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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屬於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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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萬物的存在與鞏固都要有它必須的積累。就如同那不斷加增的恐懼。

那殘破的石柱又一次超出了它上一次的高度,我知道它馬上要再次倒下。

是這樣的嗎?這彷彿就像是我們那無法改變的宿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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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

我揩去那朵花上一滴晶瑩的露水,只覺得身邊微涼。一輪紅日的光輝灑在無垠的花田上,泛起淡紅的光輝。也映照在我們二人臉上。伯沙撒啊,你的心中又是想著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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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美麗的光…”

這裡,似乎確實是最早看到陽光的地方。

——這是你所說過的話嗎?

是啊,這裡美極了…卻與你一起消亡了,不是嗎?或許我不該想到這個的……這裡,是我要埋葬你的地方。

因為你是王。

或許在那時的我兩人心裡,是不存在任何陰晦的黑暗的。或許,就美的像這手中的露水一樣。

“嗨,小家夥!”比我年長不了幾歲的你這樣說道。

我沒有說話,繼續玩弄著手中的一縷花瓣,有幾股清香。

“你就是那位將軍的兒子吧!我的父王可是尼布甲尼撒喔!”

明明已經說過是父王了,為什麼還要在強調說是尼布甲尼撒呢?我望著眼前那個有幾分天真的面孔,這樣想著。

“就是我了,不是嗎?伯沙撒陛下。”

這就是還有幾分拘謹的我第一次見到你所說的話了。但我卻並沒有這麼說。我望著花田,萬紫千紅中,好像少了一個人……以及,一抹彩虹。

“喂,這可是初次見面,怎麼能一句話也不說呢?”你有幾分生氣地這樣說。

“總之、我們以後就算是認識了,是朋友了哦——我每天在這裡,你也要多來玩幾次嘛。”你這樣嘟囔,明顯還不知道,我們以後就很少會分開了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的面孔,彷彿與普通的孩子無異,是如此的天真,富有情趣……完全不象一個未來的國王。這個時候的我,也該是一個爛漫的兒童吧。

此後的生活,就像是那個平靜的花園,就像那美麗的初陽…就像是,那映照著餘暉的天真的目光一樣……

這是我的過去,卻是你的現在。我也許並不是來這裡……現在很危險,你們的驕傲,已經搖搖欲墜了。

“你在那裡做什麼呢!如果再不認真的話,我的“軍隊”就要消滅你了哦!”

“我要贏了,你到底會不會玩?明明昨天還玩過的吧?”

我望著月色下你朦朧的笑,卻是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他們會來進攻的,你,君王伯沙撒,已經不再有天真的理由了!”我想我應該這麼說。卻…

“看我的!”終於,我這樣說,彷彿是一個普通的孩童。

反正,只是幻想而已。

——能讓下一位統治者擁有如此平靜的童年,也是巴比倫的驕傲之一吧。

只是,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的我。

只是,這個美麗的花園,這個驕傲的國家,都不會再有了。

只有你,還守著曾經的驕傲與天真,只有你還在這裡…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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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的生活是怎樣的呢?自從亞述帝國被攻陷後,伯沙撒的父親,也就是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給整個帝國所帶來的喜悅,就沒有停止過。

——攻取敘利亞,大勝,自此,埃及與巴勒斯坦再無力反抗。

——與埃及發生戰爭,勝利。

——遠征阿拉伯,佔領耶路撒冷。

——再度進軍巴勒斯坦,大勝。

勝利、勝利、勝利。

就此,在一次次勝利的榮譽衝擊下,巴比倫的人們越來越喜悅,也越來越狂熱!

然而,毒蛇的獠牙,已深埋於這份喜悅之下……

在又一次勝利的喜悅中,已是青年的伯沙撒,再次揚起了他的嘴角。他驕傲的俯視著花園的下方,俯視著現在和將來,臣服於他的一切!

“是啊,這是我們王國的又一次大勝,自此,還有誰能阻攔我們呢?”他喜悅地說道。“我親愛的朋友,放下你的擔憂吧,你所擔憂的關於他們會捲土重來的一切,早就成為了無所謂的泡影!”

按理說,以我年輕氣盛的姿態,此時應該大笑起來才對。

——啊,我又怎麼不想笑呢?伯沙撒啊,我已不再是你應有的的記憶中那個每每有捷報傳來就會和你一起哈哈大笑的那個曾經的我了。

我只看到,在我們王的腳下,那一片片傷痕累累的土地,已經鋪滿了復仇的利刃。

然而,我來到這裡,卻什麼也改變不了,只是再重新,與你笑一下罷了。

“啊哈,每一次你都是這樣,我們每一次的勝利,為什麼不笑起來呢?你哪怕是澆花時也比這開心的多吧?”他似乎仍不放棄的勸說著我,“這不僅僅是我的榮耀,也是你的榮耀,你將是未來的王國最勇猛的——”

突然,他非常驚訝的看著我,連話也戛然而止。

他看見,每一次戰勝後都會愁雲密佈的我的臉上,竟然泛出了一抹歡欣的笑容。

“啊,啊,我就知道你明白的,我們的戰爭怎會是錯誤的呢?從今以後,我們也會——”

很可惜,他的話又一次沒能說完。我怎麼會因為戰爭的勝利而歡欣呢?今天,可是我等了很久的日子。

我知道,我記著,在這一個捷報之後,會有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在我的動作示意下,伯沙撒驚奇地回過頭,在我們目光的盡頭,一片火紅的花朵,在夕陽下,映出令人驚奇的光輝,一位年輕的少女,在這片花田中優雅的走來。

一陣風吹過,無數金紅的花瓣四散開,與火紅的暮陽相接。盡頭的少女,理了理被風吹亂的柔發,踏著火紅的海洋走來。

——艾尼薩絲

——尼布甲尼撒二世,自遠征亞述之後,屢戰屢勝,國內政治穩定,萬事順利。而只有思鄉心切的王后,因看不到故鄉的花草,患了心病。

於是,國王一聲令下,就有了這座美麗而浪漫的空中花園。

現在,我所看到的,是下一任的國王伯沙撒與未來的王后艾尼薩絲,重塑這美麗的神話。

從此以後,花園上自由的身影,終於重新變成了三人。

望著夕陽下驚愕的二人,我掐起手,計算著最後的計時……

最後的最後,我將親手將你們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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