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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戰勝睡魔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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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不僅是樂壇百花齊放的時代,也是製作人風潮最為鼎盛的時代。GLAY的製作人佐久間正英、孩子先生的製作人小林武史、SPEED的製作人伊秩弘將、安室奈惠美的製作人小室哲哉、乃至於後來一手打造了PUFFY的奧田民生和早安娘之父淳君,這些人的成功都有目共睹。

從1978年到現在,織田哲郎的名字一直和BEING捆綁在一起,雖然職業生涯當中提供給別人的曲子銷量已有數千萬,但真正由他全程總攬監製大權,對歌手的風格進行把控,還是件幾乎沒有過的事。作為頂級的作曲家,在有小室哲哉狂出風頭的前例在先的情況下,若說他不想升級為製作人,打造出自己心目中最中意的“作品”,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從他發掘出相川七瀨,又對她如此愛護上面可見一斑。若非對她寄予厚望,織田哲郎也不會手把手教她音樂,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聽到葉昭的回答,織田哲郎搔了搔頭發,“你該不會是想自己當製作人吧?”

“最好是能這樣。”葉昭誠實地回答道,“就算不是長期擔任,但是在川本小姐剛出道的這一兩年裡,她的音樂風格最好還是由我來把控。”如果製作大權不在他手裡,那麼他的計劃也就無從談起了。

“志氣不小嘛。”織田哲郎笑了笑,轉而嚴肅起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對新人來說,製作人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我知道你在作曲方面有些才能,但是自己當創作歌手和給別人當製作人是不同的,葉君,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關係著她前途的好壞,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

葉昭認真的聽完了織田哲郎的話,一臉莊重的應道:“我明白了,老師。”

“這些也是在我決定要給美咲當製作人的時候才感受到的,”織田哲郎把背靠到沙發上,放鬆了自己,“有些人覺得手握別人的前途是件很快意的事,但在我這裡,只感覺到相當的壓力。”說到這,覺察到氣氛被自己搞得有點嚴重,又玩笑道:“話說回來,也有好多年沒有試過這種壓力纏身的感覺了,某種程度上也挺不錯的。”

“有壓力還不錯?”相川七瀨偏過頭看他。

織田哲郎笑眯眯的看著她,“有壓力才有突破自己的動力,這跟現在我不斷要求你本質上是一樣的。我要是不鞭策你,只怕你早就得意忘形了。”

相川七瀨“哼”了一聲,不過這次不再是因為不甘示弱,而是有點理虧心虛。這一點,在之後她重新進棚錄音時得以證明。

喝完咖啡以後,相川七瀨主動要求再進錄音間試唱,葉昭和織田哲郎一起為她監棚。織田哲郎為相川七瀨準備的出道曲主打名叫《不願只做夢的少女》,作曲和編曲皆由織田哲郎一手包辦。在編曲方面,有別於BEING側重鍵盤的風格,加強了貝斯的存在感,使得雖然作曲者是同一個人,但是並沒有沾上BEING的味道。

相川七瀨唱了一會兒,織田哲郎又邀請川本和代加入,讓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一起合作了一首,可惜這兩個人的聲音完全沒有產生化學性,一曲之後也就罷了。趁她們倆還在錄音間,織田哲郎對葉昭道:“關於川本小姐的歸屬,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艾迴?這家公司對新製作人的包容性還是不錯的,要是有意向的話,我可以替你引薦一下。”

“關於這個,還是等川本小姐的DEMO錄製完成以後再說吧。”葉昭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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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哲郎點點頭,“也好。”

……

離開錄音室以後,直到坐回到車裡,川本和代才對葉昭道:“沒想到竟然能見到織田桑,嚇了我一大跳。”

“你很喜歡織田桑嗎?”葉昭問。

“與其說是喜歡或者崇拜,不如說織田桑在我眼中就像神一樣。”

“評價這麼高?那剛才在錄音室裡,你怎麼不趁機多跟織田桑多搭幾句話?”

川本和代搖搖頭,“我只是應對織田桑的問話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如果再和他搭話,多半只能說出那些聽上去跟故意奉承似的套詞。”

葉昭聞言,笑了起來。隨即轉過話題,“話說回來,你跟美咲小姐相處的挺不錯嘛。”

“是的,臨走之前,我們已經相互交換BP機號碼,準備當‘BP機友’了。”

所謂的BP機友,跟後來的MAIL友差不多,就是用BP機的留言功能代替簡訊來進行聯絡的朋友。現今離手機佔領市場還有相當一段路要走,簡訊技術更是初見雛形,不過什麼都無法阻擋本子群眾對於簡訊的熱愛,BP機友這個東西便也應時而生。

……

既然不打算把川本和代簽給BEING,那麼自然不能再使用BEING的音樂老師和錄音室,不過在不差錢的情況下,這兩件事解決起來都是分分鐘的事。

事務所為川本和代聯絡了一家開在神泉町的聲樂教室,每週需要過去報道五次,課程費用由ZYE方面墊付,等到川本和代正式出道以後,再從分成裡面扣除。至於不必去聲樂教室報道的那兩天,川本和代則要前往錄音室進行試唱錄音。

以川本和代的資質,其實是不怎麼用葉昭操心的,唯一需要為她“惡補”的,也就是她的唱功了。不過她那種風格強烈的嗓音本身就不是弱點,而是得天獨厚的特色,同樣是氣息不足,如果換了別的歌手唱得上氣不接下氣,聽眾早就會噓她了,但是換到川本和代身上,反倒成了別具一格的魅力點。

……

四月八日晚上八點五十五分。

“葉昭哥哥,頻道換好了沒有?”電話那頭的仲間由紀惠催促道。

把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一邊切著火腿肉,葉昭一邊回道:“等會兒,馬上就去換。”

“要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你大概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吧?”

“額……這不是想起來了嘛。”把切好的火腿肉、剪得恰到好處的雞蛋、切成絲的高麗菜一層層鋪到從便利店買的麵包上,一隻偷工減料的三明治便完成了。

在連軸轉的三月和可以想見的仍將連軸轉的四月之間,葉昭難得在八號這天得到了一天假期。既沒有來一場當日往返的短途旅行,也沒有出去和朋友聚會,這傢伙躲在家裡,結結實實把時鐘睡了一個圈。

午後兩點,在和睡魔大戰三百回合後,葉昭終於擺脫床的束縛,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到樓下的咖啡店吃了頓簡餐,在三軒茶屋迷宮一樣的街道裡漫無目的的閒逛了一會兒,在小劇場看了一出戲劇《卡利古拉》,演員的表現中規中矩,但看得出下了不少功夫,回票價總是值的。

看完了演出,回到家裡,葉昭久違的坐在打字機前,小心地繼續著將腦中流動的電影畫面轉換成文字的工作。

編劇學校第一期課程結束的時候,負責他的老師給了他相當不錯的評價,帶著點被肯定後的小自信,葉昭決定用自己最熟悉的一部電影來“練手”,這部電影就是行定勳在2004年執導的《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

這會兒的行定勳還跟在巖井俊二身邊當副導演,在《情書》的首映會上,葉昭還從電影的演職人員名單裡發現了他的名字,至於真正開始獨立拍片,還要再過上一陣子。

而葉昭改編《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也並沒有準備拍這部電影的意思。《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這部電影的成功,並非只是一部電影的成功,在那之前,這部電影的原作小說就是狂銷一百多萬冊的暢銷書,之後更是突破三百萬冊,同名的廣播劇也引發了相當轟動的效應,而現在,這部小說沒有出現,葉昭更不可能自己去寫這樣一本小說,沒有原作底蘊、時代又不同的情況下,萬一來個暴死,ZYE就可以直接倒閉了。

之所以選擇這部電影練手,一則是它既然賣座,必定有過人之處,二則是由於電影拍攝在2004年,而現在是1995年,裡面的一些情形和現在是對不上號的,和歌曲不同,電影裡一旦有“超時空”的東西存在,就會變得很怪異,但是這樣的情形,倘若葉昭今後真的要涉足電影,不論是拍日影還是其他國家的電影,都必須要面臨這一問題。

在他真正需要面臨這一問題之前,他總得先試著想出解決的方案。

……

“葉昭哥哥?”電話那頭,仲間由紀惠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哦、聽到了,我這就把電視開啟。”把手機從肩膀和耳朵之間解救出來,來到客廳,找到遙控器,調到了NTV的頻道。

今天是葉昭擔任配樂的SP劇《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播出的日子,只是提供了配樂,又沒有實際演出,最多也就是在制作人員的名單上滾動一下,所以葉昭並沒有什麼期待感,倒是仲間由紀惠,他不過在她來事務所玩的時候簡單提了一句,沒想到倒被她記到了心上。

成功透過了日出女子學園入學考試的仲間由紀惠,如今已經入住尾木製作為她租下的公寓,並且開始了系統的演技等方面的訓練。乍到東京,似乎是擔心她在這邊沒什麼依靠,仲間由紀惠的母親在送女兒上京的時候,還特意帶著女兒到ZYE拜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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