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米諾試劑顯現下的血跡，順著廚房一直延伸到了衛生間，在浴缸裡小小地積了一層，和潔白的浴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宇哲最不願看到的情況，出現了。
"這個出血量，只怕九死一生。"夏冬站在他身後，眉頭緊蹙。
安宇哲查過不少兇案，只是像楊沐莞如此年紀小的，是第一次，於是他不免心裡難受，半晌後他清著嗓子道，"上次的鑑定結果裡，那滴血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8月日左右，也就是楊沐菀失蹤前的時間。"
安宇哲點了點頭，"不如先去查一查市裡的醫院，看看有沒有年紀相仿的女生在前幾天去就診。如果下手的人不想讓她死的話，應該會儘快救治的。"
"你去辦吧，"夏冬對身旁的一個隨行警官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那些中等醫院，就診量大的那種。"
這麼大的傷勢，不會去私人診所，但是大醫院又太矚目，所以中等醫院應該會是首選。而人滿為患的醫院裡，對其關注度會降低很多。
安宇哲在浴室裡半跪下，頭稍稍靠近了地板。
拖拽的痕跡交疊了兩層，一層是細棉布的樣子，看起來是拖把造成的，而這一層下面，則呈現出了另一種。尤其在沒有被覆蓋到的地方，有著明顯不同於拖把拖過後所形成的規則長條狀的痕跡，這些痕跡呈現著忽大忽小的不規則形狀，只是顯而易見，也同樣是棉布料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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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夏冬剛才在檢視浴缸，轉身便看見安宇哲蹙眉半貼在地上，問道。
安宇哲準備回答的瞬間一怔，他的視線裡出現了第三種痕跡——一個不完整的，被拖過的，手掌的痕跡。
已經蹲下的夏冬顯然也看到了這一處，因為他的眼神變了一變。
安宇哲望了他一眼，說，"看來她進這個浴室的時候，還活著。"
手掌的印記清晰，指尖劃出的線條尤為粗重。楊沐菀被拖拽進來的時候，應該曾經試圖用手阻止這一行為，只是奈何力量和體型上的懸殊，她這樣的反抗並沒有起任何作用。
兩人保持著半伏的姿勢，一點點地檢查拖拽過的痕跡。在極其靠近浴缸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鞋印。同樣殘缺不全，只剩下了腳尖位置，不過即便這樣也足夠判斷出這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鞋印。
鞋尖有一部分在浴缸和地板的縫隙處，想必這也是為什麼在兇手清潔的時候未能將鞋印處理乾淨的原因。
"讓鑑證科的人小心把浴缸帶回警局，然後把鞋印拍下來。"
"只是這麼小的印記，只怕想要還原是很難了，"夏冬雖然這麼說著，但也知道這個發現的重要性，所以已經立刻吩咐了下去，"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安宇哲站起了身，臉色有些沉重，"在明知對方大出血生命垂危的時候，你會把她帶來浴室，而非醫院麼？"
答案不言而喻。
只怕那位前去醫院調查的隨行警官，會無功而返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