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說了那些話,那她一定會再來找我的!”
當中的“那些話”,指的是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女生貼近我耳邊是說的話——我下次要看到你穿女裝的樣子。
也就是說,想要她再來找我很簡單,只要我穿著女裝,扮演女生,她就會自動前來找我。
要是平時,我肯定會拒絕這種做法的,就算無法拒絕,也會形式上地考慮一下,不過,這次這一步至關重要,只要做這麼簡單明確的一件事,那個人就會自動前來,所以這次我主動做了這一步。
同樣是那套衣服,同樣是那頂假髮,我現在的造型和鬱香第一次要求我穿女裝時的造型是一樣的,不過心境卻大有不同。要說原因,第一是因為這次是我主動的;第二是因為我這麼做是為了引出那個女生。
我現在正在家裡,要是叫我以這造型出門,我還缺少那麼大的勇氣。而且,我覺得,如果真的我這麼穿她就會來的話,那麼她很可能是在哪裡觀察著我,所以我這邊應該不用作出太多的配合,我頂多就是走出陽臺,讓她更容易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就行了。
正當我準備這麼做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起,我趕緊走向了門口,直覺告訴我,來的正是那名神秘的女生。
打開門,意料之內的門外就是那個女生,但是意料之外的是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和上次見到她的時候迥然不同。她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一條以淡綠色為主色調的連衣裙,裙沿由半透明的蕾絲裝飾著,之前藏在帽子裡的綠色長髮翩然而下,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還沒等我出聲,她就把食指掂在了我的嘴邊,先一步說:“青青,我終於看見這樣的你了,真讓人懷念……”
“我知道的……”她沒有給出我說話的空隙,繼續說著:“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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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說對了,所以我點了點頭。
“你第一個想問的肯定是我是誰吧!“她擺出自信滿滿的表情,彷彿看透了我的心理。
“不是……“我給出了出乎她意料的回答,當然這是我故意的,我並不喜歡被人看穿的感覺。由此,她的表情動搖了一下,瞬間臉紅了,好像一直準備好的措辭都被擾亂了一樣。
“你為什麼會叫我‘青青’?”
“哼哼。”她快速調整回狀態。“的確,你是不記得了,不過,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叫你青青的……”
以前?我不是前兩天才第一次見到她嗎?可是她剛才也提到了”我不記得“這一點。
“你身邊那個女孩……就是陳鬱香,跟你說了她夢到過我吧!”
“是啊!你們以前認識嗎?”
“不,和你的情況相反,她從來就不認識我!”
“那她為什麼會做那個夢?你一定知道吧!”
當我問出這個問題後,她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
“我知道!因為那個夢是我讓她做的,可能你會很難相信,我擁有控制夢境的能力!”
她笑著,雙手放在腰後,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實在等待我驚愕的表情。
不過過了幾秒,她並沒有等待到我作出她預料中的反應,她睜大了原來半眯著的眼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你的反應會這麼平靜?”
“哎?我平靜嗎?”在她說出她有那種常人不可想象的能力後,我的表情並沒有發生很大變化,不是因為我有多麼強的心理接受能力,而是因為擁有超能力的人我之前已經見過了——水赤玉和那個不知道真實名字的金毛會長。
但是在她看來,這反而會使她驚訝,因為她貌似本來是打算看到我驚訝的表情的,但是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平靜,所以現在露出驚訝表情的,反而是她。
“那是因為,我見過和你一樣有超能力的人了!”我向她解釋。
“也許你不會相信,確實,讓平常人相信這種事情會很荒謬,如果你不相信我擁有控制夢境的能力,我就演示給你看吧!”
“我沒有不相信……”
“我立刻就演示給你看!”她照樣我行我素地說著,好像根本沒有理會我說的話。
“我說了我沒有不相信!”
“你看過《目隱都市的演繹者》這部動畫嗎?”#註釋1
畫風突變,她突然問了我一個這樣的問題。
“看過,那本來是一個音樂專輯,後來被改編成了動畫。”我如實說。
“你記得某個場景嗎?那個亞麻色頭髮的小男生,為了拯救註定被結束生命的心愛的女生,自己代替她死去。”
“我記得……”在我回答的同時,我眼前的綠髮女孩側開了身子,讓我看到了道路對面的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家對面變成了一個小公園,以前這裡是這樣的嗎?
接著,我從那裡看到了剛剛說到的動畫裡的情景……
亞麻髮色的男生和自己喜歡的雙馬尾女生,背對著坐在公園的滑梯上。
男生:怎麼了嗎?
女生:沒什麼。
男生:真熱啊
女生:是嗎
男生:不過我並不討厭夏天
女生:我討厭夏天
這時男生驚愕了一下,與此同時,鏡頭轉到了他們身邊的一隻黑貓上,女生正撫摸著那只貓。突然貓向公園門口跑去了。
女生:差不多該走了
男生不明這句話的意思,他跟在女生後面跑出了公園,跑出了道路,接著,女孩葬身於疾駛而過的貨車當中。
之後的劇情我知道,如回看動畫般再次看到這個情景後,我的腦內接著回憶起了接下來的劇情:男生會從夢裡醒來,再次跑到那個公園,然後什麼都不說就拉著女生走,但是這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只要再次看見那只黑貓,女生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無論男生多少次從夢中醒來。
又一次,他來到了公園。
男生:怎麼了嗎?
女生:沒什麼
男生沉默
女生:怎麼了嗎?
男生:沒什麼
女生:真熱啊!
男生:是嗎
女生:不過我並不討厭夏天
他們的對話反過來了,接下來的發展可想而知,男生代替了女生死去。
後面的發展只是我腦內的回憶,我一直都站在原點,沒有移動,看著那個公園,綠髮少女在我身旁。
“怎麼了嗎?”
這時我聽見了鬱香的聲音從斜後方傳出。
我回過頭來,卻發現周圍的場景已經改變,鬱香和我正坐在那個本來有一路之隔的滑梯上。
“沒什麼……”我因為剛才的情景和回憶的引導,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話已出口,已無法收回。我正看著鬱香正在摸著我們身旁的一隻黑貓。
我該這麼做?我會這麼做?對不起,今天我要做一次虐貓達人了,要是平時,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是,現在我知道,它是個關鍵點,而且我也不認為,它是只普通的貓,甚至不是貓。
我我立刻捉住了它的耳朵,用力地扭,並且給予它兇狠的眼神。
“不要!停下!”
“貓說話了?”
“我不是貓?我是小原!”
我眼前的貓的身影,漸漸迷糊了起來,漸漸變成了,剛剛的綠髮少女。而我捏著貓的耳朵這動作,則變成了捏著她的臉蛋。她的臉蛋紅紅的,掛著想掙脫的表情。
我立刻放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的夢境被我操控了!”
“可是我現在根本沒有睡覺啊!你怎麼操控我的夢境?”
“你錯了,其實現在這裡也是夢境!”
註釋1:由SHAFT負責動畫製作,2014年4月開播的電視動畫《目隱都市的演繹者》是日本音樂人、作家Jin主導的跨媒體作品群“陽炎project”的一部分,而Jin本人也在這部動畫中擔任編劇一職。
動畫講述了因某個原因而閉門不出,卻在8月14日的一次意外外出中就遭遇到恐怖襲擊事件的倒黴高中生如月伸太郎,在寄居在自己手機中的電子少女Ene和一群有著奇怪的“目之能力”的目隱團的成員們的協力下解決事件,並在之後也莫名其妙地被作為這個團體的一員而展開的都市奇幻故事。動畫與Jin著作的輕小說《陽炎眩亂》一樣都是以“陽炎Project”組曲為基礎,但劇情走向已產生了微妙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