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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記憶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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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木船不斷在大海上航行,在航行的過程中不斷受損,船員們不斷用木材將受損的地方替換修補,到了最後將整艘船全都給替換掉了。那麼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如果是,那麼那些因為被替換而被丟掉的部分,又算什麼呢?如果不是,那麼過去的一切永遠也無法回覆,那麼真正的船到底存在在哪裡呢?

這就是關於生命的一個現實和虛幻的問題,如果人沒有記憶的話,或者人非常健忘的話,那麼這個問題就不會出現。但是恰恰相反,人的記憶非常好,對於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一生都不會忘記,於是這個問題便不可避免了。

為了生存、為了適應社會、為了謀求發展,一個人不可避免要否認自己過去的一些經歷,幼稚、不成熟、不理性、欠思考,就是因此而生出的無數理由。但是過去並非一個垃圾桶,過去還承載著一些無法被遺忘的快樂和輝煌,這些東西一個人如果否定掉的話,就會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於是記憶的裂痕便出現了,對於永遠也回不來的過去,一個人將會難以面對。

過去的一切實在變成了一個人,過去對將來的期待變成了第二個人,現在活在現實的我是第三個人,現在對將來的期待變成第四個人。那麼你將為哪個人而活,又將為了哪個人而否定其他三個人?還是拿出你的全部勇氣,承認這四個都是你自己,並承載著這四份意志,將這四份意志化為一顆明珠?

承認第一個人,就會想要回到過去,但過去永遠也回不去,於是你便走進了墳墓之中。

承認第二個人,就會承載一個虛幻的願望,虛幻的願望在天空之中,但天空之中空無一物,於是你便看到了天堂。

承認第三個人,就會活在現實之中,現實就是泥土,種下一粒種子,辛苦一段時間,就能收穫一些東西。但是泥土骯髒、耕耘辛苦、等待折磨人,單純的忍受只會讓你的內心逐漸被厭惡所充斥。

承認第四個人,就會獲得一種可以實現的期待,這種現實的期待可以給人以安慰,讓人開心快樂。但是期待的最後是什麼?是死亡。死亡就是一切現實的終局。沒人期待死亡,但是向未來看去,總是不可避免看到死亡。

於是想要承載四個意志,以便創造出一顆明珠,就需要把死亡帶到墳墓、把泥土帶到天堂、讓天堂之光照耀著昏暗的墓室、讓泥土的芬芳掩蓋住可怖的死亡。這就是四種救贖,每一種救贖可以讓靈魂中的一部分得到安寧,四種救贖被完成,就是靈魂最後的安息。

殘魔正是利用記憶裂痕,在柯若思打發無聊的時光的時候,將柯若思自己的一部分給記憶給抽離了出來,化作了柯若思的一個影子。因為喪失了這部分記憶,讓柯若思竟然認不出他自己來了。

復仇之劍已經完全信任了柯若思,因此便不讓柯若思把自己給拔出來,並提醒柯若思一定要將在深淵中看到的東西給回憶起來。因為如果柯若思揮劍將那個幻影給殺死,柯若思將會徹底失去那一部分的記憶,柯若思的靈魂將會變得殘缺,而且永遠也無法被修復。

“我在深淵之中看到了什麼嗎?我明明記得很清楚,但是為什麼就是記不起來了呢?”柯若思一邊向前奔跑,一邊努力回憶著,但是根本就什麼也回憶不起來。那個柯若思記憶所化作的幽靈,一直緊緊追著柯若思不放,畢竟那就是柯若思自己的記憶,那些記憶想要回到柯若思的內心之中。

殘魔依舊隱藏在冥河之中,並緊緊跟著柯若思。殘魔看到了幻魔被柯若思殺死的情形,因此一直都不敢現出身來。不然的話,只要殘魔現出身來,柯若思就能拔出復仇之劍,將殘魔給殺死。只要殘魔被殺死,那麼這一切的幻影也就會消失不見了。

柯若思快要被逼瘋了,魔法傷害不到那個幽靈,復仇之劍不知為什麼又拔不出來了,那個幽靈又緊追不捨根本就完全擺脫不了。於是已經因為奔跑變得很勞累的柯若思,便停下來面對著那個追來的幽靈,大聲喊道:“你給我站住,不要再靠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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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那個幽靈真得就站住了,在柯若思離柯若思不遠的地方停下來,盯著柯若思看著。

“你真得不認識我了嗎?”那個幽靈說道。

“我當然認識你了。剛剛我藉著冥河之中的記憶碎片編造故事,好打發無聊的時間,結果不知為什麼就讓你出現了。那些故事都是虛假的,你也是虛假的,我是不會認錯你的,你不過是冥界之中的一個妖魔。”柯若思對著幽靈說道。

“沒錯,我是虛假的。但是我問你,你能分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嗎?”幽靈向柯若思說道。

“我當然可以分清,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柯若思張口就想說出這句話。但是他的眼角瞥向了胸前的那朵白玫瑰,這朵白玫瑰是如何到達他的手中的呢?似乎是因為一場關於現實和虛幻的考驗,在那場考驗之中出現了兩個珍妮。

一個讓柯若思震驚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因為打發時光而編造出來的故事全都是真得,他自己才是虛假的,才是徘徊在冥界之中的一個幽靈。這個想法讓柯若思不寒而慄。

柯若思從魔法空間中拿出了一面鏡子,照向了自己的臉,鏡子裡對映而出的面容,和柯若思面前的那個幽靈的面容簡直一模一樣。

“不可能的,你絕對不是真實的,如果你是真實的,那我又算什麼呢?”柯若思在拿鏡子看清自己容貌的時候,就感覺復仇之劍鬆動了一下,於是在說話的時候就將復仇之劍給拔了出來。

殘魔在柯若思將復仇之劍拔出來的那一刻,就向柯若思那邊貼得更近了,當柯若思揮劍殺死幻影的那一刻,就是他靈魂破碎的那一刻。一旦柯若思靈魂破碎,他就不再是殘魔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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