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之姐姐，來吃這個，哥哥做的牛肉很好吃的呢。”穆人夾起最大的那塊牛肉，也不考慮耕之的胃口喜好，一股腦就塞到耕之的碗裡。
“關係這麼好了啊。”看著從砧板上偷走牛肉的穆人，牧之笑著說道。
“那是，我這麼優秀，姐姐也這麼優秀，關係當然要好了。”
“妹妹最優秀了，期中考試可別考全校倒數了啊。”牧之揉了揉穆人的腦袋，將牛肉搬上桌。五邊形的餐桌，大大小小也就六道菜，穆人坐在牧之耕之的中間，面前拉過牛肉，左邊一筷子牛肉，右邊一勺子湯汁的，盡顯老媽子本色。
“別拉我的黑歷史啊哥哥，耕之姐姐還在這裡呢。”穆人一腳踢在牧之的腿上，用力不打，牧之也只好笑著揉了揉穆人的腦袋。
看著眼前倆兄妹的嬉鬧，王耕之全然沒有加入進去的想法，她在思考，思考牧之說得話，也在思考穆人的話。
好亂。
王耕之只覺得腦子一片漿糊，蘇牧之可以說是她那麼多年來遇到的最棘手的。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是因為自己下不去手，對他存有仁慈。
“吶，耕之姐姐，哥哥在學校有沒有沾花惹草啊。”鬧不過哥哥的穆人向耕之求救，企圖從耕之的口中套出哥哥的把柄。
王耕之咬著牛肉，細嚼慢咽後說道：“有，顧小沈你知道不，就是晚上去探病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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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記得我記得。”
“你想啊，為什麼大晚上的拉一個和病人無關的人去探病。”
“因為……哥哥想和你多呆會？”穆人的眼神開始變得危險起來，冷不丁地回頭，盯著自家哥哥說道，“哥哥，師生戀是被禁止的哦。我就說怎麼突然帶你的學生來家裡吃飯，敢情是因為哥哥變態了啊。”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那你說說，為什麼要帶耕之姐姐去探病。耕之姐姐和顧小沈熟嗎？”
“她們，沒說過幾句話的樣子。”蘇牧之倒是很誠實地回答了。
“被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啊，我不是……疼疼疼。”穆人擰著自家哥哥地胳膊，小臉上滿是怒氣。
王耕之看著超出預料的狀況，其實自己是想說蘇牧之和顧小沈有關係，啊，算了，反正結果都一樣。耕之看著被自己妹妹逼到牆角的蘇牧之，“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了。”蘇牧之看著王耕之的笑容，上了那麼多年的的學，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樣的笑容。如果要用花來比喻，那就是紫藤蘿，原因無他，只因為那是他最愛的花。
“什麼笑了？”蘇穆人回頭看去，卻見王耕之在一旁嘴角上揚地看著兩人嬉鬧，不清楚前因後果的妹妹自然不懂這個笑對自家哥哥的意義，回過頭又是一頓猛錘，“果然是變態！哥哥，我要打醒你！”
“啊啊啊，別，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不是啊……”
……
“有夠可憐啊你。”電梯裡，王耕之看著蘇牧之滿是傷痕的雙臂，這觸目驚心的傷痕，也虧得是親妹妹才能下得去手。
“啊，確實很疼。但是能看到你笑，我覺得很值。”
“我笑？冷笑嗎？”王耕之不記得自己有笑，也不覺得自己會笑。
“確實笑了，很可愛呢。”
“如果你要奉承我，要知道大部分女孩子都不喜歡被叫可愛。”
“回來的時候那麼沉默，你很擔心顧小沈吧。”
“啊？”王耕之略微思考片刻，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姓蘇的又誤會了。
“其實你也不像你表現地那樣無情吧，耕之，多笑笑，也許正是因為太久沒笑，你才會忘記自己的笑容吧。”王耕之抬頭看向蘇牧之，後者也看著耕之，兩人這般對視，總覺得自己已看透眼前的傢伙，朦朦朧朧之間，彷彿有什麼緣分在此交結。
“叮。一樓到了，請走好。”
王耕之心下嘆氣，對於姓蘇的腦補能力，她很想找個人吐槽個三天兩天，而自己偏偏又沒有能夠吐槽的物件。
走出樓，明亮的燈火就在背後，天上的星辰因為不夠閃亮而被人遺忘，冷風蕭瑟，第一次地，王耕之發現自己很孤獨。
“我去開車，你在這等會。”蘇牧之脫下大衣想給耕之穿上，後者揮了揮手：“我管家來了，謝謝你的飯。也，很謝謝你。”語畢，快步走到路邊的黑車，拉開後車門就坐了進去，連句道別也沒有。
“啊，路上小心。”蘇牧之看著王耕之坐車離開，披上外套往裡走去，“那個笑，真的很禍國殃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