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石這麼說，戀野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這繞了一圈居然繞回了原點？
下意識的，戀野覺得白石是在開玩笑，但看白石神色認真，明顯不像是玩笑。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可怎會如此？這怎麼可能？
“不是，藤峰。”戀野被白石這突如其來的說法給搞暈了：“二條先生的想法你不是也贊成嗎？”
“的確。”白石道：“按照常規來看，這個說法很正確，可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戀野蹙眉，從複查開始，她和白石一直在一起，難道她又看漏了什麼嗎？
“我們只考慮到了遠藤的意圖，但忘了當時現場其實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死去的龜梨小滿！”白石道。
戀野心裡咯噔一下，道：“你難道想說龜梨小滿是自殺？”
白石還未來得及開口，戀野就自己道：“這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的反駁：“不，不會是自殺，如果是自殺，法醫驗屍時從傷口的角度就能看出！”
“戀野警官，你的思考方式真的很直率。”白石搖頭。
戀野聞言再度火大：“什麼？！”
不等戀野多問，白石直接給出了答案，他看著戀野道：“我說的不是龜梨小滿自殺，而是龜梨小滿自願死於遠藤之手。”
戀野的呼吸頓時一滯，整個腦袋彷彿被打了一拳般嗡嗡作響，一張臉先是懵逼，而後詫異，最後化為不可置信，最後大聲吐槽。
“這，這誰想得到啊！”
聲音還頗大。
白石不由得蹙眉：“你小聲點，戀野警官。”
戀野聞言也不理白石，而是一臉興奮地在原地來回踱步起來，滿腦子都是白石剛剛說的可能。
是了，自願，她還沒考慮過一點！
而且這不是不可能，當晚沒有其他人在，只有遠藤進入過，刀上有他的指紋！這是無可改變的鐵證！
雖然一開始邏輯上說不通，但如果是龜梨小滿自願，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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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野不得不佩服白石的這個思路，那是真的刁鑽！
可是也只是興奮了一瞬，戀野也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忍不住在思考這是為什麼？
已經有了一回教訓，戀野當然不會犯第二次錯，原本抓遠藤也只是因為她的看法太過片面。
這一次，沒有搞清楚真相前，戀野絕對不會再衝動。
旁邊的海市琉雨也是歪了歪頭，她說過遠藤身上沒有死氣，不可能殺人。
但一想到龜梨小滿的房間裡沒有死氣，海市琉雨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畢竟還是那句話，這方面她不是專業，沒有插嘴的餘地。
可海市琉雨不知道的是，白石恰恰就是因為她說這一點，而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龜梨小滿因為沒死，所以遠藤很可能就像當初木戶一郎配合瀨戶取稥一樣，配合龜梨小滿。
早上的口供，只是他的說辭，一切都是做戲。
而他之所以提出這個可能，也是為了提醒戀野。
思索著，白石道：“戀野警官，冷靜，我只是列舉了這個可能，事實不一定如此。”
“我知道。”戀野深吸一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問：“你這個想法，是根據瀨戶取稥的事想到的嗎？”
“各方面都有，當然瀨戶取稥的事是一個重要的點。”
“首先，我說過，她們三人在謀劃什麼，而瀨戶取稥的自殺很可能就是一部分。”
“那麼，既然她們在共同謀劃什麼，龜梨小滿做出同樣的行動就很合理。”
戀野點頭。
“其次，她死前的反應也說明了這一點。”白石繼續道：“她中刀過後，第一反應不是求救，而是讓遠藤找日記本，這首先正明了那個日記本的重要性。”
戀野點頭：“對，你說過找到那個日記本，這案子就差不多了。”
“這個暫且不說，只是從她讓遠藤把日記本交給失蹤的柴間禮子來看，還有遠藤複述的柴間禮子的那些話來看，看得出龜梨小滿是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聽到這話，戀野徹底冷靜下來，道：“這就說明龜梨知道自己會死，甚至做好了隨時死去的準備？”
“嗯。”白石點頭：“龜梨小滿死前的舉動，她們三人生前應該是商量好了的。否則龜梨小滿的行動不會是這樣。”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白石繼續道：“瀨戶取稥和龜梨小滿死亡的時間其實很接近，讓我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因為瀨戶取稥的死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所以龜梨小滿接力。”
接力？自殺還有接力的說法？
戀野搖頭：“不，等等，藤峰。瀨戶自殺的動機是為了針對西山集團，假設龜梨小滿真的是自願死於遠藤之手，那她也是為了針對西山集團？”
“她住的這個地方，跟西山集團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戀野道：“如果她要這麼做，難道不是應該繼續跑到西山集團的相關地方去才對？”
“這就是這個推測的問題所在。”白石道：“如果真的是我所推測的這樣，那她的動機是什麼？瀨戶取稥的稱得上是一目瞭然，而龜梨小滿這麼做卻是讓人費解。”
聽到白石這麼說，戀野起先的興奮勁徹底沒了，轉而變得認真。
“龜梨的動機什麼的暫且不提。”戀野道：“可遠藤呢？假設真的是這樣，那就是說遠藤在撒謊，但他為何要如此？瀨戶和龜梨說是為了針對鳴夜村，這還說得過去。”
“可遠藤一個外人，有什麼理由幫助自己的愛人去死？木戶也是同理。”戀野道：“藤峰你這個推測不是不合理，但……”
“我知道，我說了，我只是列舉我覺得合理的可能。”白石道：“因為現實情況就是如此。”
戀野沉吟了起來。
白石看了看一臉沉思的戀野，也不打擾。
半響過後，戀野仰頭深吸一口氣，道：“不行，想不通。瀨戶也好，木戶也好，龜梨還有遠藤，我現在把整個事件連起來看，越想越想不通。”
“是啊，我感覺現在就像在玩密室。”白石刻意道：“他們都是裡面的演員，而我們是玩家。”
戀野聞言搖頭失笑，密室？何嘗不是？還是那種超大型的，難度賊高又難玩的那種。
如果真有這樣的密室，老闆都會被被投訴的吧？
嗯？老闆？
突然想到這個詞的戀野不由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