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姨,昨天晚上有人給我打電話你接了?”
新內南愣了愣,隨即答道:
“對啊,一個女孩子問你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應該是你女朋友吧!”
聽到南姨知道是自己女朋友,鵜木魁心中稍安,南姨是認識水無青衣的,但松枝有雅的事鵜木魁並沒有和南姨提過,應該是昨天晚上喝酒時,老爺子問過這事,南姨聽了去了吧。
話說,南姨既然知道是有雅姐是自己女朋友,說話應該是有分寸的,有雅姐又怎麼會哭了一晚上把眼淚都哭幹?
念此,鵜木魁又追問道:
“你和她說啥了,南姨。”
新內南將牙刷從口中取出,漱了漱口,走出衛生間,說道:
“沒說啥啊,我一接過電話,她就說‘小魁,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問她‘你是小魁女朋友嗎?’,她一點禮貌也沒有,不回答我是不是,就追問‘你哪位?小魁呢?’,我見她不回答我是不是,我也沒說我是誰,我就說‘小魁今晚不回去了,睡我這裡。’,然後對面就結束通話了啊!”
新內南說的很平靜,言語裡似乎還透露著一些對松枝有雅的不滿。
沒見過小魁的新女朋友,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女朋友一定很討厭,之前的水無青衣給她的也是這種感覺,讓她下意識想要疏遠,甚至內心希望鵜木魁也疏遠對方。
其實她說完這句話,也覺得不太對勁,但對方都結束通話了,她也不想再撥打回去,還有就是……不知為何內心一點也不後悔說出這句話,如果時間倒流,她或許也會再說出這句話吧。
聽了南姨的描述,鵜木魁狠狠一拍額頭,後背冒出陣陣冷汗。
壞事了!知情的話自己睡在南姨這邊好像沒什麼太奇怪的。
關鍵是松枝有雅根本不知道南姨的存在,綾波結衣也是如此,南姨連自己都不介紹一下,又說出那麼容易引發歧義的話,有雅姐想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怎麼了嘛?”新內南問道。
“沒什麼……”
鵜木魁身為小輩,不好責備南姨什麼,拿起手機想要給松枝有雅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想起她昨天一點多還沒睡覺,就沒過早打擾她,先給學校的同事目暮晴子打通了電話。
目暮晴子住的離學校並不算近,算起來比鵜木魁赤坂的家還遠一些,住在涉谷區,透過聊天得知,她早上六點十五就要起床了,這個點給她打電話應該不會打擾到她休息。
“麼西麼西,晴子老師?”
“害,是鵜木老師嗎?這麼早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目暮晴子聽起來像是正在洗漱,從電話裡還能傳來流水聲。
“是這樣的,我這邊臨時有些事情,上午第二節課二年c班和第三節課二年d班的,都上不了了,我記得晴子老師是下午的課,可以和我調個課嗎?”鵜木魁請求道。
“當然可以,鵜木老師忙你的事情去就可以了,對了,本團主任那邊用我幫你請假嗎?”
兩個人關係不錯,只是調個課,又不是幫忙代課,目暮老師果斷答應下來,還詢問鵜木魁需不需要幫忙在教務處本團主任那邊請假。
“斯密馬賽,麻煩晴子老師了,本團主任那邊我自己請假就好了,阿里嘎多狗砸姨媽死。”
即便隔著電話,鵜木魁說到“斯密馬賽”和“阿里嘎多狗砸姨媽死”的時候,還是下意識鞠了個躬。
“呵呵呵!”
新內南在一旁看得好笑,顫抖這肩膀,捂嘴輕笑起來。
鵜木魁咧了咧嘴,嘴上沒說什麼,心裡給南姨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滿。
要不是南姨一通亂說,自己也不用心裡惦念著有雅姐,大早清就著這急請假。
看了看時間,六點五十,不知道本團主任這個點起床沒,請假的事晚些再說,奈奈子和小圓應該還沒有起,只能等晚些時候,再打電話告訴她們,讓她們自己去學校了。
“奶奶,我就先走了哈。”鵜木魁朝遠在食堂的老太太招呼一聲,便準備離開。
“等等!”廚房裡的老太太叫住了鵜木魁。
“怎麼了奶奶?”
“怎麼來的啊小魁?”
“開車來的!”鵜木魁如實答道。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猜到,一拍手:
“看看,看看,我不說你是不是要犯錯誤,你昨天晚上喝了那麼多,一般要十多個小時才能排出體外,這連十個小時都沒有呢,你現在開車屬於是酒駕!”
老太太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鵜木魁,前一天晚上要是小酌,第二天開車沒啥事,前一天晚上要是像他這種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開車別說酒駕了,鑑定為醉駕都是有可能的。
霓虹國自從某年資料統計出,那幾年早晨也酒駕高峰值時段後,東京都的部分路口,就有早上查酒駕的習慣了。
沒辦法,鵜木魁只能無奈道:
“那我打車走吧。”
東京都的計程車貴的離譜,從這裡到赤坂,怕是沒四、五千日圓下不來了,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打車多麻煩啊!讓小南送送你吧,正好她也開車去上班,你把車子放這裡,以後有時間來取的時候,上奶奶家吃頓飯啥的。”
鵜木魁還沒來得及婉拒,新內南先不願意了:
“媽!我還沒吃早飯呢!”
老太太瞪了新內南一眼: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小魁不也沒吃嘛,你這個監護人怎麼當的!”
“他都成年快一年了,我早就不是他監護人了……”新內南小聲滴咕道。
雖然嘴上不情願,動作上確實很成熟,已經開始穿外衣了。
見她這樣,鵜木魁也沒有拒絕,他倒是想拉著南姨回公寓,當著有雅姐的面好好解釋一下。
“呵呵,奶奶,南姨平時挺照顧我的。”
“都是應該的!你媽當年……欸……不說你媽了,不說你媽了。”
提到鵜木魁的母親時,老太太眼神一暗,看得出來,老太太真的很喜歡自己的母親。
“走吧,小魁!”新內南這時候已經收拾好了,穿戴整齊,鵜木魁跟著她下了樓。
剛上車,鵜木魁便說道:
“南姨,能送我回赤坂的公寓嗎?”
“嗯?不去上班嗎?”駕駛位上的新內南詫異地問道。
鵜木魁癟了癟嘴,如實答道:
“南姨,你昨天晚上接電話的時候那麼回答,我女朋友好像誤會了,我家女僕說她哭了一晚上,我準備回去看看。”
“女僕?你啥時候還請了個女僕?”
“額,這不是重點……”鵜木魁摸了摸鼻子。
“你叔叔給你請的嗎?”
鵜木魁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新內南知道鵜木魁小時候特別恨他叔叔,不然監護人怎麼也會落到他叔叔那裡,而不是落到自己這個“媽媽的朋友”這裡,只不過當時小魁堅決反對,決不允許去他叔叔那裡,這才在調協下,讓她做了鵜木魁的監護人。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年春節的時候,鵜木魁肯回京都過年,就不難看出,叔侄倆之間的隔閡正在消除。
雖說自己家過年的時候少了個人,但小魁如果能和叔叔消除隔閡,她是樂於見到的,畢竟做個鵜木家的少爺,前途會更加光明。
沃爾沃汽車緩緩駛出教師公寓,六點五十的東京都已經有很多車輛上街。
“你女朋友是哪的?”
“東京的。”
“東京人?”
“新瀉人。”
聽到鵜木魁女友是新瀉人後,新內南詫異地扭頭看著他。
東京人排鄉不排外,大多都是地獄騎士,雖然嘴上覺得大坂老土、京都窮,但真遇到京都人、大坂人並不會歧視的那麼嚴重,只不過鄉下人就不一樣了。
就像利物浦人泡不到倫敦的妞一樣,東京的小女孩、小夥子,即便是嫁娶家鄉在東京之外的人,也是找京都、大坂、神戶、奈良、名古屋、橫濱等地的人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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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福岡的帥小夥、小美女來到東京,也很難談一場不錯的戀愛。
新內南倒不是地獄騎士,只是很好奇,一個新瀉來的鄉下姑娘,得有多優秀,才能配得上鵜木魁這個準東京帥哥+鵜木家大少爺。
“南姨,請您認真開車。”鵜木魁見她扭頭看向他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幾秒鐘,無奈的出聲提醒道。
南姨剛剛的動作真有夠危險的,在川流不息的大道上,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他,也就是她車技已經比較嫻熟了,要換個菜鳥司機,這時候怕是要出些事情。
新內南頭倒是轉過去了,緊接著就是問出一連串問題。
“她多大了?身高多高?體重多少?長得漂亮嗎?什麼學校畢業的?現在做什麼工作?家裡是做什麼的?兄弟姐妹有幾個?之前談過幾次戀愛?”
聽完南姨“問題炮彈”的攻擊,鵜木魁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天啊!!!
他第一次感受到,談戀愛回家被家長問東問西的壓迫感。
“24歲了。”
“什麼?這麼大了?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磚,這大了四歲可抱不上金磚了,我勸你慎重。”
“咳咳,我知道了。”
“其他的呢?”
“身高、體重、長的漂不漂亮你要想知道,到時候你和我一起上樓看看不就好了。”
本來鵜木魁還想不好找什麼理由叫南姨上樓呢,她正好把由頭送上門了,鵜木魁當然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行啊,到時我上去給你把把關!”新內南沒多考慮,爽快的點頭答應道。
“你繼續回答其他的問題。”新內南好奇心爆棚,揪著鵜木魁回答後面的問題。
“啥問題記不清了……”
“啥記性啊,還當老師呢。”新內南白了鵜木魁一眼,接著問道:“什麼學校畢業的?現在做什麼工作?家裡是做什麼的?兄弟姐妹有幾個?之前談過幾次戀愛?什麼時候確認的關係?”
嗯?
鵜木魁感覺……南姨提出的問題,好像比前一次,還多了幾個。
“上智大學畢業的。”
“一般般吧,比起我們家小魁的東京大學差遠了。”
“……工作是文員啦。”
“一般般吧,比我們家小魁的高中老師差遠了。”
“……她家啥都做,商政兩開花,甚至……咳咳。”
“一般般吧,我們小魁可是鵜木家大少爺。”
“……是獨生女。”
“這個還湊合。”
“……和你一樣沒談過戀愛。”
“這個還湊……欸!等等!小魁!鵜木魁!你是什麼意思!嘲笑你姨沒談過戀愛是吧!說她就說她,你帶上我做什麼!”
新內南一邊說,一邊扭頭等著鵜木魁,大有把行車安全放一邊,也要先把鵜木魁整治一頓的意思。
“沒……沒有,怎麼會呢,南姨您專心開車。”鵜木魁撓撓頭道。
“哼!”新內南嬌哼一聲,發洩自己的不滿:“繼續說。”
“是上個月初確認的關係。”
“什麼!確認關係一個半月了,不喝姨說是吧?把姨當外人?也是,姨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不過就是在你十四歲時,一個人把你拉扯到成年,以至於大好青春,連個戀愛都沒時間談,好不容易你成年了,把負債累累的公司往南姨身上一丟,自己出去逍遙快活了,這麼看來,我確實是你的外人。”
鵜木魁頭上彷彿長出黑線一般,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不知道今天南姨這是怎麼了,和以往相比,反常了許多,還是頭一次見到南姨這樣。
往日裡,南姨在他面前,就像是個女強人一樣,和左藤希耶的那種女強人樣有些不同,左藤希耶有種“高冷女總裁”的感覺,而南姨給人的感覺,就是內心很堅強,表面很溫柔的小阿姨形象。
怕真的傷了南姨的心,鵜木魁連忙解釋道:
“怎麼會把南姨當外人呢,肯定是當作內人啊,只不過南姨平日裡為了公司披星戴月,太辛苦了,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打擾您嗎,對了,叔叔那邊給了我很多零花錢,我花也花不完,南姨這卡里有五千萬,您拿去填公司的債務吧。”
說著,鵜木魁掏出一張儲蓄卡來,放在檔位旁邊的格籃裡。
“哼哼,你還知道惦記公司啊……欸!等等!”
不知道新內南想到了什麼,只見她臉蛋,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誰是你內人啊?你在胡說什麼啊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