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的生辰, 前一就開始忙活起來。
東宮正三品的良媛，又是子殿下捧在心裡的心尖尖。哪怕這一年來，玉笙性子低調, 可東宮有個受寵的玉良媛，到底還是出了名。
各府的賀禮, 頭一就入了東宮。
清早開始, 玉笙這兒就沒停下來過。來往的宮女小監們來來回回, 生辰的賀禮擺放了一屋子，大多都是藉著官員內眷的名號送了過來。
“永昌侯府送一對赤金麒麟擺件一對，珊瑚一座……“
外間，小元子的嗓音經喊得快要冒煙兒。一整下來, 他就沒有停下來過。玉笙在屋子裡, 聽了一下午, 依舊是有些忍不住地咂舌。
“這……會不會過於隆重了些。”
有些人她是聽都沒聽過，就算知道他們看的是殿下的面子，但東西到底還是入了她的合歡殿。
玉笙瞧著這一屋子，拿著未免心慌。
“這算什麼。”
純良娣坐在一邊, 道：“殿下都允的，倒是妹妹先怕起來了。”這些東西, 若不是殿下點了頭的, 無論如何流入不東宮。
她放下中的茶盞, 又往屋子裡瞧了一眼。
但不得不說, 這生辰禮送得的確是不。純良娣往屋子裡瞧了一眼, 難免地有了些豔羨。
她今是過來, 是有話要跟玉笙說的。
她轉過頭，遲疑了片刻，還是道：“妹妹, 我與你說件。”玉笙轉過頭，純良娣有些躊躇，卻還是道：
“明的生辰禮，只怕是要低調一些了。”
“原先準備好的戲臺子只怕要撤了，歌舞倒是能唱一唱歌，但到底卻還是了不熱鬧。”純良娣說這話的時候，瞧著像是有些不好意。
當初她信誓旦旦的將玉良媛的生辰給攬下來。
本是想著一洗前恥，彌補上一次的遺憾。可誰知道撞上了洛鄉君，當真是不得不避開。
“無，姐姐是盡了的。”
見玉笙話是這樣說，純良娣有些訕訕的：“妹妹你是倒黴了些。”跟誰同一過生辰不好，偏偏是跟了那位洛鄉君同一。
“這位洛鄉君可正是受寵的時候，妹妹與她撞上，只……只得退讓了。”
玉笙前幾就聽說了，一時之間倒是有準備。
“你心中不要有落差，畢……畢竟她的確是受寵。”純良娣還算是好心：“聽我父親說，這位洛鄉君在皇宮中的風頭，實在是大。”
張了張唇，純良娣又嘆了口氣，又是羨慕又有些嫉妒的道：“那位入了陛下的眼不說，還聽人說，生辰之後陛下可能會封她為公主。”
洛鄉君都要封為公主了，後眼見的便是滔富貴。饒是玉笙，沒忍住的都有些羨慕。
生辰禮一直送到了晚上才停下來，合歡殿的奴才一直忙到晚上才停下。玉笙睡著了，剛休息，窗戶的門卻是人敲了兩下。
王全縮在門口，小心翼翼的道：“玉主子，您可睡了？”頓了頓，他又道：“殿下讓奴才接您去書房。”
玉笙坐在轎攆上，還止不住地打瞌睡。都半夜了，殿下還叫過來，是神了。
春寒料峭，開春的晚上透著幾分涼。玉笙坐在轎攆上打起精神才不至於昏睡過去，前方，王全拎著燈籠在面前帶著路，面上卻滿是喜色。
“玉主子，您就瞧好吧，待會兒您肯定喜歡。”
玉笙晃盪了一路，才到的書房。若不是王全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她都快要睡著了。王全搞得動靜大，到了書房門口還不讓她去。
湊在她身側，還一臉神神秘秘的道：“玉主子，您閉上眼睛，您閉上眼睛再去。”
他一臉驚喜的模樣，玉笙便就猜到了一些。可推開門去，還是震驚了。書房裡面堆滿了錦盒。大大小小的，擺滿了一地。
前幾殿下便問她想要什麼，沒想到今卻直接給她買了一個屋子。
“這……”
玉笙看著這些，多的快連她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捂住唇，過了好一會兒，喉嚨裡才發出聲音。
“喜歡嗎？”
子早就在那兒等著，見她這模樣，笑了笑，上前兩步朝著她伸出：“過來。”
他牽著她的才走去，玉笙看著地上那一堆：“殿……殿下這是……”一屋子裡面都是錦盒，玉笙打眼瞧了瞧。
不會……都是送給她的吧？？
“ 喜歡嗎？”殿下今夜格外的溫柔，捏住她的掌心握了握，道：“喜歡什麼就去挑挑，都給你拿去。”
還真是都給她的？
玉笙打眼一瞧，一屋子裡放著的都是奇珍異寶，桌面上的托盤裡擺著的都是首飾，比上次殿下給她帶來的，多了整整兩三倍。
掐了掐心，玉笙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覺得喜歡，她只覺得有壓。這子殿下與那位財大氣粗的恆親王果然不愧是兄弟，模樣生的不像，但性子卻是像極了。
一個比一個豪橫。
“現……現在送東西都流行送一屋子嗎？” 玉笙望著這些東西，卻是半個都不想拿，她今個兒要是拿了，待會誰捅到子妃那兒去了，只怕子妃又要對付她。
殿下弄得，實在是過於地張揚。
“不喜歡？”
子看了她一會兒，隨即走上前，帶她往下看：“這些是孤讓人在這幾搜的，你仔細瞧瞧，定然有你喜歡的。”
他今格外的殷勤，玉笙怕殿下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跟她說。
當著奴才們的面子，她不敢不給殿下面子，上去隨意挑了對耳環：“這個倒是不錯。”冰種翡翠雕刻的蓮子，戴在耳朵上靈動又雅緻。
子在一邊，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繼續挑。
愣了一會兒：“不要了？”
那蓮心耳墜就在耳朵上戴著，玉笙搖著腦袋左右晃了晃：“這個就夠了啊。”一屋子的東西，她都沒挑的上眼的。
子垂下去的眸子深了深，隨即上前握住她的。
“殿下有什麼話要說嗎？”玉笙擠出一絲笑來，她看出殿下的為難，主動道：“殿下你說。”
“明你生辰……”
子牽住她的，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是元宵節，孤一大早要去宮中，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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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直截了當，說出他支吾了一個晚上的話：“殿下要去給那洛鄉君過生辰，沒時間來陪我？”
***
元月五是玉笙的生辰，恰好是元宵節。
玉笙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她是壽星，整個合歡殿中都是一陣喜氣洋洋的，她起來開始就說了不的吉祥話。
內殿中，素嬤嬤在她身側站著，拿著粉給她眼睛上蓋了蓋。
“主子昨晚沒睡好？”
玉笙垂下眼睛，細長的眼睫毛在眼睛下投出一道漆黑的陰影來。素嬤嬤拿粉蓋的地方，一邊眼睛下有點烏青。
挺巧的睫毛顫了顫，玉笙沒忍住，想到昨個兒晚上。
她再說完那句話後，子沉默了許久，卻還是點了點頭。她這個人向來坦蕩，不屑於偽裝：“元宵佳節團圓，孤要去宮中參加宴會。”
這本就該是理應當。
但是，同樣的剛好洛鄉君是這生辰。
這種，明明該是陪她的子，卻是去陪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玉笙明明知道這不關那位洛鄉君的，但心中卻還是有些微妙感。
好像是自己的東西，活生生旁人搶走了一樣。
而且……為這個，她昨晚居然翻來覆去都沒睡著。這是她頭一次為這樣的心煩，並且，控制不住。
抬捏了捏眉心，玉笙暗自咬了咬舌尖。分明生辰之是最好的子，她卻是有些提不起勁兒來。
總覺得心中悶得厲害，像是有什麼要發生。
“主子昨沒睡好，氣色看著有些憔悴。”素嬤嬤拿粉給她蓋了蓋，眉心皺了皺，隨即道：“今這妝畫的，只怕是要精緻些了。”
玉笙平裡仗著底子好，在妝容上不喜歡複雜的。
如今瞧了眼銅鏡裡的自己，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你看著來吧。”素嬤嬤在宮中多年了，對這些妝容之上很有一套。
平裡玉笙懶，她空有一身本領使不上勁兒。
今可算是大展了一下身。
三七端著托盤來的時候，瞧見玉笙都愣住了：“主子生的本就精緻，稍微打扮一下當真兒是豔壓群芳。”
玉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極這樣的打扮，但是素嬤嬤打扮的卻極為有段，豔麗卻不俗氣。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豔到了。
“主子今這樣出去，子爺瞧見了必定會驚豔得移不開眼睛的。”三七還沒說完，素嬤嬤便扯了扯她的衣袖，讓她趕緊住嘴。
主子昨不開心，一晚上沒睡好，就是為今子殿下要去後宮。
元宵節是在晚上，但宮中今一早就熱鬧起來了。按照往常裡晚宴的時間，等殿下回來，都是深夜了。
三七素嬤嬤瞪了一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嘴了。
“時候不早了，主子走吧。”
玉笙又往銅鏡那兒看了一眼，她忽然低下頭，將耳邊的南珠耳墜取了下來，換成了對翡翠蓮子的那對。
這是她昨夜裡殿下那兒唯一帶回來的。
她不知不覺兒地，就想戴著了。
精緻豔麗的妝容，再配上這對耳墜，明豔之間無端的顯出了幾分俏皮來。
唇角往上勾了勾，玉笙眉眼之間這才溢位一絲笑意。
“走吧。”她扶著素嬤嬤的往外走，眉目之間到底還是透出一絲笑意。
到底是生辰，她該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