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坊?”一哥嘀咕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齊大爺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即開口道:“東北地大物博,鬼門之下湧出了多少奇詭軼事,又是冥,妖,鬼,苦,人五界交匯,空間紊亂,縱橫交錯,若是說有黃泉墳在此遊離,我毫不懷疑,至於殷家那些人,在哈爾濱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哈爾濱,若說最近有反常的地方,怕就是香坊了。”
桃木道長點點頭,開口道:“我來時觀哈爾濱東南部冥霧濃濃,卻又看不真切,再加上那裡陰雲盤踞,似有風水雷動,事出反常,只是一時間不敢確定,又怕耽擱時間,我沒能細查。”
柳瓏明衍低著頭,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手指掐訣,嘴裡喃喃自語,眼神不定。
藏百實也是恍然大悟的樣子:“香坊最近衝出了許多的冥器,又有白骨混雜在其中,像是有什麼墓葬要出土的樣子,可若是說黃泉墳的話……”
藏百實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於是,眾多人的目光又轉移到我的身上。
“泉兒,你也說香坊,莫不是你也有什麼發現嗎?”一哥問道。
啊?
我一口將那半生不熟的豬腸吞了進去。
“我……”我看著周圍的人都目光灼灼的樣子,仔細回想著殷家那批人的行蹤:“我曾在幾天前見過那批人滿身泥水的回來,看樣子像是在泥地裡滾過一樣,所有人都是溼漉漉的,身上有一種泥濘,腐爛草木的氣味,我也只是猜測,最近好像只有香坊那邊有雨,而香坊距離哈爾濱並不遠,所以我覺得,會不會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香坊呆著,尋那黃泉墳的入口。”
說到黃泉墳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些彆扭……
說罷,桌上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就連大白看到氣氛壓抑也停了筷子,躊躇不安的看著大家。
“怎麼不早說?”一哥冷聲道。
我自責的低下了頭:“我,唉,陳婷婷我對不起你。”
“陳……陳大美女她怎麼了?”大白不明就裡的看著我,關切的問道。
“好了,別問了,現在還是說說香坊的事情吧。”一哥打斷了他,不想再讓我想起這事傷神。
可只要想到陳婷婷的樣子,那一副大姐大的神采,我就一陣的心痛。
明明出門之前還囑託我要收拾自己,給大舅哥留個好印象,可轉眼……
便魂飛魄散……
大白叔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我傷心的樣子,他緊張的嘴唇直哆嗦,卻是沒有再問一句。
目光掃了一圈,可沒有人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最後大白叔搖搖頭,沉默不語。
三寶開口問道:“師傅,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桃木道長捻鬚,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個徒弟,沉聲道:“一心,二才,三寶,如今事情緊急,你們先回茅山一趟,將這裡的事情告知掌教,我解決了此事再回去找你們。”
一心輕笑道:“師傅你又開玩笑了。
“是啊,我們幾個口笨,轉達不了您的意思,嘿嘿。”二才悄悄的呡了一口石頭尊,嘿嘿笑著。
三寶一巴掌胡在桃木道長後腦勺:“你說走就走?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徒弟決定了,絕對不走。”
桃木道長看著他們,道:“這次不是開玩笑,你們能力有限,我茅子倦就你們這三個徒弟,怎能讓你們陷入險地,這次就算我也只能勉強自保,實在無暇分心照顧你等……”
任誰也看的出來,茅子倦著實是關心這幾個徒弟,甚至是寵溺的程度,他的打算大家都能看出來,桃木道長打算一個人抗下這件事情,不忍心讓自己的徒弟落入險境……
而一心,二才,三寶這三人,又何嘗不曉得他的心意。
只是,他們也萬萬做不到,落下師傅一個人獨自面對那未知的命途,勢要同進退,而無法獨善其身。
這份心意,他們接受不了。
“我們需要照顧嗎?”三寶看向她的兩位師兄。
“其實,還是要……”二才說到一半,頭上被揍了一拳,就不再說話了。
一心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師妹說什麼就是什麼。”
“喏,師傅你看……”她人畜無害的清澈眼神,看向桃木道長。
“不行,說成什麼都不行,你們立馬給我回去!”茅子倦看出來是動了真火,一甩袖子,這事情沒有商議的餘地。
一直以來都是連連應和的一心突然站了起來:“生之恩德怕是要來世再報,可這養育之恩,教導之恩,樹德之恩,師傅,說來世太晚,此事,我斷然不能推辭,至於兩個師弟……”他看著二才和三寶,“茅山這一支脈傳承不能斷,希望師弟們以大局為重。”
那意思很明顯,我一心說成什麼都要去,可是你們不行,我把這一脈的傳承重任替師傅交付下去,你們斷然不能任性行事,要想清楚。
二才的眼神也是無比的嚴肅,他看著一心,又看了看三寶,看似隨意道:“這種累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們溫柔善良的師妹吧,再說了師妹天賦之高,我等平平,望之莫及,傳承道統的重任,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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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三寶的肩膀,突然,臉上狠色一閃,手上用力,掐訣在三寶脖頸上用力一摁,三寶還未反應過來,腦袋一沉,僅吐出一個“不”字,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二才起身作揖向著桃木道長:“師傅我和師兄心意已訣,三寶師妹並不知情,她……還請師傅責備我等。”
“可我和師弟,勢必要和師傅同行的。”一心強調。
桃木道長看著這一幕,身子一震,伸出手指著兩位愛徒,終究是沒有忍心責備。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那就如你們所願,入冥河,戰屍家,搗毀黃泉墳,我茅子倦何懼!”
“就是,我們又不一定會輸。”
“師傅,我們動作可要快點,師妹要是醒了,我可就滿頭包了。”
一哥看樣子滿眼的火熱,可是又看看自己的身子,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恕天師道不能相助了,我……這副樣子,實在是丟煞天師道的臉。”
一心看著張衡一,臉上露出一股欽佩,誠心道:“張掌教你不要如此菲薄了,你身懷三劫九難,我們都能看出來,若是等你三劫九難一過,天師道中興有望,到時候,我茅山必定特來恭賀。”
他說的懇切,一向桀驁的一哥也是大受感動,最後化成了一尊清酒,敬你茅山一脈。
茅子倦又看向齊大爺,開口道:“那麼,三寶她,就拜託你照顧了,請務必要留住她,不要去尋我等。”
齊大爺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三寶,苦笑道:“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我可打不過,實在不行,我就只能綁著她了,到時候你回來不要介意最好。”
桃木道長一副不情願樣子:“別餓著她啊,三寶可能吃。”
“看出來了。”齊大爺笑道。
茅子倦重新開啟一尊石頭樽,朗聲道:“張允豐,子於,何銀,幾位老友,子倦給各位上酒了,時隔二十年,你們不要嫌棄我薄情吶。”
這裡頭有一哥的師尊,他硬是死死的壓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可身子虛弱,實在是沒得法子,最終還是一直不出聲的藏藍彩用力的扶著他的身子。
一哥看著藏藍彩,低聲道:“謝謝。”
聲音低沉婉轉,溫柔的不像話,這樣的一哥,我從來沒有見過。
藏藍彩俏臉一紅,朱唇輕啟,剛要說些什麼,被藏百實一聲冷哼打斷,這老頭,還是心有芥蒂。
一哥端起酒杯;“請恕黃泉墳冢看不到天師道的身影,待到我道力恢復,必定追隨茅山腳步,剿滅殷家,顛覆川蜀養屍地!”
“好!好一個天師道張衡一,這個掌教,我替茅山認了!”茅子倦大笑。
“真是羨慕啊,能和師傅平輩論交,我們都被老頭子壓一頭那。”二才貧嘴道。
“說誰是老頭子?”茅子倦語氣不善道。
二才呵呵一樂,把頭鑽到了領口裡。
“來來來,不要整那些大義凜然了,吃東西,吃東西,都煮黏了。”齊大爺連連動筷子,看的茅子倦也是口水大動。
“給老子留點,就那個,別下筷。”桃木道長跳腳道。
我們都心照不宣的沉浸在這看似輕鬆的氛圍中,可誰有不知道,這一去兇險無常,不說那殷家人的手段莫測,養屍為禍,真正讓人心裡沒底,甚至心生絕望的是那黃泉墳啊。
黃泉墳處在冥河當中。
可那冥河,又豈是三人之力所能抗衡。
我看到柳瓏明衍低著頭,一直以來都沒有說話,我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準備拉他一下。
就看到柳瓏明衍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向著茅子倦作揖道:“前輩,我,柳瓏明衍,願攜柳家易星盤,助前輩一臂之力,於黃泉墳冢殺盡殷家歹人!”
一個殺字。
吐露出來,從文質彬彬或許還帶著點呆頭呆腦的柳瓏明衍嘴裡吐出來。
竟是那麼的震懾人心。
讓人不能直視他的決心狠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