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鳴玉腦子裡剛升起這樣想法, 就趕緊揮爪子,要這可怕錯覺扇出去。
那可是暴君。
但時,他心裡又忍不住想。自從他渾身高熱昏迷了幾天, 所有都以他要死了之後, 穆湛態度變了很多,好到真有種他是什麼寵冠六宮妖妃感覺。
他忍不住想什麼。挺乖一個寵物, 還有安眠藥作用, 差點沒了, 所以就變得珍惜起來?
暴君心思還真不好猜, 聞鳴玉思索了半天之後,就扔到腦後不想了。他又不是電視劇裡謀士,步步營,僅憑一個眼神動作就能揣摩出對方心思和計劃。他追求不多, 能苟去就可以,反正暴君怎麼看也不是會隨便喜歡樣子。
如果真有哪天, 有這麼個萬一,穆湛喜歡他了, 那佔有慾和控制欲, 也好像有點可怕。最好還是保持現在這樣。
很快, 他們進到宮宴現場。
聖駕一到, 所有都跪地禮, 從上方只能看到黑壓壓頭。
聞鳴玉站在穆湛身側,看著這大陣仗, 那麼多,真切地感到緊張,身體都有些僵硬。
穆湛注意到了,偏頭看他, “怎麼了?”
聞鳴玉小聲說:“太多,有點緊張。”
穆湛竟然想都不想就說:“孤讓他們都滾。”
聞鳴玉傻眼。
這說什麼話?難道不應該嫌棄他沒用,讓他滾對嗎?
暴君你設崩了!
而且要是都趕走了,宴會還怎麼舉辦去。
聞鳴玉連忙揪住他袖子,湊過去小聲說:“陛在我身邊,我就沒事。”
穆湛看了他一會,似乎覺得他過於粘愛撒嬌,但也沒說什麼,允許了他緊貼著自己,拉著他在主位坐,示意平身。
底大臣便都站了起來,視線有意無意地往上座偷瞄。早在他們到場,現皇帝尊貴主位旁邊多設了一個座椅時,心裡就想了不。剛禮,雖然低著頭,但殿內安靜,他們還是能隱約到模糊低語,不知道在說什麼,卻能察覺出親近感。
他們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竟然能讓暴君如此另眼相待。
看了一眼之後,他們瞬間就明白了,這般容貌,聖上會寵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能持續多久,又什麼時候會死。
心裡劃過這樣想法,但他們臉上都遮掩得很好。
穆湛宣佈開席。
因這是慶功宴,最重要當然是將軍上前稟報戰績,穆湛進賞賜。
一個身穿武官服男走到中間,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恭敬地跪了,也像是一座小山。
他簡略地說了戰役狀況,短短幾句話,鏗鏘有力,竟讓有種熱血感覺,身臨其境,勝利而喜悅。
穆湛毫不吝嗇一堆賞賜,肯定嘉獎了他保家衛國,戰功顯赫。
“謝陛賞賜,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臣應當做,是臣榮幸。”
魏英武聲如鍾,渾厚響亮,一身鼓鼓囊囊肌肉,身上還有久經沙場煞氣,仿若惡鬼,難免有些嚇。
好些大臣被他那聲音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聞鳴玉坐在上面,也有些驚訝。不過可能是和壓迫力十足穆湛相處多了,害怕倒是沒有,只是心裡想著這個將軍恐怕都有兩米高了,有點巨感覺。
魏英武察覺到他視線,看了過去,隨即粗厚濃眉一彎,有些憨地笑了一。
一秒從威武大將軍,變成了哈士奇。
聞鳴玉被腦子裡聯想逗樂。
不過很快,穆湛出聲,一轉移了聞鳴玉注意力。
“你想要,孤也命給你準備了,回去坐。”
魏英武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比剛那些金銀珠寶賞賜高興,“謝陛!小雪她們有伴了!”
聞鳴玉沒明白這啞謎,是什麼賞賜?小雪?按照古代比較常見,該不會是賞了美吧?
魏英武已經命坐回到自己席位,大塊頭坐在挺寬敞位置上,都有種坐幼稚園小板凳感覺,看著還怪委屈巴巴。
聞鳴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還好奇地想問穆湛賞賜是什麼,結果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穆湛正冷冷地盯著他。
聞鳴玉瞬間話咽了回去,乖巧地端起面前杯盞,抿了一口。
他不知道穆湛什麼突然生氣了,但還是夾起尾巴,裝乖再說。
過了一會,他抬頭笑眯眯說:“陛,這果汁挺好喝。”
穆湛面無表情,平淡說:“是嗎?”
一副不過如此淡漠樣,簡直是專業冷場王。
聞鳴玉也不在意,夾了一個蝦丸放到穆湛碗裡,笑說感覺配著蝦丸好吃,就自己也低頭吃了起來。
宴會當然不了表演,舞女身段妖嬈,纖纖玉手,藕節似白嫩,隨著曼妙舞姿,輕薄紗衣,盈盈不足一握細腰若隱若現。
聞鳴玉以前有能看到這樣精彩表演,尤其在舞女做出高難度動作時,他都很驚歎——身體居然能這麼柔軟,彎出這樣角度?真有骨頭嗎?
他看得很投入,連身旁穆湛接二連三投來視線,冷氣嗖嗖,都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停!”
穆湛突然陰沉命令。
舞女紛紛停動作,樂師也收起搭在琴絃上手,膽戰心驚地跪。
“太無趣了。”
這話一落,舞女抖若篩糠,手腳軟,想求饒,但又怕自己哭腔會惹得暴君怒氣重,不知怎麼辦好。
氛圍極度緊繃,在場連呼吸重一點都不敢,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聞鳴玉愣了,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暴君時場景,和舞女一樣那麼害怕。自身難保時,當然不可能魯莽到去幫別,因那是害害己。但這半來,他給暴君順毛那麼多次,可以話,還是想試著幫一忙。
他猶豫兩秒,湊過去,小小聲說:“陛,她們是跳得不好嗎?我沒看過表演,可能不會欣賞,但第一次能和陛一起看,我覺得很好看,很開心。”
穆湛偏頭看他,眼神幽深,過了幾秒之後,心裡不知想了什麼,揮手冷聲說:“退,孤次不想再看到如此無趣表演。”
站在中間舞女連忙謝恩,帶著其他小心退了。
朝臣見氣氛稍緩,不禁松了口氣。丞相站出來打圓場,說:“魏將軍鐵血男,這軟綿綿舞蹈看著無趣也正常。臣想,或許可以來一場馬球比賽,讓輕俊熱鬧一番,陛覺得如何?”
忙著吃肉喝酒魏英武忽然被點名,還有點疑惑。他不喜歡那些舞蹈表演嗎?還挺不錯吧。不過看他們一個個好像都需要他不喜歡,他就勉強預設好了。反正馬球也好玩。
魏英武咬了一大口肉。不過當然,他還是看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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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都在看穆湛,而穆湛卻看了聞鳴玉一眼,現他兩眼晶亮很有興致樣子,便淡淡說:“那就用心辦。”
禮部尚書立刻應,表示一定辦好。
表演走了,宴會就變成了大型寒暄應酬現場。
能在這裡佔一席之地,個個都是精,帶起話題不冷場很容易,還能含沙射影,暗搓搓地中傷對頭一。不過今天,不注意力都放在了聖上身邊那位身上,現聊話題聞鳴玉插不上話,就立刻換了,轉而聊詩詞歌賦,借詩句暗藏意,隱隱試探。
聞鳴玉感覺到了點什麼,但也裝不懂,純談文,不再往深了走。這樣一來,竟然給一種滴水不漏難以手感覺。
穆湛單手託著巴,居高臨地看著這場面。
一群老狐狸想對一隻軟兔子手,但兔子只是沒什麼心機,並不傻,警惕得瞪圓了眼睛,渾身炸毛,齜著小奶牙兇巴巴地嗷嗚叫,竟一時老狐狸震懾住了。
穆湛覺得有意思,唇角勾了一,不經意間,視線就落在了聞鳴玉腿上,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上,纖細手指從袖子裡露出一點,被深色宮裝襯得宛若白瓷一般細膩。他忍不住就伸手,捏住了那抹雪白。
聞鳴玉感覺到,疑惑地歪頭看過去,眼神像在問怎麼了。
穆湛表面很平靜,一點都看不出底在搞小動作樣子,彷彿那只是聞鳴玉錯覺,但低頭看去,手指明擺著被抓住玩了,還有點癢。
這時,剛好又有問聞鳴玉會不會參加馬球比賽,聞鳴玉只好收回視線,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宮宴上各有心思,有忙著拉攏,有想女嫁給魏將軍,有試探聞鳴玉底細……但不管怎樣,最後都還算是順利結束了。
穆湛和聞鳴玉先在朝臣恭送離開,然後其他也陸續打道回府。整場宴會,過得最自在當屬魏英武,一直在吃肉,臨走了都沒忘記打包。
回了將軍府後,魏英武記得出門前囑咐,第一時間就去了溫長闌院落,還沒進門,嚷嚷響亮聲音就先到了。
“哥!我給你帶了酒和肉回來!”
說是特意給表兄打包,一屁股坐之後,就又吃了起來,順便宮宴上生事情都說了一遍。
溫長闌坐在輪椅上,眉眼清俊溫和,沉吟道:“聖上身邊?”
魏英武大口嚼著肉,點頭,“比我以前見過那些貴妃美還要好看,脾氣也挺好,一直被那幫嘰嘰歪歪老頭問話,也沒生氣,要換我早掀桌子了。”
溫長闌難得說笑:“聖上有這樣美,都沒有從此君王不早朝,定力非一般男啊。”
魏英武吃東動作頓住,“這句話我可以跟聖上說嗎?”
溫長闌:“……不可。”
“什麼?哥你不是讓我對聖上坦誠,有什麼說什麼,別耍心思嗎?”
“我這麼說是因聖上極聰慧,什麼都看得透,除非你確定心眼能玩得過聖上且不被現,不然就老想法說出來。頭腦簡單正是你優勢,聖上願意重用你……”溫長闌頓了一,眼神有些微妙,“你可以在聖上面前親近那位聞公子試試,恐怕我給你收屍都來不及。”
“什麼啊,哥,你在故意嚇我吧?”魏英武不當回事,“說起來,不知道什麼,那個聞公子給我感覺好像兔子啊,看著就想擼毛。不說了,我去看看小雪!”
溫長闌臉上笑容收斂,忽然變得嚴肅,“英武,記住我話,別和聞公子走太近。”
魏英武粗魯地抓了抓頭,有些難,“可過兩天還要打馬球,聖上不知道打不打,但聞公子要打話,我肯定得跟他一隊吧,他細胳膊細腿,被欺負了我可看不過去。”
“這個啊。”溫長闌笑了一,格意味深長,“你倒是要幫他,最好敢欺負他都虐得越慘越好。”
清冷月光灑落來,給溫長闌臉打上了冷光,另一半則藏在陰影裡,襯著那溫和語調,莫名令毛。
從小光長蠻力不長腦子魏英武很兄長溫長闌話,按理來說,他這拆家哈士奇性格,不該那麼乖。事上,他小時候確憎狗嫌,特別能鬧騰,直到一次尿床,試圖嫁禍給表兄溫長闌,結果卻被整得特別慘之後,他見到笑眯眯表兄就夾尾巴只想溜。長輩還說,也就長闌鎮得住這小魔頭。
而這時,魏英武看著兄長笑容,忍不住抖了一。
不是我想虐你們,是我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