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八天。
趙侯爵已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寢。
楊嘉的售賣依舊在繼續,粗略估計他已經賣出了近六七百噸的素材。
而且庫存依舊完全沒有見底的趨勢。
恰恰相反,昨天甚至還迎來了一波新的降價。
現在別說缺貨了,幾乎所有單位都有了足夠半個月使用的素材,其他素材店也從他那裡進到了廉價貨源,陸續開張。
就算楊嘉現在關掉所有店鋪,整個川東王城自由貿易市場,至少也能自行維持一個月以上的正常運轉。
這樣下去,別說等禁採期結束回籠資金,恐怕真撐過一個半月後,自家現在有2500噸庫存,恐怕全部都要壓死在倉庫裡。
要知道,現在外面的素材價格,可是遠遠低於當初自然資源管理部門的收購價了。
現在不是光等楊嘉撐不下去那麼簡單。
按照當初頒佈的法案,三個月禁採期結束後,自然資源管理部門要開倉補充素材市場空缺。
這才是這條法案執行的前提。
在此期間,自然資源管理部門會逐步收購市場上的素材,應對開倉期的輸出。
也就是說,三個月期限滿了以後,不管市場情況如何,自然資源管理部門都必須開倉出售,履行諾言。
2500噸的素材,均價大約在1000金幣每噸。
而楊嘉的出售均價在750金幣每噸,質量還比他們庫存的要好。
如果楊嘉繼續這樣低價售賣出去,三個月期滿後,自然資源管理部門一旦開倉,保守估計,每噸要虧損300金幣。
2500噸,那就是75萬金幣。
相當於整個川東半個月的稅收。
一個部門就虧那麼多,這已經不是失職那麼簡單了。
這分明就是犯罪!
而且,目前的收購工作也不能停。
現在甚至已經有人從楊嘉那裡低價進貨,然後高價賣給自然資源管理部門了。
這樣一算,虧的更多。
“趙侯爵,不好了!”統計員再次衝進門,大聲喊道:“楊嘉那邊宣佈,要舉辦促銷活動。
今明後三天,全場素材半價出售!
市場上現在都搶瘋了!”
噗通一聲,趙侯爵整個人都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這小子到底哪來那麼多貨啊?!!
此刻,趙侯爵已是心亂如麻,臉上的虛汗大片大片滴落,心跳更是暴走般的不受控制。
他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出?楊嘉居然能夠拿出供應一整個國家的素材。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好玩嗎?”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讓趙侯爵心肺停止的冰冷聲音。
僵硬的扭頭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被撕裂的空間,以及從其中走出來的男人。
來者正是他的…
“兒…兒子?!”
面對已是面如死灰的父親,老趙雙眼中不見一絲共情,反而盡是看待狗屎般的厭惡和不屑。
“我從小離家搞研究,就是看不起你那副官僚的做派,研究並非我愛,只是能夠遠離你圖個清淨,便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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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可要救我,我……唔!!”
趙侯爵連滾帶爬的撲過去,卻在距離老趙半米的地方,被一層完全不可見的屏障擋住。
老趙厭惡的哼了一聲:“你的事,我早聽說了,呵,真是出了好大一個洋相啊,老爸。”
“兒……兒子?你在說什麼?爸……爸爸聽不懂啊。”
早就知道了?
我兒子早就知道了,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你不配自稱為我父親!!”
老趙怒喝一聲,說道:“如果不是楊嘉要我別出手,你早就被我打癱在床了!
堂堂一個侯爵,五十歲的人了,官僚氣卻一天比一天重,官癮一天比一天大,整天心心念念絞盡腦汁的想讓別人尊重權利。
報復心比一個十歲小孩還重,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多少斤兩。”
說罷,老趙哼了一聲:“走吧,楊嘉要見你,陛下也想見見你,聽聽你是什麼想法。”
“陛陛陛陛……陛下也?!”
這一刻,趙侯爵已是面如枯槁,形同死灰。
跟著自己兒子,趙侯爵被傳送到了大殿之上。
司徒天下一臉戲謔的坐在王位之上。
兩邊,正是一臉嚴峻的範興康和楊嘉。
大殿一角,是關押在簡易牢籠裡,遍體鱗傷的凌薄西夫婦。
籠子的鎖早就已經開啟,凌霄瀟和龍傲天分立兩邊。
“陛…陛下!!”
趙侯爵一進場,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指著楊嘉就說:“楊嘉他私自……”
“你該不會想說我私自採集資源,壟斷川東素材市場,打壓市價,和你的自然資源管理部門作對吧?
如果真想這麼說,你還是閉嘴得了。”
他話都沒有說完,楊嘉平靜的話語已經將他想說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趙侯爵一時間呆若木雞。
再看司徒天下。
單手支頤,目光冷峻,眼裡盡是兩個字:失望。
直到現在,趙侯爵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才是小丑。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運籌帷幄,身居高位,掌控著一切。
實際上…
“趙閱天,跟餘說說,你現在是什麼感受?”司徒天下幽幽開口道:“一個凡夫俗子,逼的川東三傑裡兩個圍著你團團轉。
想必你應該玩的很開心吧?”
“不是的,陛下,不是的,您聽我說,我……”
“給餘住口!!!”
一聲暴喝,海嘯般的氣場滾滾而來。
趙侯爵頓時被壓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趙閱天,你所做的一切,餘皆已知曉,念在你祖上是人類的英雄,趙家一直深受川東厚待。
怎麼到你手裡,就成了這幅德行?!仗著侯爵的身份,肆意妄為,居功自傲。
你真當川東是你家的了?!”
趙侯爵被罵的抖如篩糠,面無血色,他哪裡想到會有今天?
司徒天下難得的生氣了。
他大聲斥責道:“還有你那個什麼狗屁法案,是個人都知道川東地下城之豐饒,就算再採五千年都不會有匱乏可能。
你倒好,限制三個月的禁採期,還自己偷偷囤貨居奇。
凌家的賬單餘已經看過了,倒是你那本公賬,餘這邊的國庫備案怎麼和你的公賬對不上?反而和凌家的私賬對上了?
按照你判凌家走私的邏輯,那餘是不是能叛你個侵吞國有資產罪?!”
“陛……陛下饒命!我……我只是……”
“凌家你準備怎麼做?”司徒天下絲毫不給他發言和思考的機會。
趙侯爵低著頭,跪趴在地上,顫顫巍巍道:“我…我馬上釋放。”
司徒天下嘴角微微一勾,對旁邊籠子裡的凌薄西夫婦說:“喏,你們都聽到了,他說要放了你們。”
然而凌薄西夫婦卻不為所動。
明明籠子早就開啟,卻硬是不願離開籠子。
很顯然,這種結果,他們不能接受。
司徒天下也早就料到會這樣,繼續問道:“現在素材市場的爛攤子,你準備怎麼收拾?”
這一問,直接讓趙侯爵啞口無言。
這爛攤子,已經不是靠錢就能解決的了。
他如鯁在喉,支支吾吾,憋了半天,硬是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最後,司徒天下失望的搖了搖頭,說出了讓趙侯爵徹底絕望的決定。
“楊嘉,處罰和收拾爛攤子的事,全權委託給你,給餘好好收拾乾淨。”
一直站在一旁的楊嘉這才微微頷首,居高臨下的衝趙侯爵慍怒道:“好的陛下老頭,我一定會收拾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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