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
惡,憤怒,貪慾,嫉妒,怠惰,冷漠,憐憫,自私,憎恨憎恨憎恨憎恨......
無休無止的惡,人類的原罪,無法逃避的根性。
招致死亡,招致毀滅,恨恨恨恨恨————
如同海嘯般的鋪天蓋地壓下來,腦袋裡面只剩下這樣的念頭,一直重複重複重複重複!真無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我有什麼思想嗎?如沉浮在宇宙中的塵埃一般,死寂的待在那裡,隨著外來的東西而流動。
我的存在...
我的...意義?
我是,維持秩序之人,拯救秩序之人,是守序者。
而非這些惡。
是麼?真的如此嗎?這樣充滿人性的你,如機械般運轉的你,貪婪而又渴求那虛幻的羈絆的你——
究竟殺死過多少人????
“哈——————?”
眼睛猛的睜開
四周是屍橫遍野
蔚藍的天空與耀眼的太陽。
城鎮是異世界特有的建築風格,在起伏的山巒上構建的帝都,那上面是金碧輝煌的皇宮。
但為何,都是屍體,屍體,彷彿這座發達繁榮的城市,已經化為了死城。
是誰做的?是誰殺得?
到底是誰呢?被切成兩半的屍體,被碾碎如泥的屍體,被四分五裂的屍體。
這些人們眼中絕望而又憎恨的視線,如舞臺上的燈光般的朝著這裡匯聚。
為何——?
為...
想要問出“為什麼”的時候,他才發現了自己手中拿著武器。
自己最喜歡用的光劍...然後呢?背對著的陰影,龐然大物,微微的轉過頭,看見的是充滿高科技風格的巨型裝甲,銀河系列的機甲號,這樣的裝備可以輕易地講這裡夷為平地。
不過只是殺戮而已嗎?也僅僅如此。
可是,這裡,記憶停頓在這裡,朔月凌明白的,自己拯救了超出這座城市,成千上萬的人。
不把這裡的人殺掉的話,這座城市在數年之後會變成瘟疫死城,這裡的人們也會被轉化成活死人,從而佔領全世界。但如果提前殺光這裡的所有人,這樣的結局會往後推後數千年不止,這是這個世界的意志所發出的求救,這便是所謂的拯救,人理應該存在的秩序,確確實實的是被他所拯救了。
但是為什麼?
眼睛,看見了什麼東西。
美麗嬌小的金髮的少女?
哈?那是啥?
啊啊,想起來了。她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與之相處了半年,幾乎愛上自己的少女,但因為執行秩序而被他殺死,那雙眼睛裡面還留著對他無比的憎恨。是啊,她的父母都被他殺掉了,一切,朋友家人,連同自己。
還有呢?這便是渴求的東西?
“你只不過是想要得到真正的羈絆罷了。”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但得到這些,你就會失職,失職便會遭到清除,在拯救執行的時候必須捨棄掉的東西,現在卻在做背道而馳的事情。”
如鞭子般呵斥的聲音打在他的軀體上。
拯救,意味著另一方的失去。
不可能誰都得到拯救,如果真的可以那樣的話,或許世界早已經不是世界,人也不會是人。
人的思想會得到永存,但其粗劣的劣根卻會跟隨著一起,只有人類存在便會存在惡,只要存在惡就不可能只有單純的善於惡,這是人必不可少的東西。
所以將這些劃分的神只會根據“必要”而行事,自然那些被劃出去的可憐人就是“犧牲品”,犧牲品自然就是無法拯救的。
為大多數人的幸福而死去的人。
所以...憐憫那些人是不對的。無論有多麼深的羈絆,家人,摯友,愛人,那些至親只要是被認定的犧牲品,就要毫不猶豫的清除。
而執行者,不想要感情。
只需要機器的工作,所謂工蟻便是如此。
朔月凌,你是失敗的機器。
不該存在感情,不該追尋羈絆,這是人造的失誤,完全不應該存在。
因為秩序只需要奴隸,不需要感情。
明白了嗎?
明白了...吧。
降臨過的世界,難以割捨的友人,戀人,化作了人牆擋在了他的面前。
每一個都是令人珍惜的感情,其中有沖田總司,藤村大河,還有一些不是很深的,但也是友人的物件。
“來吧,斬了他們,你就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惡魔般的聲音在誘惑著。
這個時候,手中出現了一把光之劍。
只要對準他們,一口氣按下按鈕,炙熱的光柱便會無限延長,將道路上的一切化為灰燼。
快點做,快點按,快點對準他們。
這一切是為了秩序。秩序之所在,犧牲掉他們只是在所難免的,因為你可以拯救很多人。
很多——
“凌,下手吧。”
“下手吧...”
“為你而死的話完全可以哦!”
“凌,讓我為你而死吧。”
.......
一個個的...
催促著,手中握的劍,抬起,接著對準了他們。
那個瞬間,與他們所生活的場景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
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們,臨死前對自己的安慰以及輕語。這種如同天使的救贖像晚鐘般的一次次敲打。
隨之而來的是,寓意著絕望的,黑色的泥爬滿了身軀,在纏繞,湧入身體。
不——
不能按下,不可以這樣做。
若是這樣,守序者的任務就不應該交給人類,而是自己設定機能而完成。
既然如此,那為何會交給身為人類的自己呢?為何會——?
“只有珍惜所尋求的美好,才會更加完美的解決問題。”
這個答案,如同雨滴落在了乾枯依舊的大地上。
“無論在如何真實,開拓人腦全能的AI,也只不過是AI,比開拓了全部機能的人類要低。人類之所以會成為守序者,只是單純的,擁有獨特的成長罷了。”
後面的意思意圖不明
像是被別人強加進去的一樣
“不,你還是會因為秩序而殺了他們。”
那個聲音,繼續在誘導著。
但另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
“不,那樣的話。我就根本不需要人類了。”
快要被吞噬的時候,某些清勁的東西如同光一樣驅散了黑暗,那些憎恨的念頭被全部退治,劍也消散了,親愛的人們也消失了。
這一刻,腦袋無比的清晰。
可即便如此,畫面還未消失。可能對於朔月凌而言已經結束了,但對其他人來說卻未曾結束。
眼中還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只不過無法接觸。
那是一個奇怪的男人,與他幾乎一致,持槍殺人,持槍救人。
為了拯救世界而前進,可以犧牲掉一切,換來永久絕對的和平的正義的夥伴,也是第一個觸控到聖盃的人。
所以眼前的畫面,便是第一個接觸到聖盃的那個人的心像世界。
黑色褶皺又破舊的大衣,欠缺搭理的頭髮以及鬍渣,但眼睛裡面卻散發著精幹的神情。映像中,記得是當時帶著一個小男孩救過自己的男人。
不過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可能會與大河的情況差不多,或許在那個世界會有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這裡不一樣。
即便如此...當時拿著槍一槍擊破黑魔術師的身姿是無法忘記的。
......?......?!
“誒?”
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畫面如幻燈片般的轉換,眼前的風景變成了大海,腳下站著的是高階材料製作的甲板,在蔚藍的天空下,打著的蠟反著光,穿著華麗的人們在音樂聲中跳舞,大片海鷗在天空中盤旋著。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原本從大河家找到的便裝被換上了黑色的西裝。
但是為什麼呢...這樣畫面有何意義?這就是惡想要給別人(或是自己)看的東西嗎?
“啪——”
冰冷的槍聲沒有絲毫防備的響了起來
與這如同慶典般歡樂遊輪異常相反的死之音調,一聲接著一聲,如同奏響了送給亡者們的哀歌。
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倒下,看不見槍,看不見焰火,甚至連開槍都人都看不見,子彈就像是自動跟蹤般的尋找目標,一顆子彈便讓多個人死去了。
直至最後,慘叫聲與悲鳴聲隨著風拂動海浪般一層一層的抹去消失掉了,只剩下滿是屍體與鮮血的遊輪。
接著,從甲板的船艙大門裡面走出來了一個人。
此人名為衛宮切嗣。
在視線鎖定在他身上的瞬間便讀出了這個人的資訊。
為拯救他人而殺人的現實主義者。
在拯救的天秤上計量籌碼,最後精打細算的做出選擇,所謂正義的使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那種獨特的生存的方式,與守序者朔月凌的存在幾乎一致。
但為什麼要殺這裡的人呢?
腦海中自然而然的給出了資訊。
問題所在:有兩艘船,一個載著三百人,一個載著兩百人,這個時候兩艘船都出現了必沉的大洞,只有衛宮切嗣可以修補。
接著,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被載有兩百人的船所扣留了,這兩百人讓他優先修理這裡。
於是——
貫徹正義的男人毫不猶豫的將這兩百人擊殺。完全符合正義的夥伴才會有的邏輯與思想。
不殺他們,這三百人會死,三百人與兩百人誰更重要,這種一年級的數學問題孩童都能夠答得出來。
如果換做是朔月凌,是否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如果系統指定的任務是保全人類最大限度的存活,那麼朔月凌也會這樣做。
就算是親手殺掉了兩百人,也不足為惜,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好值得猶豫的,相反,朔月凌倒是很贊成這樣的方式,因為曾經他也是這樣,因為拯救而將少部分人殺掉。
選擇了犧牲掉兩百人,衛宮切嗣的臉上出現了沉痛感,雖說這樣難以令人接受的事實擺在眼前,但船還是得繼續開下去,可是問題再度出現了。
那是比剛才更加殘酷的選項
這三百人在此分為兩艘,一個載了兩百人一個載了一百人,問題如出一轍,一百人扣留了衛宮切嗣請求必須為他們修理船隻,同樣的,選擇正義的道路的衛宮切嗣毫不猶豫的殺掉了這一百人。
與一開始的五百人想比完全就偏離了。
不應該的,犧牲了三百人,得救的卻只有兩百人,這根本就不是拯救多部分的人類。
明白這樣的道路的衛宮切嗣大喊著,訴說不公,但這惡卻繼續逼迫他選擇。
以衛宮切嗣的手段,慢慢的,慢慢的,拯救,接著殺掉。
不斷的重複這一過程,對於衛宮切嗣來說只是單純的拯救,為拯救而開槍,為拯救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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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的籌碼被壓的越來越重,最開始的一方逐漸朝著另一方傾斜。
人數原來越少,拯救與殺掉的比例變成了巨大的逆差,與一原本的初衷完全相反,一直到最後,只剩下了五個人,五個最為珍惜的親人般的人物,那個惡對他說道,只能救三個。
也就是天秤上僅剩的——
滿臉淚痕的衛宮切嗣悲痛的叫喊著,卻不由自主的用手槍擊碎了他的父親的腦袋,用刀劃破了堪比他母親的女人的脖子。
接著呢,選擇,還是選擇。
是剩下他的妻女呢,還是留下一起戰鬥那麼久的助手。
毫無疑問,在他還在迷茫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自己走了過去撕碎了舞彌的身體,僅剩下,他心愛的女兒與他的妻子。
最後的最後,也只是如此罷了。
聖盃為衛宮切嗣所實現的願望,便是這樣,黑色且無奈的救贖,最終只有將地球上的人們全部殺死,才能夠真正的拯救人類。
所以他的願望“實現拯救全人類”,最後也只不過是留下妻女而已,所以,許願吧,衛宮切嗣。
許願自己的妻子復活,能夠與女兒一起,一家人團聚。不用去思考拯救人類,正義什麼的。
是啊,那樣的話真是太好了,能夠在自己最為親愛的溫暖中活著,沒有什麼比這更加溫暖的了。
但是這樣不對,這樣是不對的。
朔月凌沉悶的看著那個男人,他的思想同樣傳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這個男人在做最後的決斷
他抱著可愛的女兒,只有那份溫暖的寄託是不虛假的,可就是這樣,他手中的槍卻沒有絲毫停頓的抵在了可愛的少女下巴處。
接著,啪的槍聲。
子彈無情的將這個少女的頭蓋骨打穿,沾著銀色頭髮的肉片隨著頭顱的爆裂四處飛散。
看見女兒被父親突然的殺掉,衛宮切嗣的妻子如惡鬼般的從床上爬下來,大哭著,表情絕望而又猙獰的的質問:
“為什麼!親愛的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把伊莉雅她——!”
聲音戛然而止,衛宮切嗣收起了槍,暗淡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他雙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他的妻子,他心愛的家人的脖子。
緊緊的,勒緊,用盡全力。
“聖盃...不該存在。”
做著這樣的動作,不免得讓他回想起了從躺在地上一直到變成冰冷的聖盃的愛麗絲菲爾,至始至終都看著他,那柔情的眼神,卻變成了這樣因為拒絕了這一切而又憎恨他的視線。
衛宮切嗣乾澀的眼中終於流下了淚水,他不顧女人的掙扎以及像是要用刀颳去身上沒一塊肉的那種充滿無比恨意的目光,竭盡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連對方的手指甲嵌入到皮肉中的疼痛也未曾感覺得到。
“為什麼...要...拒絕我...們。”
“因為我要——”
沒有一點力量,低喃的話語如同南國的清風微不足道。
曾經幾時,衛宮切嗣也曾被問道過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前進,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實現夙願,這樣活著的目的。
啊啊,那種事情根本不需詢問
對他而言只是因為了...
“拯救世界——!”
終於,最後的溫暖也消失了。
黑色變成了主導,朔月凌的意識也被排空。
【作者題外話】:今天王哈up,都出了沒?作者小號出貨了QAQ大號沒啥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