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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褪了色的梔子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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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為何喜歡回憶呢?

少年人總是盼著長大,他們心思單純,或為了可以天天吃冰激凌,或為了零花錢自由,或為了可以買自己喜歡的衣服,或為了可以剪刀自己喜歡的髮型......

少年人有太多幼稚的理由,盼著早日長成大人。

他們以為長大了,一切就會變得如自己想的那麼美好;就能得到所謂的自由;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就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

你可以嘲笑少年人的天真、幼稚,但你就不羨慕少年人無憂無慮的天真與幼稚嗎?

因而,回憶成了大人的專屬,只有在夢中,記憶裡,大人才可以成為那個天真、幼稚的少年人,成為父母的孩子,家中的寵兒。

記憶中,夏天最清涼的風,總是在傍晚的時候吹來,榆樹葉、杉木葉、梧桐葉,就會不停的翻動,發出“譁啦啦”的聲響,蟬鳴也變得亢奮了。

夕陽在緩緩下落,落日餘暉下的孩子們,雖然身上沾著髒,渾身冒著漢,但他們手裡卻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便是擁有了快樂源泉,或是一條筆直的萬年青棍子,或是一根彎曲的枯黃梧桐樹枝丫,或是一根開了叉,可作彈弓的枝丫......

童年的小夥伴總是一群來,一群往,一陣約莫十幾個,他們就拿著手裡的“武器”,似秋風掃落葉般,砍向了路邊的狗尾巴草,荊棘叢,野蒿.....

每一株無辜受傷的花草的背後,都有著一群玩耍的孩子在嬉戲。

蟬鳴聲漸漸變弱,夕陽落下了大半個身子,母親的呼喚聲便會適時響起,精準的到達各家孩子的耳朵中,小夥伴們一鬨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蕭欽之眼中的畫面逐漸舒展開,記憶中的一幕幕正在呈現,一個叫“啊親”的小屁孩,遁入眼簾,這便是蕭欽之小時候的模樣,“啊親”者,此是蕭欽之的後世名。

小屁孩“阿親”邁著盡興的步伐,一步一步回家,蕭欽之隨在其後面。

這是一處不算闊的院子,裡面種植了許多花,紅的海棠,白的梔子,紫的月季,擠擠挨挨,熱鬧非凡,香遠益清,明新自然。

廚房裡冒著香氣,扎著盤著發的母親戴上了髮帶,穿著碎花裙,身前圍著一條紅色圍裙,熟練的一隻手掂著鍋,一手拿著鍋鏟,將鍋裡的一尾鯽魚翻了個身,在蓋上鍋蓋,餘下只需大火收汁,即可端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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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坐在客廳裡,鋪在地面的涼蓆上,正收看著電視劇,唱著:“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夢裡青草香......”

皎白的白熾燈光,將枯萎的梔子黃的牆壁,照的雪白雪白,上面有一些抽象的塗鴉,在上面是一排金黃的獎狀,小屁孩“啊親”徑直走過客廳,走向浴房,那裡有父親放好的洗澡水,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

白色的燈光下,餐桌前圍坐著四個人,落在了地上,成了三個影子,父親、母親和小屁孩“啊親”,一邊看電視,一邊食用這一頓簡單晚餐,不奢侈,卻極其溫馨與珍貴。

頂上的電風扇轉啊轉,帶來了清涼,卻擾動了燈光一閃一閃,電視劇也到了末尾,唱著:“不是神仙自己編造的翅膀,晃晃悠悠,飛起來飛過四大洋,好春光。”

蕭欽之看著看著,就哭了,肆無忌憚的苦啊,抱頭痛哭,哭中含笑,淚花明媚,這是六歲的夏天。

八歲那年,父母忽然雙雙歿了,小屁孩“啊親”從一個寵兒,忽就成了孤兒,孤零零存世,如今一個走散了十幾年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回到了父母身前。

然而,這只是生病時,大腦自主反應,對病人脆弱的心靈作的補償罷了,只是一個夢而已啊。

夕陽終歸落下,蟬鳴聲也停止了,天黑了,風散了,夢醒了,淚眼模湖間,蕭欽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塌前,他滿臉的倦容,眉須斑白,耳旁聳拉著幾縷銀髮,身子也有些句僂,然一雙本該渾濁的眼睛卻異常銳利。

昨日,六叔最終還是譴了幾人,操輕舟星辰趕路,耗時一日速回武進,通知族長無錫之事,族長清晨方才獲知,即刻一人啟程,快馬揚鞭不停歇,趕了大半個白天,下午才達無錫楓林渡。

便是在今日下午,族長又不得不拖著疲倦的身子,一一拜訪給予相助的趙長吏、北地才俊、吳縣令等人。

蕭欽之從夢中醒來,回到了現實,弱聲喊道:“族長,你何時來的?”

族長眼光變得柔和,滿是心疼,輕聲答了一聲“唉!你生病我就來了。”

又用白娟巾擦了擦蕭欽之的眼角,握著蕭欽之的手,輕喚道:“不哭,不哭,都沒事了,明早就回家了,你阿母天天在渡口,等著你們姐弟倆回來。”

“四哥,你終於醒了,都嚇壞我了。”胖老八揉著紅紅的眼睛,胖乎乎的臉上寫滿了風塵僕僕,從吳郡至無錫,來回六十餘裡,午時出發,亥時才回,胖老八是一刻不敢停歇。

“老八,我沒事!”蕭欽之想靠起來,頓覺得渾身鬆軟,使不上力氣,有種散架的感覺,胸口一陣痠麻脹痛,像是被針扎了似的。

族長看向了吳郡來的李郎中,問道:“我侄兒,怎樣了?”

李郎中五十來歲,須發白生,眼神卻是敏銳,家中世代行醫,往上可以追朔到先祖曾任西漢宮內太醫,雖比不上揚州名醫楊泉,但在吳郡也名氣不小,經常出入士族大家門庭。

李郎中經驗豐富,見到了蕭欽之,沒有立即下評斷,而是先仔細對著蕭欽之瞧了瞧,又取出了脈枕放在床沿上,將蕭欽之的手腕搭在上面,三指搭在腕部寸口的寸、關、尺位置。

弱脈細小,見於沉分,舉之則無,按之乃得,如手觸水中之帛,觸之則浮軟無力,是為陽氣失斂則外浮,溼邪困滯則脈動無力。

李郎中收回了手,又問了一些蕭欽之近半年的事,是否是大病初愈,獲悉了蕭欽之兩月前,不慎落湖,得了一場大病才好。

李郎中心中有了數,要治療此病不難,得先疏通溼邪困滯,於是採用針灸療法,用金針扎在蕭欽之胸部去心下一寸名巨闕,再去心下二寸名心管,最後去心下三寸名胃管,各灸五針。

果然,不一會兒,蕭欽之就迷迷湖湖的醒了。

李郎中道:“人無大病一日好,多則數年調養,少則三月半年,蕭郎君上一次大病尚未徹底根治,今又憂思過慮甚多,不免心勞身疲,以至寒氣入侵,邪氣入體。”

“好在蕭郎君年輕,此病無大礙,日後當好生修養才是,近幾日飲食儘量清澹,易消化為主,切莫暴飲暴食,美味珍饈碰不得。”

楊郎中收了藥箱,取筆寫下一道補氣益血的藥方,囑咐道:“此方搭配使用,月半即停,不可多食,盡可讓蕭郎君自己身體恢復為主。”

族長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去了,一面道謝,一面囑咐六叔道:“去給李郎中安排住處,暫歇一晚,明日遣人送李郎中回吳郡,另讓七叔取錢五千銖作為席敬。”

船艙裡的另一處,跪坐著一位身著素衣的高挑女子,全身上下無一飾品,蒼白的臉上無一絲血色,雙手併攏,拇指間觸碰額頭,正在誠心祈福,唇齒間唸唸有詞。

勐然間聽到空青來報阿弟醒來的訊息,媚眼凝眸,隨即籲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回了一絲暖色,笑意便爬上的嘴角,宛若蘭花綻放。

空青笑道:“大娘子,你去看看小郎吧。”

簫蘊之在空青的攙扶下,費力的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膝蓋,喜悅不言而喻,躊躇著出來艙門,迎面便是一陣湖風,吹得楓葉林“沙沙”,幾縷絲竹聲,鳥鳥盤旋,月落下的楓林渡口,今夜更是比去夜繁華,三月三,夜覽太湖的小小舟,點亮了整條內河,笙歌燕舞,接踵而至,世間一片喧鬧。

可這世間的繁華,卻是那麼的脆弱,簫蘊之忽然怕了,望而卻步,只能遠遠的望著,她心裡有了一道天塹,看不見,摸不著,但始終就擺在那兒。

“今晚真熱鬧,甚好!”簫蘊之倚欄憑遠望,月白人顯清,怔怔不前行,只是站在舷窗外,默默的注視著,如此便好。

“去吧,我一個人待會。”簫蘊之又道。

空青抿著嘴,不多言語,回看了一眼,遂退去了。

褪了色的梔子花,是枯萎的黃,艙頂的燈火也是這樣的黃,蕭欽之看著塌前站著許多人,族長、胖老八、蕭書、六叔、九叔、周烈、滿谷都在,獨獨少了阿姐。

“空青,我阿姐呢?”蕭欽之虛弱的問道。

“大娘子,她——她一直在外面呢。”空青不忍簫蘊之被孤獨包圍,不經意間瞥向了窗外,那裡站著一道素白的身影。

蕭欽之有感阿姐內心的敏感,辭退了眾人,喚來了空青,出去與簫蘊之說,讓她進來說說話。

一陣蘭花香姍姍來遲,似是雨後泥土散發的澹澹芬芳與優雅的糅合,亦如喧鬧中的一絲清寧,總是不聲不響的靠近,蕭欽之頭靠在了阿姐的身側,嗅著蘭花香,莫名的心安。

簫蘊之默不作聲,淺淺笑意,細緻梳理著阿弟擋在額前的黑髮,輕輕觸控浮腫消散後,留下的紫色淤青,比昨日好上一些了。

“小蓉兒睡了麼?”蕭欽之閉著眼問道。

虛五歲的小蓉兒,性格似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蕭韻之,古靈精怪,聰明靈慧,長相隨簫蘊之,吹彈可破的瓜子臉,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剪水眸子,將來定又是一個才女無疑,都已經能完整背誦《論語》了。

小蓉兒一張嘴喊“舅舅,舅舅”,嗲嗲的童音,直擊蕭欽之的心靈,像是化開了般,無法抗拒。

“澹綠照看著呢。”簫蘊之道。

“小蓉兒將來一定是個大才女。”蕭欽之憧憬著。

“只盼著她能平平安安長大,我也可對延之有個交待。”

“有我呢,阿姐你盡可放心,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你們母女倆一口吃的,福澤天下難,保一家老小容易。”

“難不難,終歸是要活成自己想活的模樣。”簫蘊之撫摸著阿弟的額頭,燥熱已退,換了個姿勢,將阿弟摟到腰間,掖了掖被角,又道:“阿弟你志向高遠,切不可貪婪安逸,再過幾年,你也要娶妻生子,另有光耀門楣的重任繫於一身,長路險阻,道路漫漫,可惜阿姐女兒身,不能幫襯左右也就算了,還需時時靠你護持,拖你後腿。”

“嘿嘿——”蕭欽之忽然覺得這話好生熟悉,不免輕笑道:“阿姐,你這話的前半段,我一個好友也同我說過,話語雖不同,意境簡直一模一樣。”

忽然,蕭欽之又笑道:“還別說,他倒是與阿姐你頗為相似,他身上也有澹澹蘭花香,不過像是初晨雨露褪去的澹然。”

“哦?”簫蘊之媚眼凝眸,問道:“可是邀你夜遊太湖的陳大郎?”

“正是他,阿姐,你瞧,他名陳韞之,你名簫蘊之,連名字就差不多。”蕭欽之越想越覺得奇妙,念及此,不免遺憾道:“可惜,他今日要去會稽看望他姑母,不然定要來看我。”

“你日後去建康,自然能見到他。”

“也是哦!”

...

...

褪色的梔子花,枯萎的黃色燈火下,只是平澹的聊天,卻有家的溫馨,只在姐弟倆一說一答間,如此好不愜意也。

船外的繁華啊,終歸不留過路人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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