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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請旨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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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揚夜夜被單冰兒的消失折磨的不能入睡,他疑心她跑去太原尋世民的麻煩,自己卻無論如何在也不想踏入太原半步。月色如水,他拿著玉簫,身披青衫,一臉俊朗,坐在長廊上吹一首悠然的小曲,馬圈旁一盞昏暗的燈籠,有螢火蟲在他身旁飛舞,他閉上眼睛,內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直到有人在他身旁輕輕的坐下,嗅覺傳來淡淡的胭脂香,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身紫紗裹胸裙的薩瑪哥睜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只見她髮絲又亮又軟,髮髻垂落,一根琳琅碧玉簪挽著些許髮絲,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有些恬淡的模樣。

“你整夜為單冰兒擔心,可考慮過我的感受?”那人開口則已,一開口形象頓時破功,“那個單冰兒有手有腳,再說羅成還未像你這般寢食難安的擔心!”

他不言語,站起來便要回屋。

“不許走。”薩瑪哥氣鼓鼓的攔住他,“把話說清楚!”

“對於某些不上的人,一個字都是吝惜。”穆青揚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推開薩瑪哥,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內心隱約已經有個打算。

薩瑪哥愣在原地,第一次沒有胡攪蠻纏,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落下來,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周圍本來有很多螢火蟲,此刻全部不見了蹤影,她的倒映孤孤單單的落在地上。

“紫陌······”身後突然多出一個身影,光聽稱呼薩瑪哥就知道來著何人了。

“為何他這般不中意我?”薩瑪哥抬頭,淚光盈盈的雙眼頃刻間擊中秦叔寶的心,他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若是不珍惜姑娘的人必定也不值得姑娘珍惜。”他思索了許久,終是開口。

“這世上當真可有珍惜我的人······”薩瑪哥不禁喃喃道。

秦叔寶立在原地,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的望著她。

恍惚間,薩瑪哥想起他對她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悉心照顧,有什麼想法在她心裡炸開。她也抬起頭,對上秦叔寶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她頃刻間就慌了,連連擺手:“你是說你·····怎麼可能·····你那麼好看······我那麼粗俗······”她開始胡言亂語,一步一步往後退,最後發現秦叔寶的笑意越來越濃,她羞了大紅臉,提起裙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跑開······秦叔寶無奈的笑笑,自己從未想過得到什麼回應,在遠處看著她開心就好,這個傻姑娘,他笑著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時辰後,收拾好包裹的穆青揚“吱扭”一聲開啟木門,走向馬圈,牽起一匹馬,他無奈的拍拍馬背,坐上馬鞍,朝太原奔去。此刻的薩瑪哥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在夢中笑的合不攏嘴。

如月這個在外療養的落魄公主,終是在唐家二公子的陪伴下日子變得有趣過多,他在如月眼裡就像一團霧一樣神秘。

她偶爾好奇:“為什麼你這麼多空閒的時間?”

李世民倒是一臉坦蕩:“因為父親的眼裡只有大哥和三弟,我在不在沒有任何區別。”

如月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陰霾怨恨與難過。只好再次虛心請教:“為什麼?”

“哪有什麼?”李世民神采飛揚起來,“沒有看在下在籠絡公主嗎?若在下成了駙馬,爹爹自然會疼愛了。”

如月啞口無言,放棄了和他共同的想法。

他偶爾會約如月上山採藥,即使一身粗布衣服,依然掩蓋不住他的神采。

他一遍一遍的教如月識別藥草,不惜翻山越嶺只為了根治老者的頭疾。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扎一個月亮風箏,在小河邊歡快的跑來跑去,像孩子一樣天真。只是長孫姑娘倒是見得次數越來越少了。

如月問起的時候,他倒是一臉平靜:“既然不娶,何必誤了她的大好年華?”

“你為什麼不娶?”如月繼續問。

“娶她也可以,但她必須佔兩個理由的其中之一。”他又高深莫測起來。

“娶人還要理由?你以為你是誰啊?”

李世民毫不在意如月的譏笑:“對啊,我誰也不是,她也可以不嫁嘛!

那段時間,很久很久之後,如月都開始懷疑究竟是否存在過,它像一個乾淨單純的夢,與自己混沌不清的人生那麼格格不入。

如月總疑心也許這樣就是生生世世了,可是平靜卻被硬生生被來自長安的馬蹄聲打破了。小鎮的人大多都沒有見過皇榜,一瞬間,皇榜前被擁擠的水洩不通。看過的人大多搖頭嘆息。

而如月此刻已經卻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愣在原地。冬花不識字,見到如月這副樣子,也不敢多問,情急之下,拉著一位書生摸樣的人問了起來。此刻已經是初秋了,那人口中冒著白氣:“這都是與我等閒人無關的事情罷了,左不過是歿了太后與一位公主罷了,倒是姑娘們著急了,需的穿素衣三個月呢。”

如月不記得是如何回的行宮,手中剛買的糖炒栗子也散落了一地,幾個乞丐小孩飛快的跑來各自撿了一些,吵吵鬧鬧的走開。

進了行宮,冬花打發走了侍女,又吩咐去熬一碗紅棗蓮子粥。

“公主,您跟奴婢說說話,奴婢看您這樣,心裡難過。”

“冬花。”如月的淚流了下來,自己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流過眼淚了,“皇姐歿了,在這世上我終於沒有親人了,可是,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

冬花也跟著如月哭了起來:“這與公主何干?是聖上準的公主在外養病,若是還呆在那烏煙瘴氣的皇宮,怕是如今皇榜上寫的是公主的喪事。”

“本宮······要回去。”如月咬了咬嘴唇,這些日子自己天天與豆蔻年華的小女孩無恙,連自己自己也快忘了,自己是皇家的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終是逃不掉的宿命。

“那二公子怎麼辦?”冬花下意識的問。

“萍水相逢,不過是打發一些時光罷了。”如月的目光暗了下去,聲音也不覺得越來越低,“何況,將來是敵是友,都不見得呢,自己又何必留戀?”

“您說什麼?”冬花不明白。

如月卻搖了搖頭,“記得當年父皇請了教書先生,我仗著寵愛,每天打扮成男子去聽課,也無人敢拆穿我,先生曾說,我的聰穎無人能比,我當時驕傲了很久,現在才明白,這樣不好,就像有些事情,還未開始,我便看到了結局······”

如月站了起來,推開門向書房走去,有一瞬間,初秋的陽光竟刺眼的有些恍惚,如月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得不到的,終是不該強求。

冬花連忙跟上如月,平鋪宣紙,研起磨來。她拿起毛筆便寫到:

二哥敬上

妹已在太原呆了一年有餘,身體好了大半,心中十分惦念皇宮,古人說,落葉還需歸根,請皇兄准許妹回宮。妹自知身為女兒身,回宮當醉心於書畫刺繡,不問政事,若皇兄不準,念及對宮中的惦念,妹只得一人上路,路途顛簸,還望妹有命回得長安,見兄最後一面。

蘭亭親筆

停了寫下去,把毛筆放到書案上,信遞給冬花,冬花嫻熟的用信封裝起來。

“奴婢等會就去找人,帶回長安。”

“你說我回去了,又有什麼用呢?“如月問冬花。

冬花卻說:“其實公主心裡明白,聖上如今信奸臣,遠小人,不理朝政,沉迷美色,誰能改變天子呢。回去不過是圖心裡安慰罷了。”

看著冬花認真的摸樣,如月笑了笑:“還是冬花明白我,只是回去,你便又要同我一起處道水深火熱的地步了,別人算計著我,便是也算計著你,又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公主。”冬花低著頭,“雖說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可是公主帶我如同姐妹,享受的怎會是下人的待遇?奴婢這些日子因為二公子那般任性,公主也從沒計較,奴婢會護著公主的,絕不會讓旁人傷了公主。”

如月走了過去,輕輕抱住冬花:“傻冬花,這些年若不是的陪伴我怕是寂寞了許多,我知曉你的心意,你只是怕我有了新人,忘了故人,但是你需得記住,明哲保身是每個人都要學會的,因為你不是一個人,還有老母小弟需得照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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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保身便好,倘若有人以奴婢威脅公主,奴婢便是死了也不許。”她一臉的認真倔強,“奴婢不識字,也僅會寫的自己的名字,還是公主教會奴婢的,奴婢找來了寫書先生,寫了一篇文章,宣告了若是奴婢沒了,定是奸人所害汙衊公主,奴婢讓他寫了好幾份,最後奴婢自己寫上自己名字,縫在每件衣物貼身處呢!”

看著冬花真誠的樣子,如月內心也十分感動:“傻冬花,本宮會儘量護著你的,好了,莫再說這些矯情的話了,又要來惹我的眼淚嗎?去吧,把信交給傳話的人。”

冬花點點頭,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走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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