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課排到下午的好處就是，一早上都可以認認真真慢慢悠悠地改作業。甚至還能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天子蘭最近往辦公室裡搬了好多箱子，蘇牧之很想幫忙，但每次走上前的時候，天子蘭已經搬完了。
“好快……”蘇牧之下意識地驚訝，足足十多個合身抱的箱子，他也就改了十幾本作業來著，有花這麼多時間嗎。
“天子蘭，又訂了什麼東西啊？”高三年級的許老師帶著綠氈帽趕來，手上拿著一疊紙。
“我們班學生想了個新課題，我這不是在準備東西嘛。”天子蘭回道，“這次保證不會出什麼大事情的。”
“別影響高三備考就行。”許墨倒也大氣，但怎麼看都是一副習慣了的樣子，“這些你拿著，校長讓你給你們班的那幾個去做一次心理診斷。”
“這，不太好吧。”
“所以給你準備了整個高二的心理診斷表格。”
“啊咧，要我負責嗎？”
“不然讓我這個政治老師兼高三心理輔導來給你們收拾啊。”
蘇牧之聽著越發迷糊，下定決心還是不要參和進去，眼下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開啟學生們的資訊冊，顧小沈，那個被派去和王耕之打探訊息的女生。
顧小沈的父母也算是有錢，經營一家醫藥公司，名下也有一所不大的私人醫院。這樣的人，想不出來會是那種跟班角色。
蘇牧之不覺得王耕之會是在騙他，但這樣直接去找顧小沈也不太好。家訪？那就更不可能了。蘇牧之輕敲桌面，思考著問題。
恰巧，一陣鈴聲響起，牧之趕忙接起。
“你好，是蘇老師嗎，我是小沈的父親。”電話那頭傳來厚重的聲音。
“我是小沈的班主任，您請說。”
“事出突然，小沈生病了給您請個假。”
“小沈她沒什麼大礙吧。”
“謝老師關心，老毛病了，明天她就可以回來上課。”
“我會讓同學幫她整理筆記的。”
“謝謝老師了。”
想不明白就先暫停，蘇牧之不再思考顧小沈的事情，決定先去班級裡看看。
走到轉角，就聽見一群女生靠著窗戶聊天。蘇牧之笑笑，想來也就是化妝品和明星偶像吧，最多最多開個戀愛話題。
就在蘇牧之想要進教室，女孩們的聊天物件移到了顧小沈的身上。
“誒誒，今天小沈沒來上學呢。”
“有嗎，我才發現……”說話的是班裡最高的女生，坐在後排，平時不怎麼回答問題，牧之對她的印象著實不多。
“你這也太不關心她了吧哈哈。”接話的女孩笑著捶打高個女孩，後者也只是笑著回擊撓癢癢攻擊。
全然再無之前顧小沈的話題。
蘇牧之轉身，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地走進班裡：“班長，來一下。”
“蘇老師。”班裡很多人都對牧之打著招呼。
“老師。”
“顧小沈今天請假，你的筆記下課借我影印一份。”牧之沒打算讓顧小沈明天來再手抄，而是直接影印好。
“也太照顧她了吧。”剛離開教室，背後就傳來略帶冷漠的聲音。
蘇牧之自然聽出來著是誰，回過頭去就看見王耕之拿著教科書跟在身後：“畢竟是請了病假，高中的知識點不少，能節省點時間跟上自然是好的。”
“又不是高三，哪有那麼多的筆記來記。你真的是個老師嗎？自說自話的很自以為是誒。”王耕之一如既往地毒舌，說得牧之無地自容，“你也聽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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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班上的女生，對於那個女孩的缺勤毫不在意呢。”
“就從一段話來講，這樣武斷不好吧。”蘇牧之設身處地思考後，覺得就算自己，一天請假而已，的確不值得大家興師動眾的。相反要是人人擔憂才是不正常吧。
王耕之抬頭瞥了一眼蘇牧之：“話只聽一半是不好的習慣，而且就目前看來你還沒有自覺意識到自己的毛病。”
“偷聽別人講話也是不好的吧。”蘇牧之淡然一笑，看到王耕之手上的語文書，“怎麼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完全沒有，只是找個理由來和你講話。”王耕之看向教室內，蘇牧之跟著看過去，果然之前的女生們邊看向這裡邊說著什麼。
“你可是名人，我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是名人。”王耕之一臉無奈。
“只是聊天，我們可是師生。”
“你是笨蛋嗎！”王耕之突兀地一句怒喝，明明聲音不小卻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別總拿著是我老師的身份說事，還有，你是真傻還是太善良。流言，是很可怕的東西。我甚至不想和你沾惹上一絲一毫。”
“可你還是站在這裡和我聊天吶。”
“我只是不想那孩子太可憐，過段時間，你就知道流言有多可怕了。”王耕之說完便扭頭離開，不再給蘇牧之任何回話的機會。
蘇牧之看著王耕之離開的背影，更加確定了在王耕之的身上，絕對有什麼事情，也許就和她所說的流言有關。
“不過，我真的不適合當老師嗎？”蘇牧之自嘲地一笑，想著自家妹妹和王耕之的話，“可要是半途而廢，就更不像是個老師了。”
王耕之回到班級，遠遠地看到高個子女孩不壞好意地盯著自己，冷著眼懟了回去。高個女孩在感受到王耕之同樣的敵意後，徑直走到王耕之的面前。
“殿下，您看小民我有什麼事嗎？”話裡話外都是滿滿地嘲諷，似乎在她眼裡，王公貴族就如同土雞瓦狗。
其他女生竊竊私語的話不斷傳如耳朵。
這就開始了嗎。王耕之冷眼看著眾人，要自己融入這群人，怎麼可能！
“沒事了，退下吧。”王耕之抱著書回到座位上，既然如此，就不如享受一下對方給的優惠。王耕之已經能想象到高個女孩嘴角的抽搐和心裡的腹誹了。
凡人終究是凡人，也不知道蘇牧之能不能扛得下來，不對，我去擔心他幹什麼，有什麼都是那家夥自作自受，我不會負責。王耕之扭過臉去，窗外的樹已經有機棵提前開始泛黃。
要做些什麼嗎？王耕之露出虎牙，詭魅的微笑沒人能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