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狹長的雙眼中滿是笑意,眼角的細紋彷彿又多了,他的口氣完全像是慈愛的兄長:“如月莫不是如今來個女子都要與皇兄爭搶?”
“如月身邊貼心侍女只冬花一個,伺候不過來。”如月言簡意賅的說。
“賞”
薩瑪哥本便是練舞練得眼脖子都是紅腫的,老媽子弄了不少冰塊,薩瑪哥也領到了,只是不出意外的又是一記白眼。
她不客氣的瞪了回去,這樣的日子總歸自己是習慣了,想她何時受過這般的委屈。
她心煩意亂的坐在角落裡拿著冰塊敷著腳踝,有太監進來,搬了一個大暖爐來,,宴會一過,跟著舞女們的福利也好了不少。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蘭亭公主,聽到一個帶著黃金面具的男子為蘭亭公主演奏,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幾乎認定那個人是穆青揚,內心沮喪的要死,不會的,她只好拼命的安慰自己,這一定是穆青揚為了救自己所想出來的計策。
人群突然一種嘈雜,無數人跑到自己身邊,神情都是譏諷之色。
“蘭亭公主獻了一曲舞。只為把你要了去,做侍女呀。”
“我看你平日裡兇巴巴的,行為舉止都粗俗如男子,果真斷袖之癖呀!”
“麻雀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
說話間便有幾個太監,走到薩瑪哥身邊:“還愣著幹什麼,既是為奴便要好生伺候著。”
薩瑪哥愣愣的,下意識便要拒絕,還未開口,便被他們拎了起來。
而此時宴會上另一輪表演也開始了,動聽的琵琶聲響起,大家似乎依舊沉浸在剛才的場景上。
“啪——”有侍女端茶過來,卻不想並未端穩,在秦叔寶面前碎了一地,聲音很快淹沒在一片嘈雜的喝彩聲中。
“奴婢該死。”
來不及收拾碎片,侍女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
周圍的人都被濃妝豔抹的舞女吸引,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不礙事。”秦叔寶連忙俯下身扶起那侍女,那侍女卻伏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秦公子,我家公主讓奴婢轉告您,一柱香後,後山小花園交人。”
秦叔寶的姿勢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快把這些碎片收拾一下,換盞新茶來。”
“是。”收拾了碎片,翠竹因完成了任務而心情大好,行了禮,緩緩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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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有煙花在天空中炸開,美不勝收。
顧不上大雪紛飛,如月提起裙角,折斷了一隻紅梅。
有白衣男子站在如月的身後,手持玉簫,一臉含笑。
“你喜歡梅花嗎?”如月走向李世民。
李世民小心的接過如月手中的花,輕輕別在她的髮髻上:“這樣才喜歡。”
“長孫姑娘呢?”如月突然轉移話題。
“啊?”
如月不再說話,緩緩的從衣袖中取出那枚翡翠玉佩,輕輕的佩戴在李世民腰間:“長孫姑娘一定會喜歡這枚玉佩呢。”
“你何意?”李世民陰沉了臉。
臉上突然有溫熱傳來,如月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拂上了他緊緊皺起的眉頭:“看二公子近來在如月面前強顏歡笑。也太過勉強了。如月一直在想該用何辦法讓世民的眉頭舒展。”
“如月 …… ”
“若是草原裡的雄鷹,不展翅翱翔,如月又於心何忍。”如月打斷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如月很慶幸,這是這隋朝的天下,由世民這般的人來延續。”
“我李世民的心裡,我只想和如月一起坐擁天下。”李世民潮氣蓬勃的臉上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此時此刻的李世民絲毫不覺得如月與天下有何衝突,後來當他終於萬人之上,坐上眾人渴望的黃金龍椅,看著世人高呼萬歲,望著自己露出敬畏又疏離的神情,終究還是後悔,再也沒有一個臭臉的女子,敢大膽呵斥自己放肆。
扯下腰間的玉佩,強行塞進如月的手中:“若我君臨天下,便要你鳳冠霞帔,入主後宮。”
如月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打住,她第一次開始自我催眠,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你帝王萬歲,我母儀千歲。
“所以去你的天空施展吧。”終究緊握玉佩,失而復得的感覺竟然也那般心碎,“我 …… 我便總在這裡等你。”
“好。”李世民的眉頭終是舒展,這下雪之夜,果真是美妙,她舞姿綽約,倒影婆娑,眼中帶淚,但是一曲結束,她扭了過來,對著自己笑。李世民清楚的看見她的眼睛裡面完全是自己的倒影。人生真是圓滿了,李世民閉上眼睛,想要沉溺在這滿滿的幸福之中。
如月回去的時候下雪的趨勢依然沒有減小。
“公主萬福。”屋子裡的人連忙下跪,順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薩瑪哥。
如月的餘光看著薩瑪哥撅起了小嘴,心中一笑,果真是被寵壞的女子。
“平身吧。”
冬花連忙上前,遞給如月一個火爐,有侍女上前接過如月帶雪的紅斗篷。還有的連忙端來熱茶,另外一個俯下身子擦拭門口的雪水。
只有薩瑪哥一人,站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尷尬萬分。
“一會皇后娘娘還要召見本宮。”如月不鹹不淡的開口,對著冬花使眼色,假裝不經意間觸碰到髮髻,“哎呀,如何頭髮凌亂成這個樣子。”
假裝驚慌失措的開口:“來人,打理下髮髻。”
“奴婢的手前些日子破了血。”冬花開口,“若是給公主沾了晦氣便不好了。”說罷,指著薩瑪哥,“你,便是你,公主不過看你呆頭呆腦的,舞姿也著實令人不滿意,心生慈悲才要的你,如何別人都在忙活自己悠閒?來給公主插簪。”
薩瑪哥愣在那裡,這個公主果真的蛇蠍美女,莫不是早便查出來自己與阿刖的關係,司機報復嗎?自己如何會這些?
眼見冬花厲聲呵斥,薩瑪哥只得上前。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髮飾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如月對著銅鏡模糊的看出了薩瑪哥的忐忑,她的手略微顫抖的朝著如月的髮髻插去,如月卻故意的頭一偏,薩瑪哥始料不及,挑起如月的髮絲,整個髮髻都被她搞得亂七八糟。
“如何叫忘恩負義本宮今日算是領教到了!”如月站了起來,極盡刻薄的開口,“你把本宮與皇后娘娘的見面都搞砸了!如何一個婢女不會梳頭,戲弄本宮嗎?”
薩瑪哥手中拿著玉石釵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絲毫沒有下跪的求饒的意識。
“你這個奴婢是怎麼搞得?”冬花過去故意的推薩瑪哥一把,薩瑪哥手中的釵子沒有拿緊,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玉石。
“這可是皇上某年賞賜公主的禮物!”冬花胡亂編造起來。
“明明是你推我 …… ”薩瑪哥一臉委屈,幾乎要落淚。
“夠了!”如月開口。
“奴婢該死。”頓時一屋子人跪在地上。
薩瑪哥依舊站在那裡,淚珠落了下來。
“若是一條看門狗,不會看門,便只能冬天裡燉一鍋狗肉給下人們解饞。”如月繼續說,“本宮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人血鮮豔還是紅梅似火?今日倒是可以開眼福了。”
說罷,用輕不可聞卻又陰森森的聲音開口:“拖出去。”
周圍的奴婢都打了個寒蟬,頭壓的更低。絲毫不敢多看如月一眼,他們萬萬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如月公主竟是這般嗜血無情。
如月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個早已準備多時的小太監進來,堵住薩瑪哥的嘴,五花大綁著把薩瑪哥拖出去。
如月看著外面,傳來石頭匝地的聲音,屋內幾個侍女略微抬頭,向外看去。
“
若是於心不忍大可以陪她,不必遮遮掩掩的。”如月開口。
那些奴婢立刻把頭壓得更低。
“既是不能濃妝豔抹,便是淡雅清麗也不失禮儀,索性見過血染大地,便是趁著好心情去見皇后娘娘了,冬花把殘局收拾穩妥。”
“是。”冬花應了一聲,連忙拿起披風給如月披上,如月的懷中還抱著火爐。
“無需堵住他們的嘴,最好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不合我意,所以本宮刺死了,給紫陌姑娘一個消失的理由。”如月壓低聲音。
冬花立刻心領神會:“是,奴婢明白,公主一路小心。”
如月點點走,一個手抱著火爐,一個手提起裙角。
薩瑪哥驚恐萬分的被人強行扛了起來,另一個人則是奇怪的搬起石頭朝著這地面狠狠的砸去,只是自己已經沒有餘力去猜測他在幹什麼,奈何手腳都被困了起來,自己再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直到被人抗到一個小角落裡,一個奴才提著燈籠,自己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被另一個小太監死命的摁住。
“公主萬福。”有請安的聲音響起,本來凶神惡煞的兩個人立馬下跪。
依舊是一身紅衣的蘭亭公主,只是已經轉換成溫柔的嘴臉。
薩瑪哥狐疑的看著如月。
“紫陌姑娘莫怕。”如月安慰著她,“如月是受人之託,來救姑娘的。剛才的一切都是演給別人看的。姑娘切莫大聲說話,引了別人來。”
如月示意,有人拿下塞在薩瑪哥嘴裡的東西。
根本無心生氣,她認識的人中只有阿刖一個人是與如月熟悉的,他求如月公主救自己,再合適不過了。
“是他?”
“嗯”如月點點頭,看著表情立刻眉開眼笑的薩瑪哥,想必她本不是無情,如此一趟,定是該看清楚,只有秦叔寶才是真心人,“姑娘以後定是要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
薩瑪哥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