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生該準備手術了。”
護士敲開韓生柯的門,提醒著一個小時後的手術。
韓生柯,竹城人,三十二歲,清北大學醫學系本碩博連讀,兩年的留學經歷,現居住在晴江市,現任晴江醫院胸腔外科主任,實力超群,在多個醫學領域皆有造詣,其中第二個學位心理學,更是獲得了其專業領域最高的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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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大約做五百臺手術,每年救治的患者更是不下千人。就這樣的一個人,誰也想不到他也殺過人,也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韓生柯脫下手術服,徑直走向了員工浴室,手術後洗澡,是他的一個習慣。
熱水從花灑上噴灑下來,淋在韓生柯的身上,與二十年前的自己不一樣,現在的韓生柯不再是當初學校裡最小的學生,不再是班上最瘦小的學生。現在的韓生柯有著傲人的身高和健碩的肌肉,褪去了幼稚,成熟而又精緻的臉蛋在人群中也是十分顯眼的存在。
熱水灑在韓生柯的身上,水流順著頭髮流向了臉頰、脖子,韓生柯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切,熱水盡情的灑在了自己冰冷的身體上,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韓生柯用手撐著牆壁,低著頭,像是在回憶,或是沉思,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會去想什麼,是患者的病情,還是下一個該殺害的人,沒有人知道。
突然,韓生柯抬起頭,熱水灑在他的臉上,頭髮被打散在兩邊,他笑了。韓生柯露出了微笑,這種莫名的微笑總會在他殺完人後冒出來。
韓生柯關上了水,擦乾身子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臉上又變成了之前的那種冷漠,彷彿剛才在浴室裡的不是現在的自己,像是變了一個人,當然這不是人格分裂,只是偽裝的高超。
“韓醫生。”
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了一位高挑的美女,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很精神。
“歐陽?”
“韓醫生還記得我啊。”
“你怎麼又來這了,精神科很閒嗎?”
“對,精神科是蠻閒的,病人基本都送去了專門的精神醫院,像我們這種綜合性的醫院,來看精神科的,確實沒那麼多。”
“早知道,大學我主攻第二學位了。”
“韓醫生別說笑了,我要去趟住院部,就先走了。”
“你有病人在住院部嗎?”
“不是,是我那個‘弟弟’,好像又病了,我去看看。”
“什麼弟弟?”
“就是,上次由你主刀的那個,嘖,你應該不記得了。”
“任衣揚?”
“對,沒想到你還記得。那我就先走了。”
韓生柯點了點頭,歐陽也就離開了。
歐陽離開後,韓生柯卻依舊站在原地,低著頭像是在沉思什麼,嘴裡不斷的嘀咕著,皺著眉頭,表情不大好看。
也不知最終是想通了什麼,最後抬起頭,望著住院部的方向。
當晚任衣揚受到了一條簡訊,是陌生的號碼。
“想知道是誰殺了你的父母,今晚九點,住院部天台見。”
韓生柯做完今天最後一場手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像往常一樣,韓生柯去了浴室洗澡,整理好了手上的資料,大約八點二十,便開車離開了醫院。
晚上九點,任衣揚按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雙腿的腫脹,這一路沒少讓他吃苦頭。
天台上風很大,配上寒冷的溫度,那滋味,沒有人想要嘗試,所以天臺上,除了任衣揚外沒有任何一個人。
“叮~”
任衣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剛才的那個陌生電話,因為雙手拄著柺杖很不方便,便先挪步到了一邊,靠在了牆上,才勉強騰出手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做了處理,但能辨別出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任衣揚。”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隨你怎麼叫。”
“那個男人,這麼稱呼你可以嗎?”
“‘那個男人’?有趣,當然可以。”
“叫我上來總不是為了打招呼的吧。”
“這麼快就進入正題嗎,還想和你好好的聊會天。”
“聊天嗎,現在大約三攝氏度,加上天台的風,體感溫度接近零度,把一個雙腿幾乎半廢了人叫到了這裡,可不是為了聊天的吧。”
“沒想到你的語言這麼犀利。”
“這不是你想說的吧,應該說,沒想到,那晚,我沒死,對吧,那個男人。”
“你都猜到了嗎?有趣。”
“晴江大學的湖泊,是你推我下去的吧。”
“嗯,沒錯。”
“那麼現在叫我上來,無非就是想再殺我一次,那麼只能在天台殺我的方法,有很多種,除去一系列腦殘的方式外,你想把我推下去嗎?”
“也許吧。”
“我現在的位置大約離天台邊緣有三十步,而最近的人不過就在下面兩層,如果我大聲求救再加上拼命反抗,就算你能把我推下去,可你也跑不了。”
“很聰明。”
“所以,只剩下一種方式。”
說到這,任衣揚突然把頭抬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遠方。
“知道我腿腳不便,接電話需要靠著牆才能保持平衡,而天臺上唯一的燈現在就在我的頭頂上,遠端狙擊的話,現在我的腦袋對於你來說,閉著眼睛也能射中吧。”
任衣揚抬起頭,望著遠方,眼睛不停的搜尋著什麼,終於,看到了一處亮光,時閃時暗,應該就是瞄準鏡的反光。
任衣揚抬著頭,死死的盯著那處閃光點。
“怎麼,為什麼還不開槍。”
“任衣揚,我沒聽說你這麼聰明,我竟然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哼,那個男人你好,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沈厚。”
任衣揚望著遠方的閃光,嘴角上揚著,像是一種挑釁。
遠方的閃光,大概距離晴江醫院五百米外,是一座觀光用的高塔,但早已經到了閉館的時間,所以裡面沒有任何的遊客,除了一個人。
韓生柯趴在高塔的一層,手中握著一把嶄新的黑色狙擊步槍,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槍上的瞄準鏡,耳朵上的藍芽耳機讓他保持著與沈厚的通話。
“沈厚?我記住了。”
韓生柯露出微笑,槍瞄準了沈厚的腦袋,手指在扳機上緩緩用著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