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讓我們感覺最無奈的地方，”沃爾夫岡·梅東嘆了口氣，無奈的道：“你很一定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協議。”
“哦？”陳耕揚了揚眉毛，他還真有些好奇：“為什麼？”
“因為這是你們中國方面自己的要求。”說起這個，沃爾夫岡·梅東就再次嘆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陳耕不由動容。
他聽到的關於MPC—75技術轉讓的版本是因為德國政府方面不肯為中方提供貸款，導致整個專案的發展思路的改變和研發經費無法落實，逼的航空工業部不得不研究MPC—75專案應該何去何從，5月份的時候，航空工業部召集廠、所領導，與部機關民用飛機局、外事局、計劃司有關人員研究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並且擬定了大、中、小三套可供選擇的技術實施方案，只要MBB方面能夠幫忙向德國政府進行遊說，其實整個專案是可以順利進行下去的。
但就在這個時候，MBB副總裁、運輸機分部總裁沃爾夫岡·梅東——也就是眼前這位——電告中方，說MPC—75公司擬於6月份成立，希望中航技總公司能夠以股份夥伴參加，如果6月份不作出回答，MBB公司將要求中航技總公司支付聯合工程隊中方專家佔用的辦公室和相關裝置的費用，並且從7月1日起開始提供發票——這基本上就等於撕破臉了。
“怎麼不可能？”沃爾夫岡·梅東咧咧嘴：“你們首相府的一位副相在去年6月25日親自做出了批示，批示的內容是‘MPC—75只搞技術合作，由計委擬文批覆，以便有所依據。’，聽到了嗎？只高技術合作。”
陳耕震驚了：期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雖然沃爾夫岡·梅東說的語焉不詳，可僅僅從這個批示來看，也能看出這其中巨大的變化，他不懷疑沃爾夫岡·梅東在撒謊，以自己的級別，如果有心去打聽，這個批示一定能夠打聽的到，難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MPC—75的“西風壓倒了東風事件”？
沃爾夫岡·梅東接著道：“在今年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們還在堅持，希望能夠順利推動MPC—75的發展，但是西飛那邊反饋回來的訊息越來越不樂觀……”
“所以你們找到了我？”陳耕把話接了過去，難以置信的反問。
“是的。”烏爾蘇拉·霍克點點頭。
“……”
陳耕瞠目結舌，一雙胳膊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舉起來又放下，好一陣子才苦笑著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呢？我不認為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沃爾夫岡·梅東道：“所以我剛剛說了，希望您能夠加入這個專案。”
“您的意思是，潤華實業的加入能夠挽救MPC—75？”
“是的。”
“這……太荒謬了，”陳耕心中的心情難以形容，哥們現在充其量就算是一古董機愛好者，100座至130座的幹線飛機，這玩意兒想想就覺得刺激，但哥們我玩不轉啊：“你們怎麼可能對我還有這麼大的信心？我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陳，您卻蘇聯，目的是從蘇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引進NK—8發動機，對吧？”赫爾曼·阿爾特邁爾忽然打斷陳耕的話，問道。
“呃……是的。”陳耕點點頭。
潤華實業準備從蘇聯引進大推力航空發動機這件事，雖然現在是絕密，但如果真被人盯上了，想要打聽打女一個大致的情況也不是很難，畢竟一款軍民通用的大推力航空發動機的保密級別遠沒有戰鬥機用發動機的保密級別那麼高，既然德國人追自己都追到了蘇聯去，知道自己去蘇聯做什麼也沒有那麼難。
“您的公司現在有款飛機已經在進行適航取證，您現在正準備引進100KN以上推力的大推力航空發動機，您甚至還取得了航空器材的進出口經營權，您是貴國第二家擁有這種資質的企業，據我所知在貴國擁有這種資質的企業總共只有兩家，一家是你們，一家是和MBB談的、貴國的中航技總公司，”赫爾曼·阿爾特邁爾抿了抿嘴唇，反問道：“陳先生，如果您不是準備在航空產業有所作為，您會做這麼多的準備嗎？”
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有心人啊。
自己準備在航空領域大幹一場的心思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但這些德國人透過潤華實業的幾個動作就判斷出了潤華實業的野心不小，這可真是……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至於現在麼，既然自己的想法都已經被人知道了，陳耕索性也就不再隱瞞，點點頭痛快的承認了下來：“是的，潤華實業將來的確準備在航空產業做一番事業，但我並不認為現在是個好時候。”
“為什麼？”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烏爾蘇拉·霍克終於忍不住了，問道：“為什麼現在還不是好時候？”
“因為潤華實業現在的資金和實力都不夠。”
“……”沒錢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烏爾蘇拉·霍克都被噎的直翻白眼：“但當您認為手裡的資金和實力足夠的時候，您發現您還會欠缺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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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耕笑了笑，沒說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至於陳耕心裡是否贊同這番話，那是另外一說。
陳耕沒有接話，這讓烏爾蘇拉·霍克有些失望，“陳，我不得不說，現在是您進入航空工業最好的時候。”
“哦？”陳耕終於有些感興趣了：“怎麼說？”
“因為MBB可以遊說政府，向你們提供長期低息甚至是免息貸款。”
“我有些不太明白，”聽到這話，陳耕皺著眉頭道：“我沒記錯的話，此前德國政府並不願意向我方提供貸款。”
“是的，現在也是這樣。”烏爾蘇拉·霍克毫不猶豫的點頭。
陳耕一下子警惕起來，難道德國人知道哥們我是我軍現役軍官，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拉攏我？呃，哥們這麼有錢，你們打算拿多少錢來副使拉攏我？
烏爾蘇拉·霍克道：“聯邦德國政府沒有批准貸款的原因是聯邦政府認為，這個專案既然是雙方的合作項目，中方應該承諾購買一定數量的MPC—75飛機，但你們國家的航空工業部和民航局都不敢做出承諾……”
“我更不敢，”不等烏爾蘇拉·霍克說完，陳耕就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們國家的情況比較特殊，買什麼飛機、賣多少飛機不是航空工業部說了算的，也不是市場的主體：各家航空公司自己說了算的，這是一種國家行為——當然，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止在我們國家存在，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很正常——我們國家現在要搞的是幹線飛機，並且已經對外宣佈了要購買150架以上的幹線飛機，以這個為籌碼來尋求國際合作，怎麼可能再答應你們購買MPC—75飛機？”
烏爾蘇拉·霍克針鋒相對的說道：“但你連我們雙方合作生產的飛機都不買，我們聯邦政府為什麼要給你們提供貸款？”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陳耕聳聳肩：“但問題是我國航空工業局和民航局不能給你們的承諾，我也不能給——就算你們給我貸款，我也不敢要。”
這話可一點都不誇張，同樣的條件，聯邦德國沒有向共和國政府提供貸款，反倒是把錢給了潤華實業這個個體，民航局會怎麼看？航空工業部會怎麼看？首相府會怎麼看？陳耕還要不要在國內混了？真的是就算你們德國人敢給，我也不敢要。
烏爾蘇拉·霍克被憋了餓個半死！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同樣的條件給您，您能不能承諾採購一批MPC—75？”烏爾蘇拉·霍克的目光中充滿了急切和熱切：“不需要太多，50架就行。”
“您知不知道50架100座的飛機要多少錢？”陳耕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最少也得八九個億美元，你覺得我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或者你們德國政府會借給我八九個億？況且就算我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也沒有用，我們公司又沒有航空公司……”
話說到這裡，陳耕心頭驟然間一道亮光閃過：“你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搞一家航空公司？”
“沒錯……”
“現在我們國家就6家航空公司，分別是國航航空公司、東方航空公司、南方航空公司、西南航空公司、西北航空公司以及北方航空公司，對了，剛剛過去的7月份還成立了一家以經營通用航空業務為主並、兼營航空運輸業務的通用航空公司，整個共和國就這7家航空公司……”打斷對方的話，陳耕掰著指頭一筆一筆的給屋裡的人算賬：“你們知道在我們國家申請成立一家航空公司有多難麼？你們知道這個流程有多複雜麼？你們知道……”
“陳，你不是你們國家軍方的人麼，難道你們不可以以軍方名義成立一家航空公司？”
沃爾夫岡·梅東一句話，讓陳耕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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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們，終於休息的差不多，現在開始還賬了，今天還的是12月30號的那章，明天還31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