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去的早,宮中雖有那些掩人耳目的妃嬪,卻也沒有主事之人,到了現在,便也只能由梅婷夫人出來,接待這些女眷。
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看到未央宮的大門,沈雅若卻又有些忐忑了。醜媳怕見公婆,她就算與參商並未定下婚約,可是梅婷夫人親自邀請,恐怕就是為了看看自己的。
剛進了大門,沈雅若便看到了沈靜安,而沈靜安自然也看到了自己,隨即便迎了上來。
“妹妹,你可算來了。”
沈雅若避開沈靜安的手,她記得她們並沒有好到這樣的地步吧,沈靜安也不在意。只是湊近沈雅若的耳邊,“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但是在別人看來,我們卻都是沈家的人。”
“其實姐姐不必如此,京中的人水不知道,沈府的庶女欺凌嫡女的事情,所以我們連演戲都沒有必要。”
沈靜安面色一僵,廣袖琉璃裙一甩,便也與沈雅若錯身而過。
只是在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那跟在沈靜安身後的丫鬟卻突然腳下一絆,跌在了青雨的身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幹什麼,你是我的丫鬟,我不讓你死,誰敢如何?”
狠狠的瞪了沈雅若一眼,便也帶著丫鬟離開了此地。這未央宮倒也很大,三三兩兩的小姐夫人結伴,沈雅若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坐下,等韓玥她們到來,卻沒有想到剛坐下,便有一個嬤嬤尋來。
“這位可是沈府的小姐?”
“真是臣女,不知嬤嬤找臣女所為何事?”
田嬤嬤仔細打量著半垂著頭氣度從容的沈雅若,心中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並不是長著什麼傾國傾城之貌,看著倒還舒服。
“沈小姐不必客氣,喚我田嬤嬤就好了,夫人請您到內殿一敘,請跟我來吧。”
沈雅若點點頭,留了青雨在原地等著韓玥她們,自己也就跟著田嬤嬤去了。
沈雅若並不敢胡亂張望,行過禮,便眼觀鼻,不再言語。
因為兒子單單看上了這個沈雅若,梅婷夫人心中還是對沈雅若有幾分偏見的。只是這女子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或傾國傾城,或乖張明豔。因為,那份骨子裡的從容和安定是怎麼裝都裝不出來的。
可見,並不是這沈小姐勾引了自己的兒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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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婷夫人身影如黃鸝啼鳴般輕靈婉轉,只讓沈雅若都有些著迷。卻也很快的做出了反應。微微抬頭,卻並不直視。
田嬤嬤微微點頭,這丫頭還算是大氣,並不像其他小姐一般。
那張小臉倒也沉靜,雖不美顏,卻也算是耐看。參商的樣貌已然是人中龍鳳,倒也不用再要個,容貌相當的女子相配。
雖然梅婷夫人第沈雅若還算滿意,可是卻仍舊覺得,若是當了參商的正妃,還是有些差強人意的。
“沈小姐與我兒晟王,何時相識?”
“回夫人的發,我與晟王殿下相識已有六個月的光景。”
六個月,也正是參商剛剛凱旋而歸的時候。
“聽我兒說,是你救了他?”
“臣女不敢,只是出府採辦,回到馬車時,晟王殿下已然在裡面......”
梅婷夫人,微微皺眉,這麼說,那沈雅若並不是主動救了參商,而是迫不得已。心中已有了幾分怒氣。但是看到小小的沈雅若,再想到自己兒子寶貝的程度,也不想再為難她。
若是照生辰看來,沈雅若並未及笄,能在馬車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尚無驚慌,也算是難得。而且,女兒家的清譽也很是重要,她沒有將參商給趕下馬車,恐怕已經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了。
“沈小姐的恩情,晟王也向我提過,只是不知道沈小姐想要什麼報答?”
“當日之事,本是機緣巧合,我並非有意相救。只是,卻又無法不救。所以,照此說來,其實我對晟王殿下並無恩情。而臣女也別無所求。”
無所求,卻是有無數種可能性,照此說來,這沈府的女兒可真是心氣兒夠高的,再想開口時。內殿卻突然傳出了聲響。
“母妃,沈小姐還小,你可不要嚇著她了。”
梅婷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還沒有發難呢,這小子就忍不住了,看來真是將這沈雅若放在了心尖尖上啊。
沈雅若竟然不知道這參商竟然在內殿聽著,她們二人的談話,卻一時不知他是何意?若是只是擔心自己的話,他也不應該藏起來,而是應該坐在殿內才對。
“母妃又不是吃人的妖精,還能將沈小姐嚇成什麼樣子?”
參商視線緊緊的鎖定著沈雅若,心中暗道糟糕,她如此敏感,恐怕是覺察到什麼了才對。
“母妃,宮宴恐怕快要開始了,讓沈小姐離開吧。”
梅婷夫人點點頭,讓田嬤嬤給了賞,沈雅若才離開。
“那母妃,兒臣也去父皇那裡了。”
“去吧去吧,我還不知道你是想找個由頭離開?”
參商笑笑,也不答話,腳下的步子卻是快了幾分,他還趕著去看看沈雅若的,這個小女人雖然不喜歡算計,心思卻還是細膩的。
“雅若......”
“晟王殿下......”
“你我何必如此生分?你生氣了?”
沈雅若搖搖頭,她倒不是生氣,只是覺得有幾分陰謀的味道在裡面。
“那你為何會在此處?”
參商只覺得心中甚是為難,他當初就不該答應母妃那樣這裡的要求,現在竟然將自己弄到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
“我原本只是想著如果你被母妃刁難的話,我可以幫你擋一些。”
“那為何晟王殿下卻到了內室?”
“只是......”
參商暗暗的觀察著沈雅若的神色,見她已經沒有剛才那般的生硬,才有些放心下來。“只是,母妃說,她對你並不瞭解,想看看你是不是心地純良之人。”
沈雅若自然不會全信他所說的話,只不過,無論是怎樣的,她都不想深究,並沒有意義。甚至,若她是梅婷夫人的話,她恐怕還會做的更加過分。
而且,如此,也只是因為兩人門不當戶不對,若是她的身份夠了的話,恐怕梅婷夫人也不會如此罷。
“那現在呢?你母妃可還滿意?”
“母妃滿意不滿意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很滿意。”
沈雅若轉過頭去,也不再看參商這副樣子。而經過的工人,見到參商在此處,已經嚇得繞道而行,卻完全沒有發現,他此時是什麼一副表情。
“不過,你滿意不滿意我倒是不關心,我滿意不滿意,還得看心情。”
參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沈雅若的話是什麼意思,愣過來時,才發現沈雅若已經向宮門口走去。
連忙將她拉回來,這麼半拖半抱著,沈雅若自然反抗,“你做什麼,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都是母妃宮裡的人,他們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