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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北風亂,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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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點著漁火的小漁船上,羊侃之子羊躭,一邊划船一邊打量著船艙內悶不吭聲的劉益守,似乎有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夜已深,長江江面上寒風陣陣,哪怕是坐在船艙裡,劉益守也是被凍得瑟瑟發抖。真是應了那句: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若是換個糟老頭子大冬天裡吹吹夜裡的寒風,事後一命嗚呼都有可能。

“羊將軍辦事也太粗糙了,都不會拿一條毛毯來給我家主公。”

源士康忍不住埋怨道。

羊躭不緊不慢的說道:“江南牛羊不多,毛毯亦是稀罕物件,不比洛陽。若是劉都督帶著毛毯上路,被人瞧見,你們還如何裝扮成趕路的船伕?”

不得不說,羊躭說得有幾分道理。羊侃辦事不是百密一疏,而是細中又細,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這是……往東邊去的?”

劉益守勉強能判斷出小船的走向。按道理來說,最快一條路,應該是先去當塗,然後走水路到巢湖,路過合肥,最後抵達壽陽。

這是最近最便捷的一條路,沒有之一。可眼下渡江的方向,卻不是往西南面的當塗而去。

“父親說帶妹夫直接過江到廣陵(揚州),然後從高郵那邊水路到盱眙,最後繞一圈從盱眙沿著淮河去壽陽,這條路雖然繞遠,但中樞的搜捕令應該完全管不到那些地方,反而比重兵把守的當塗和韋氏坐鎮的合肥要安全得多。”

羊躭對劉益守解釋了一番。

不得不說,老硬幣羊侃想得很周到,這條路線,雖然會經過蕭綸的領地。可是蕭綸會給蕭綱面子麼?

只要劉益守不主動暴露身份,蕭綸絕對沒心情去搜捕什麼逃犯。

是誰殺了蕭衍,其實蕭綸等人並不急於第一時間就弄明白,反正人死了也活不過來,蕭綸盼著蕭衍去死也不是一兩天了。

說不定蕭綸此刻還為自己的“魔法攻擊”(詛咒之術)而洋洋自得呢。

蕭綸現在關心的就是,怎麼名正言順的起兵造反,爭奪建康臺城裡的那個位置!很顯然,把蕭衍的死栽贓到蕭綱頭上,乃是不二之選。

無論蕭綱是不是兇手,都沒有關係,對蕭綸來說一個樣。應該說羊侃對蕭衍那些兒子的尿性有著異常清醒的認識。

然而漁船正要路過京口的時候,眾人卻看到前方燈火通明,有水軍在大江之上遊弋,攔截過往的漁船。夜裡行船又不能不點漁火,要不然很容易出事。一旦點起漁火,不亞於告知水軍自己的位置。

“果然是內松外緊啊!”

劉益守感慨道。

在建康城內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搜查有多嚴格,然而自從出了建康,就發現哨卡一道接一道。

如果不是羊躭本身跟著羊侃在建康禁軍當中廝混過,對周圍地理還算熟悉,劉益守等人早就因為迷路和躲避巡哨的被抓了。

當然,京口作為長江南岸的第一要塞,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去的。或者只能掉頭去當塗,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

正在這時,一艘樓船似乎察覺到了劉益守等人所在的小漁船,飛速的行使過來。劉益守他們為了掩人耳目,用的都是漁民的船,打漁是很方便,可是未必跑得有多快。

不一會,那艘樓船就放下幾艘小船,遠遠的就能隱約看到舉著火把,穿著梁軍軍服的士卒。

“都督,末將等會跟那些人拼了,應該可以把他們都打下水。都督趁機就趕緊上岸躲起來吧。”

源士康緊緊握住手裡的佩刀說道。

羊躭也是一陣無語,這不是羊侃安排的人,極有可能是蕭綱的嫡系。如今蘭欽已經接管了建康防務,蕭綱是廢物自不必提,可是蘭欽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可不是容易湖弄的人啊!

等那艘小船甩了鉤子過來將漁船勾住,幾個士卒便上了劉益守他們的船。

“怎麼是你?”

劉益守一眼就看到馬佛念那張馬臉。

“劉都督!”

馬佛念一臉驚喜,似乎根本就不是來抓捕他的。

劉益守心下稍安,疑惑問道:“你們在此處巡視是為了抓誰?”

“我們就是在等劉都督啊!陳都督過世前,囑咐陳昕將軍帶著我們投奔劉都督,勤王討賊!如今京口外面渡口巡視的,都是白袍軍的舊部。”

嗯?

劉益守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似乎跟剛剛去世的陳慶之有關。

“陳昕將軍就在樓船上,劉都督到時候一問便知,老馬我也不是很瞭解。”

南朝一直保留著東吳以來的“世兵制”。一幫世兵跟了爺爺跟爹爹,跟了爹爹跟兒子,外人水潑不進,小團體裡很有凝聚力和戰鬥力。內部軍法比較類似於的族規,很多世兵乾脆就是大家族的旁支、入贅、賜姓等等。

很顯然,白袍軍的殘部也變成了陳慶之的世兵,不過是蕭衍出錢養著在。因為蕭衍相信陳慶之絕對忠心,要是換個人帶領這些精通殺人術的白袍軍,蕭衍也不能放心將這些人安置在建康禁軍裡面。

陳慶之嚥氣後,馬佛念等人乾脆就跟了陳昕。不過話說回來,陳慶之壓得住馬佛念這些驕兵悍將。陳昕要是壓不住,保不齊手下也會改換門庭的。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懂的都懂。

上了樓船進入船艙,劉益守原本猜測可能會有刀斧手伺候,沒想到人高馬大的陳昕一見到自己,就衝過來拉著自己的袖子嚎啕大哭!

“劉都督!劉都督啊!”

陳昕一邊哭一邊喊,白袍軍舊部的幾位將領都在船艙內一臉闇然,話都不說一句。

“在下剛剛見過天子,天子讓我去荊襄接蕭歡與蕭詧二位皇孫回建康再來立新太子。沒想到還沒出建康,就有禁軍大肆搜捕在下。

天子遇刺一事,在下也是後面才聽羊侃將軍當面告知才知道。”

聽劉益守這麼說,陳昕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對劉益守深深一拜道:“家父得知天子遇刺,怒急攻心,撒手人寰。

臨別前,命我代為寫下絕筆,並拿家中信物聯絡禁軍之中的白袍舊部,將其召集起來於京口屯紮。家父料定都督必走京口,讓我等跟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我等願意追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船艙裡眾將一起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行禮說道。

見到這一幕,劉益守和源士康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壽陽城內一大幫子反賊,天天都在暗地裡商量著怎麼攻打建康,怎麼逼迫蕭衍出家。結果現在自己反而成了忠臣孝子,人世間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荒謬。

見劉益守有點懵逼,陳昕連忙解釋道:“天子對諸位皇子蠢蠢欲動亦是有所察覺,對家父言明了換太子一事,並將私人印信交給家父,以備不測。只是沒想到……蕭綱怎麼就敢呢!”

陳昕氣得直跺腳。

劉益守明白了,交出私人印信,是蕭衍希望陳慶之在太子控制了臺城的時候,方便以皇帝的名義去調兵!此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蕭衍現在誰都信不過了,因為哪個將領都可能投靠自己的兒子,比如說蘭欽在蕭衍死後就立刻投靠了蕭綱!或者早就是蕭綱的人也未可知。

蕭衍寧可相信劉益守這種喜歡折騰的傢伙,也不肯相信那些會被自己幾個兒子“招安”的大將。

只不過蕭衍沒想到會有人簡單粗暴的直接“物理上”解決皇帝!亂拳打死老師傅,大概就是他這種情況吧,只不過蕭衍是被打死的老師傅。

“見到都督之前,在下還很擔心都督會不會忘記天子的囑託。沒想到都督是如此信義之人,我等肝腦塗地都無以報都督大恩。”

陳昕等人心悅誠服的說道。

“那現在,你們是想?”劉益守心中忐忑,不知道陳昕一行人到底想做什麼。

“去當塗,然後渡江去巢湖,說服韋氏勤王討逆!有都督出馬,再加上合肥的精兵,大事不遠!”

陳昕滿臉堅定的說道。

你踏馬真看得起我啊!

劉益守環顧四周,發現眾人都是一臉期盼,頓時心中明了。白袍軍裡的那幫人,就陳慶之一個大腦,所以老陳可以降服得了這幫丘八,並讓他們俯首聽命。

如今看來,這些人智商似乎依舊沒上線。

“韋粲乃是韋氏的領軍人物,他早已入東宮,成為蕭綱的鐵桿心腹。如今韋氏在合肥,能被在下說服,除非日月顛倒,人死復生。”

劉益守搖了搖頭,陳昕武力如何不好說,能參與北伐並且有陣斬,多半還是一號人物。只可惜政治頭腦遠不如陳慶之。

陳慶之跟蕭衍下了幾十年的棋又是對方最心腹將領,這豈是沒點政治智慧就能辦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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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走當塗,否則過合肥必為韋氏所擒。或者一番苦戰得脫,死傷慘重十分不值得。”

劉益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們就到盱眙,然後從盱眙到壽陽,一路走船,只要路上沒有耽擱,很快就能到壽陽。”

行萬里路如讀萬卷書。這條道當初劉益守陪著羊姜一路走來,還順手收拾了魚弘。如今再走一遍可謂是輕車熟路。

“劉都督,若是過境廣陵(揚州),單槍匹馬或許可以,但我們這些舊部也有數百人,船多兵多只怕會引起蕭綸的警覺。”

馬佛念沉聲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源士康急得都要罵娘。

馬佛念說得似乎也不無道理。平時可能沒事,然而蕭衍駕崩的訊息很快就會天下皆知。這個節骨眼,脾氣本來就十分暴躁的蕭綸應該不會很冷靜哦。

“其實吧,我剛才就一直在想,我們總是覺得只能走水路,所以困難很多。但是如果走陸路的話,在歷陽(安徽和縣歷陽鎮)那邊下船,我們入城勸服太守放我們一行人離去。從歷陽往北,海闊天空。”

劉益守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幾百白袍,又有禁軍的盔甲兵器,還是很能唬人的。

“勸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事誰會聽都督擺佈啊,那太守又不是韋氏。”

馬佛念臭嘴嘲諷道,他這個人一向都是如此,嘴裡絕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劉益守拍了拍腰間善勝寶刀說道:“長刀在手,可縛蒼龍!不聽話,就用刀來說服,敬酒不吃吃罰酒罷了。”

他這話說得滿不在乎,白袍舊部眾多刀口舔血的將領都哈哈大笑。馬佛念拍了拍胸口叫囂道:“怕他個鳥,當年我輩在魏國殺得屍山血海都沒怕過!”

“如此,諸位速速召集白袍舊部集中在幾艘樓船上,我們一路奔赴歷陽!”

歷陽在劉益守那一世的馬鞍山對岸,有一條小河通往長江。只要奪下歷陽後,可以陸路繞一小段返回壽陽,亦是相當方便。

“如此,那我等便去召集人手,請都督稍候片刻!天亮以前,一定要離開建康這一段江面。”

馬佛念等人對著劉益守行了一禮,隨即出船艙,坐小船離去。陳昕亦是帶著家奴守在船艙外面,寸步不離。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源士康小聲在劉益守耳邊問道:“主公不怕他們將訊息出賣給蕭綱麼?這些人可未必如陳將軍那般忠於蕭衍啊。

歷來虎父犬子之事實在不要太多了!”

不得不說,源士康分析得乍一看也有些道理。

劉益守搖了搖頭道:“陳慶之給陳家留下的立身之本,就是忠義二字。聽命於皇命即為忠,不背叛託付是為義。有此二字,陳昕又怎麼可能去捧蕭綱的臭腳呢?

而馬佛念等人,與蕭綱素無交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蕭綱身邊有柳津、柳仲禮、韋粲、蘭欽等人。又豈會容得下陳慶之的舊部?”

劉益守剝繭抽絲的分析,源士康有點明白為什麼馬佛念等人和那些白袍舊部願意跟著陳昕一起投靠過來了。

與其說他們是想跟著劉益守混,倒不如說他們已經在禁軍系統中混不下去,又不想被當做炮灰犧牲掉。還不如跟著與陳慶之有些淵源的劉益守。

這位劉都督他們還算是比較瞭解,知根知底的。為人品性好不好另說,本事是不小的這點確信無疑。

“得白袍舊部相助,主公回壽陽以後,可直接攻建康。拿下建康後,再將蕭歡等人接來也不遲啊!”

源士康小聲勸道。

劉益守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你啊,當護衛是很稱職的,做個衛隊長也沒出過事,一切都處理得好。

只是那些大略謀劃,你的想法還沾不上邊,以後少說多看吧。”

人無完人,劉益守感覺源士康這方面連斛律羨這位少年沙凋王都不如。斛律羨雖然讀書少,但是對於謀略很是敏感,有著常人沒有的直覺。

這方面源士康就很是外行了。

“這天下,將來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了。”

劉益守長嘆一聲,等回壽陽,要跟王偉他們好好合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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