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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第 3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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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宇朦朦朧朧睜開眼,只覺得渾身虛脫無力,被冷汗溼透的衣衫像蟬翼緊貼身上,胸口似被火炭烙過,灼燎地痛,他掙扎著坐起來,只覺得身軀猶如風中脆弱的枯葉,隨時都搖搖欲墜。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闊的床榻上,四周帳幔深垂,看這古色古香的床架,莫非是……穿越了?

他抬手撥開絲帳,下一刻,他差點眼前一黑,又昏厥過去。

這、這、這是一個謀殺現場嗎?

只見正對著床榻的是一扇遊獵漆畫屏風,大片噴濺血跡在屏風上炸開詭豔的花朵。屏風下方躺著一個人,帽冠歪倒,眼白翻起,目睜欲裂,一副死不瞑目之狀。

隨即他的手就摸到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那是一把劍,白刃上血跡未乾,再一看,連自己中衣、絲被上都染著飛濺的血點。

蕭宇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來人,有人嗎?”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放著一具死屍在臥室裡呼呼大睡,就算是穿越了,這身主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家僕從屏風後繞了出來,低聲細氣道:“主公醒了啊,小的一直守在門口,沒人進來。”

蕭宇招手讓他近前,問:“這人是誰?”

那家僕謹慎地飛瞟他的臉色,“稟主公,此賊叫薛章,膽大妄為,借看病之機刺殺主公,被主公斬殺。”

接著他試探著問:“主公……不記得了?”

薛章……醫官薛章?

他怎麼會不記得了?!這就是他不久前看的一本書裡的人啊!

幾天前,他看了一本系統書城裡新上線的《莊武史錄》,記錄的是大雍朝歷史上有名的暴君莊武帝的一生[1]。

莊武帝魏瑄少年登基,在權臣蕭暥的威壓下,前期忍辱負重,甘當傀儡,後期黑化逆襲,一舉反殺。

雖說這是本古人寫的史書,但整本書集逆襲、黑化、復仇等暴爽的元素一個不少,蕭宇居然看出了一股濃濃的網絡小說的即視感。這武帝簡直就是把自己的一生活成了爆紅網絡小說男主角。

魏瑄出生的時候,大雍帝國剛經歷過術士亂政,整個國家烏煙瘴氣,他十歲時發生了蘭臺之變,京城被北狄攻陷,苦逼的小魏瑄只能隨著哥哥桓帝到處逃難,逃難途中被前來勤王的武威將軍蕭暥所救。

那時蕭暥還只是大將軍秦羽麾下的前鋒,這個日後一手遮天的權臣還不到二十歲,卻表現出了玩弄權柄的天賦。

他可沒安什麼好心,他勸秦羽迎接皇帝到大梁城登基,從此挾天子以令諸侯。

幾年後,蕭暥又嫌秦羽婦人之仁礙手礙腳,乾脆把這老大哥弄死了事,自己大權獨攬。

不得不說,蕭暥這個人很有本事,在外能打,在內能治,只可惜野心太大,位極人臣還不夠,整天想著篡權奪位。

他喪心病狂殺了不聽話的桓帝,立了他的異母親弟弟,只有十來歲的魏瑄即位。以為這樣就可以操縱小皇帝為所欲為了。

當時看書的時候蕭宇就想衝他大吼一聲:醒醒吧兄弟,這位主兒將來可是暗黑系暴君啊!

但這也難怪蕭暥,武帝前期怎麼看都是一朵人畜無害的小白花啊!

這魏瑄小小年紀卻功於心計,沉得住氣,表面上對蕭暥言聽計從,將所有的憎恨都埋在心底,終於在八年後一局反殺,將蕭暥千刀萬剮。

這可真是千刀萬剮,一點沒誇張,整整折磨了半年才掛啊。可見武帝恨他有多深。

也許是小時候在蕭暥的陰影下憋成了精分蛇精病,武帝一朝是大雍帝國最強盛也是最黑暗的一朝。

說強盛,武帝雄才大略,一統天下,驅逐四夷。說黑暗,武帝心理陰鷙,殘暴不仁,重用酷吏,不要說對別人,就是他的十幾個兒子,不是懷疑圖謀不軌下獄了,就是被這恐怖老爹活活嚇瘋嚇死。

武帝連自己的親兒子都這樣,更何況對待蕭暥這個仇敵?簡直是恨不得剔骨食肉。

武帝到底有沒有真的那麼幹,蕭宇不知道,據說武帝的野史更加精彩紛呈(biantai),搞得他心癢癢很想充值買書再看武帝逆天鬼蓄的野史。

但他現在沒心思好奇武帝的黑歷史了,因為他就是蕭暥啊!

他看著臥室中央橫陳的那具屍體,胸口又是一陣鈍痛。

此人叫薛章,假借看病行刺蕭暥,被蕭暥當場殺死。

書中描述是,薛章被殺後,蕭暥尤怒氣未消,遂下令將其屍懸於城牆上長達三年,以儆效尤。

他當時看書時對這一段印象深刻,死了還要晾成鹹魚掛著。太不仁道了!

敢情之後武帝的酷戾都是有本可依的?這算什麼,言傳身教?

蕭暥哀嘆一聲,覺得眼前發黑,無力地躺在榻上,他千不該萬不該穿越成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當權臣就算了,好歹也讓他遇到個漢獻帝這樣的軟柿子,怎麼就碰到個邪魅狷狂的皇帝啊!

連蕭暥這麼牛逼哄哄的人物最後都被滅了,他算哪根蔥?跟原主都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他在這個亂世上能活過三集嗎?

等等,差點忘了,他是個穿越者,自帶開掛屬性——他知道今後事件的走向。

所以說,為了自己的小命,他絕對不能讓武帝即位,千萬不能鑄成大錯啊。

他約莫算了算,他殺薛章的時候,應該是武帝的哥哥也就是桓帝時期。蕭暥現在只能祈求自己還沒有把桓帝得罪透了,還有機會表表忠心,爭取一個君臣和睦的大好局面。

只要桓帝在位,就沒有武帝什麼事兒了。

對,就那麼辦。這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生機了。

那家僕看他面色幾變,“主公?這裡……怎麼處置?還請示下?”

這邊蕭暥正心煩呢,拉出去埋了啊,這還需要他說?

等等,好像還真是需要他說……原主可是把薛章曬成了鹹魚,還是保質期三年的……

蕭暥嘆了口氣,擺手道:“買副棺材葬了。”

家僕愣了下,確認自己沒聽錯,才打了個手勢,進來兩個人把那屍體拖了出去。

等到臥室裡全部清洗乾淨,家僕們退了出去後。蕭暥無力地靠在床頭,喉嚨裡隱約有一股鐵鏽味翻湧起來。

終於,他扶著床榻,咳出了一口血。剛剛換上的新被褥又被染紅了。

真糟心。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蕭暥這具身體好像還……有病!

不然他找醫官做什麼?看起來還病的不輕!

關於蕭暥這病,書裡可沒有寫,到底是什麼病啊?能治好嗎?

他滿心惆悵地又咳出幾口血,覺得自己真是生著林黛玉的病,操著司馬昭的心。

想到這裡,徒然一股疲倦湧起。只覺得秋風瑟瑟,悲從中來。

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剛才那家僕又出現在門前。

蕭暥嘆氣,還能不能讓人清淨一會兒了?

“主公,大司馬來探望你了。”

秦羽?他那個便宜大哥?

“請他在客廳稍等。”

秦羽還沒和他翻臉,說明他的判斷沒錯,這還是在桓帝早期,所以,一切或許還有轉圜。

想到這裡,他陡然來了點精神,顫巍巍起身,讓家僕服侍著穿衣束髮。

坐在案前,燭光幽幽映照下,銅鏡裡粼粼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乍一看到,蕭暥的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

受《莊武史錄》影響,他一直腦補蕭暥是曹操王莽這樣的奸雄形象,具體地說就是英雄眉三角眼鷹視狼顧,這形象根深蒂固,使得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這這反差太大了!沒想到蕭暥這個亂臣賊子長得那麼好看!

只見鏡中之人,鬢似烏雲翻墨,眉如遠黛飛煙,眼尾分明被病容燒出一抹殘紅,卻仿如暮春凋零之花色,哀婉清豔,染盡世間風華。

更讓蕭暥暗暗吃驚的是,這張臉雖滿面病容,卻絲毫不見嬌弱之態。

一點燭光恰落於眼底,映出雙眸光華流轉,宛如幽蘭夜火,蘊秀藏媚,清夭暗生。

蕭暥左看右看,這張臉真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這恐怕是他穿越以來唯一滿意的地方了。

不過再好看又如何,日後他可是要被武帝千刀萬剮的啊!也不知道將來那位暗黑系莊武帝會把這張臉怎麼割?從哪裡下刀?

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後心一寒,抓住身邊的家僕道,“我發病的事,不要讓大司馬知道。”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不能暴露自己的弱點。

穿戴整齊後,他走出臥室,外面正是午後,雪亮的陽光照得他一時睜不開眼。

平緩的歇山式屋頂上是碧藍的青空,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桂花清香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有一種大病初愈的清爽鬆快過來了。

他用力掐了掐兩頰,讓自己看上去氣色好一點。

廳堂裡站著一個身披甲冑的魁偉男子,身姿挺如松柏,劍眉星目,臉頰線條堅如刀刻,加之一身戎裝風塵僕僕,看起來頗有英雄氣概。

不用說,此人就是秦羽了。

秦羽這個人有義氣有擔當,當年在亂軍之中扶立桓帝,是真心想要天下太平,卻不料他這個結拜兄弟蕭暥存著圖謀不軌的心思,把他一起拖下了水。在後世,他這個亂臣賊子的帽子扣得有點冤。

“彥昭,你沒事吧?”秦羽一個箭步上前,關切地打量他。

蕭暥不動聲色掃了家僕一眼:讓你們不要說我發病的。

那家僕委屈地搖頭,意思是他什麼都沒說。

見他沒事,秦羽才長出一口氣,“你無恙就好。出此變故,我從前線連夜趕回。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我,但這樣一來,陛下從此會視我們為仇寇,各路諸侯也會以此為把柄,把我們推入眾人討伐之地啊!”

等等,我做了什麼?怎麼就要被眾人討伐了?

他剛剛醒來,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就聽秦羽沉重道:“你殺了鄭國舅就可以收手了,何必再抓了鄭皇後?”

什麼?蕭暥當場石化。

秦羽又補上一刀,“你不知道鄭皇後已經有身孕了嗎?就算你要抓她,她肚子裡的小皇子可是陛下的骨血啊!”

蕭暥頓時天旋地轉,好在秦羽一把攙著他的胳膊。

“我沒事……早上起猛了,頭暈……”

蕭暥真是一口陳年老血啊。他想起來了,這一段書裡有寫!

桓帝和鄭國舅蓄謀已久,趁著秦羽攻打襄州,大部隊都在前線,京城空虛之際,聯合京郊灞陵大營的將軍何洪突然發難,意圖奪回大權。

蕭暥不愧是梟雄,臨時矯詔調軍,快刀斬亂麻,將鄭國舅一派一舉殲滅,之後他又用鄭國舅的私印騙得何洪的信任,巧取灞陵大營,斬何洪於營前,五千官兵盡降。

這次兵變被徹底絞殺。事後鄭國舅被誅,牽連上千人。

這還不夠,原主還真是個人才,本著凡事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態度,帶兵進宮把鄭皇後抓了。

鄭皇後當時已經懷上了龍子,哪裡禁得住這種驚嚇,最後就死在了獄中。

小皇子的結局書上沒有寫,但按照原主的狠辣作風,不會讓這孩子將來為鄭家報仇的,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

蕭暥隱隱覺得一股血腥氣又湧上喉頭,被他硬是咽了下去。

虧得剛才他還在想,爭取和桓帝君臣和睦的大好局面……不用這樣打臉吧!

他耳邊嗡嗡直響,就聽秦羽說,“陛下在晗章殿召見我,你也一起來罷,這件事總要跟陛下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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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暥欲哭無淚啊,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啊大哥,他可是剛剛害了人家老婆孩子啊,什麼是不共戴天,這就是不共戴天!

【注】含部分劇透

[1]背景設定為未來,線上書城可以看到平行世界的史書《莊武史錄》。

[2]蕭宇是蕭暥死後,重生到現代,再穿越回大雍朝,他不知道自己和原主是同一個人。現代人穿越到古代,一開始是傻白甜,隨著他在亂世激流中磨礪,會再次成為曾經那個亂世梟雄。

[3]《莊武史錄》是虛構的演義,不是史實。所記載的事情,都是表面現象,真真假假,加上何琰的臆想而成(和真實相差頗大,基本瞎寫,南轅北轍),伏筆很多,後面會抽絲剝繭出來。

至於何琰是什麼人,參考何大名士另一本讀物《夢棲山辭話》

蕭暥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一雙藏媚含煙的眼睛四處亂瞟,被魏西陵逮了個正著。

他在安陽城時就覺得蕭暥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

“你在看什麼?”他問。

“那個人是誰?”蕭暥指著獵場中被人眾星拱月般簇擁著的一個青年。

“他你都不認識?”

蕭暥裝模作樣揉了揉太陽穴,“上次發病後,就有點恍惚,不常見的人就記不得了。”

魏西陵放下酒杯,道:“此人是燕州牧北宮達的長子北宮皓。”

蕭暥這才想起,這次秋狩北宮達以幼子生病,心情不好為由,放他鴿子不來了,派長子北宮皓代為參加。

北宮家族佔據北方兩大州,實力雄厚,天下人才紛紛投靠,帳下多有能人異士,想來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罷。

蕭暥嘆道:“原來是北宮家的人,果然器宇不凡啊。”——很有錢啊!

光他這一身甲冑的價格就可以裝配一個騎兵團了吧?

魏西陵冷哼了一聲:“驕橫無厭,志疏內忌。”

這評價,夠毒啊!

蕭暥記得何琰在《莊武史錄》裡評北宮皓用了一長段話,什麼驕奢狂妄,心胸狹隘,胸無大志等等,結果居然就這樣被魏西陵隨口就精簡成了八個字。字字鞭辟入裡。

牛逼!魏大大你不去寫書真是太可惜了!

他不由又往魏西陵身邊湊了湊,問:“那北宮達,算不算是英雄?”

魏西陵依舊冷哼:“英雄?北地之熊罷了。”

啥?熊嗎?

不好意思,蕭暥腦子裡立即閃現出某熊本吉祥物搖曳生姿的畫面,不自覺摸了下嘴角。

“怎麼?”魏西陵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哦……沒什麼,這北宮達是熊,那其他人呢?”

“你不知道?”

“咳,我不大聽傳聞……”蕭暥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魏西陵指著對面那個曹胖子開始說道,

“涼州曹滿,軍閥起家,性猛而貪,境內多流寇山匪蠻夷,是為西北之狼;雍州秦羽穩而持重,雄踞關中,乃是關中之虎……”

蕭暥心裡爽翻:能聽魏戰神獨家點評天下英雄嗷!比看田獵精彩多了。

連身後的小助手雲越也微微湊前傾聽。

魏西陵繼續道:“虞策佔豫州,怨而無信,是為豫州之蛇;趙崇佔巴蜀,是為西南之獐;朱優居襄州,其人優柔寡斷,為襄州之鹿;我據江南,為江南之蛟。”

嘖嘖,這天下龍盤虎踞。

“這些稱號都是誰起的?”蕭暥問。

魏西陵道:“民間所傳。”

蕭暥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我有沒有稱號?

“你是狐。”

狐狸啊……是誇我聰明嗎?

“九尾狐。”

蕭暥聽到身後有人冷冷接過了話,“擾亂超綱,迫害皇后,殘害忠良,禍國殃民。”

禍國殃民的大帽子扣下來,砸得蕭暥有點懵。

這誰呀?敢指著他鼻子罵。

回頭就見一個一身灰袍的清瘦文士橫眉冷眼看著他。

魏西陵道:“原來是漢川名士,何琰先生。”

靠!何琰!

《莊武史錄》的作者大大出現了!

難怪他把自己寫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權臣奸佞啊,瞧這剔骨食肉的眼神,對自己怨念很大啊!

蕭暥:何先生,我們可能有點誤會……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身後的雲越臉色一凜,手已經按在了佩劍上,“何琰,你一介酸儒,敢口出狂言!”

要說這麼當面斥何琰,雲越還真有這個底氣,宛陵雲氏和晉陽謝氏同為天下名士之首,雲氏在朝,謝氏在野,按照影響力,這宛陵雲氏還更勝一籌。

況且當時何琰還沒有寫那部流傳後世的《莊武史錄》,他的名聲並不算特別響亮,在謝映之雲淵這些大家面前,只能算是個晚輩弟子。

一念及此,蕭暥眉頭微微一皺,莫非何琰是這個打算?

如果何琰在秋狩首日當眾痛斥權臣蕭暥,那麼他的名字立即會傳到在場所有諸侯的耳朵裡。如果把蕭暥激怒了,扔進監獄待一陣子,嘖嘖,名聲就會藉著這東風蹭蹭蹭地往上漲,人氣值頓時水漲船高,聞名天下都不是什麼難事。

一旦天下聞名,那麼在座諸侯豈不是紛紛要去招攬他,何琰的身價也就扶搖直上了。

果然,面對雲家小公子冷厲的臉色,這何琰還是一咬牙,不畏強權道:“蕭暥專權跋扈,欺凌皇室,迫害忠良,引天下人共憤,早晚不得善果,我勸雲副將還是儘早棄暗投明,不要誤了自己的前程!”

雲越大怒,聞言二話不說,登時就要拔劍。

蕭暥趕緊按住他的手。你拔劍就著他的道了!

而且魏西陵就在旁邊,何琰是有恃無恐的,他還唯恐事情鬧不起來。

算了,算了,愛噴就噴吧,本人不跟黑子一般見識。

說著他去拉雲越,“看比賽。”

雲越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主公,他說你是……”

說說又不會掉塊肉,蕭暥大度地擺擺手,表示愛黑不黑。

魏西陵凝眉看向蕭暥。

他本來已經準備挺身而出跟蕭暥死磕,保護何琰了。沒想到蕭暥竟是這個態度。

魏西陵懵,何琰更懵逼。

他原本是打算痛斥奸佞後,以卵擊石成全個好名聲。結果蕭暥不是石頭,卻是團棉花,又軟又酥,罵上去連個迴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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