隱藏自己姓名，把名聲給老師你麼？
“畢竟，按老師你所說，他應該是很愛老師你的，將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所愛之人，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比比東怔住了，是啊，哪怕因為對武魂殿有所恨意，而不提武魂殿的幫助。
那麼也應該在發表時提自己名字啊，就算自己最後會讓他發表時，只提他自己的名字，可他當初連這個想法都未曾提過。
自己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他有沒有這個想法是另一回事。
更別說他發表時武魂殿可還沒對他幹什麼，拆分自己二人啊。
“繼續。”
沉默了片刻後，比比東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之後立刻轉化為了決然。
“按照老師你所說，他應當是很有孝心的一個人，哪怕在武魂城時依舊不忘時時懷念他的父親，以及兄弟姐妹。
“可據我所知，他的父親玉元震曾多次讓他回藍電霸王龍家族一趟，想見他一面，可他卻從未回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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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更是在鬥魂大賽時聽說，他曾經多次詛咒過自己的父親玉元震。”
仇小剛有沒有詛咒過玉元震胡列娜不知道，但不妨礙她瞎編。
反正前面說的都是真的，添點油加點醋而已。
比比東被供奉們架空後，也很少知道武魂城外發生的事，至少鬥魂大賽是只知道舉辦地點和時間。
她就更可以隨便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