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決賽即將開始。
按照得分排序,魏瑄和北宮潯累積得分最高,所以擔當兩隊的隊長。
兩隊的成員則是按照積分排列下來。
於是魏瑄、衛駿、瞿鋼、李玦、虞非為一隊,北宮潯、許慈、楊拓、以及北宮潯的兩名燕庭衛為一隊。
這樣能基本保持兩組隊伍的成員整體實力相當。
這塞單一公佈,剛才寥寥冷寂下來的觀眾席又喧譁起來,那些賠了錢垂頭喪氣的王公臣僚們頓時又目光發亮,躍躍欲試地開始投注。
蕭暥折著手中賽單,心想,看起來這水很深啊。
這些輸紅了眼的豪門大戶想翻本,所以桓帝應他們的要求,又天恩浩蕩加賜了一場比賽。也就是一場賭局。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但是這加出來的一場局,就讓瞿鋼和北宮潯直接在球場對上了。簡直是避無可避。
這一手玩得真溜。且無跡可尋,簡直不像是桓帝這智商能想到的。
謝映之說得沒錯,這次比賽,是有人想給他招惹麻煩。
看來他拿下襄州的訊息已經傳出去了,有些人坐不住了。坐不住就要出來作妖,是時候要敲打一下了。
不過他要先把肚子填飽。
蕭暥這一路趕來,早飯午飯都沒顧上吃,就塞了點零嘴,這會兒有點虛。
他讓後廚給他煮了碗白粥,湊合著吃了。
吃飽了就去看比賽。
對於瞿鋼,他倒是不怎麼擔心。
他自己手底下的銳士,他不信他還拿捏不住。
雖然他完全可以一道軍令調瞿鋼下來,但是這樣會打草驚蛇,如果對方還有後招,說不定迫不及待就放出來了,給他個措手不及。
除此以外還有個原因,蕭暥陰沉著臉喝著粥,他要讓北宮潯那廝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搞清楚了,這裡是大梁,不是他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在別人的地盤上,就得守點規矩!
從這方面說,他倒是很樂意看瞿鋼把北宮潯胖揍一頓的,也省得他自己出手打人了。只要不把北宮潯打殘了就沒事。
可他這一碗粥還沒吃完,剛才出去打聽情況的銳士回來了。
蕭暥聽完彙報,扔下才喝了一半的粥,“走,去賽場!”
*********
此時申時已末。
空氣中的燥熱已經散去,晚風徐徐,帶著田野間的清香。
魏瑄立馬於球場中,翹首望了一圈看臺上。
看臺上遮陽的帷幔已經撤去,落下大片斑駁的樹影。天邊殘陽如血,將每一個人的臉映地彤紅。
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他心中頓時一黯。難道推斷有錯?
這時,身後一陣陣激越的鼓聲響起。
比賽開始了。
規則很簡單,酉時一到,進球多者為贏。
魏瑄強令自己收攏思緒,當即下令,“衛駿,你率李玦進攻!”
“是!”
“虞非,中場接應。”
虞非不甘不悅地應了聲‘是’。
他年近不惑,卻要聽那麼一個唇上沒毛的小子指揮,實在心裡不是滋味。
最後魏瑄看向瞿鋼。
夕陽照著他古銅色的臉堂,剛硬的線條,刀刻一樣的五官。
“瞿鋼,守護龍門。”魏瑄靜靜道。
他把瞿鋼防守球門的位置,是為了控制他在球場上自由的行動。
“是。”瞿鋼沉聲道。
沒有遲疑,更沒有不滿。
他剛冷堅毅,不催不折。眼睛裡精光碩碩,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魏瑄心中微微收緊。
此人不動聲色,極為沉得住氣。幾乎感覺不到他的怒火,反倒很扎手。
北宮潯不愧是馬球場上的高手,極擅捕捉戰機。他自己帥楊拓擔任前鋒,讓沉穩的許慈坐鎮中場。
他馬術極好,左突右進,讓楊拓佯攻,引開衛駿,一杆隔開李玦的圍堵,狠狠一掄,繡丸急旋著飛出,撲向龍門。
瞿鋼眼中精光一閃,正要掄起球杆。
魏瑄一看那揮杆的方向,頓時心下一凜,他縱馬躍起,“瞿鋼!”
就在瞿鋼一回頭的片刻,球穿過龍門。
孫霖報道,“北宮世子,得分。”
魏瑄背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剛才驚險的一幕難道是他想多了嗎?
他還以為瞿鋼方才掄起球杆是要學楊拓,一球砸瞎北宮潯的眼睛。
得分領先,北宮潯洋洋得意。看來先前讓魏瑄得勝,純屬僥倖。
他急於求勝,扳回前面輸掉的顏面,緊接著加快攻勢,在賽場上來回衝刺,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彪悍勇猛,衛駿和李玦聯手竟然都攔截不住他。
北宮潯殺出重圍後,很快又進了一球。
而魏瑄一方面要緊盯著瞿鋼,一方面要顧及場上的局勢。兩頭奔忙,顧此失彼。天色漸晚,酉時將至,眼看就要輸了。
北宮潯心緒大震,只要再進一球,魏瑄就絕無翻盤的機會了。
於是他更是急於進攻,他甩開衛駿和李玦的兩路包抄,一馬當先衝來。
魏瑄趕緊迎上阻截,可他剛要躍馬而出,忽然戰馬側後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一把拽住韁繩,心中猛的一震,李拓!
不,不對!北宮潯單槍匹馬衝來,李拓根本跟不上。
那麼就是……!
緊接著,他就看到瞿鋼一張森然的臉,眸子裡射出野獸一般的兇悍光芒。
“北宮世子,當心!”魏瑄來不及解釋,策馬衝出,只有挺身反撞向瞿鋼的戰馬,試圖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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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戰馬剛剛靠近瞿鋼的馬身,忽然瞿鋼手一揚起,一道白光劃過。
魏瑄的戰馬悲鳴一聲,脖頸上多出一個血洞,鮮血噴濺射出。
那戰馬掙扎了一下,頹然倒地,抽搐著不動了。
魏瑄被帶著摔下馬背,這才看清了瞿鋼的手中,竟握著一把鋒利的刀!
他暗中帶了刀!
“與你無關,走開!”瞿鋼怒喝道。
緊接著他舉起刀,就照著北宮潯的脖頸劈下!
北宮潯慌亂中抄起仗杆格擋,但那木質的仗杆咔嚓一下就被一劈兩段。
魏瑄頓時明白過來,瞿鋼根本就不是要摔斷北宮潯的腿,他要殺人!
北宮潯是來參加比賽的,沒帶武器,他趕緊策馬就逃,卻被瞿鋼追上。
瞿鋼一手扯住馬韁,一手舉刀就刺。
千鈞一髮之際,魏瑄盯住那戰馬的眼睛,不顧一切強令催動了馭獸術!
瞿鋼的戰馬突然揚起前蹄,暴躁地踢打起來。
乘著這個機會,北宮潯逃出了好幾個馬身的距離。
但魏瑄此時心緒動盪,他根本無力控制受驚暴躁的戰馬。
那戰馬忽然失控人立而起,碩大的馬蹄就要照著他的面門狠狠踩落。
魏瑄心中大駭,正要奮力避過致命一踏。
忽然後領被人利落地一提一拽,整個人翻空而起,落在了馬背上。
那人一襲黑衣,身上隱約的薄汗裡夾帶著一絲熟悉的氣息,頓時讓他心神劇震。
緊接著那人手中長劍如虹貫出,一劍挑落了瞿鋼的刀。
“拿下。”
蕭暥的聲音很低,還糅雜著一絲暗啞。卻如同一個驚雷般炸響在瞿鋼耳中。
“主……主公!”
剛才還凶神惡煞般的瞿鋼,頓時呆若木雞。
他趕緊翻身下馬,倉皇地單膝跪地。
幾名銳士上前,就地拿下。
這一切變化得太過突然。直到瞿鋼被帶下場。北宮潯才反應過來。
他氣勢洶洶道,“蕭暥,是你指使的手下,想借球賽刺殺我!”
蕭暥回眸,眼中寒芒一掠,“那你死了嗎!”
北宮潯頓時噎住,差點被這強盜邏輯當場背過氣去!
我他娘的死了還能跟你在這裡說話?
剛才若不是老子久經沙場身手靈敏,現在都已經上閻王判官那裡告你去了!
好罷,其實最後還是他救的命。
儘管如此,北宮潯額頭青筋凸起,切齒道,“把那個刺客交出來,我姑且不跟你計較!”
蕭暥斷然道,“我的人,如何處置,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你!”北宮潯一口氣悶在胸腔,被氣得夠嗆,“好,蕭將軍,那我們只有戰場上見!”
他說罷調轉馬頭就走。
“站住,”蕭暥道。
“蕭將軍還想當著陛下和眾臣僚的面殺我不成?!”
蕭暥長劍一挑,泥地上瞿鋼的仗杆凌空飛起,被他一把接住,“酉時未到,賽事未完。”
北宮潯一愕,“你想怎樣?”
蕭暥揚起仗杆,朝他一指,“換跟杆子,我們比一場。你贏了,人交給你處置,你輸了,此事就此作罷。”
北宮潯心中一動,早就想和蕭暥一戰了!
這個機會就算沒有什麼賭注,都求之不得!
更何況,離開酉時就剩下一刻了。
他北宮潯這球技九州也是數一數二,還剩下一刻鍾,蕭暥想反超他,這也太狂妄了。
他一咬牙,“一言為定!”
蕭暥回頭看向魏瑄,淡聲道,“殿下,還能一戰嗎?”
魏瑄一抹臉上的灰塵血汙,猛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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