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得了啊，我就取了一點樣本，沒必要搞死我吧……”
聲音刺耳難聽，彷彿在嗓子眼裡塞了面破鑼。
“原來你沒有腦袋也能說話啊……不對，這肉球才是你的腦袋吧……”
雖然肉球的言語中對自己表現出了濃重的忌憚情緒，但陸羽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完全相信對方是真的爬了。
之前被偷襲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呢，他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謹慎的朝後退了一步，陸羽繼續開口道。
“你剛才為什麼要偷襲我？”
他隱隱感覺，要想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或許可以從這個怪異的肉球入手。
“哎呀，你等會，等我再長個頭出來，這麼跟你說話我很消耗體力的……”
話音剛落，斷開的脖子就縮排了褶皺之中。
陸羽眉頭微皺，下意識想要阻止，但看到那幾條腿中間開合不斷的大嘴，又收回了腳步。
沒花費多少功夫，細長的脖子再次從肥肉褶皺裡伸出，只是這次頂端的頭顱又縮水了一些，差不多只有拳頭這般大了。
畸形的五官費力展開，這個迷你的小腦殼終於發出聲響。
“你大爺的，我就捅了你一下，你他娘的整整搞了我十三次……”
語氣幽怨，配合著稚嫩聲帶獨有的音色，聽上去就像是個怨氣十足的女鬼。
青年的臉一黑，不自覺低頭查了一下數目。
還真是十三個腦袋，不多不少，剛剛正好。
口中輕咳一聲，故意裝作沒有聽見抱怨，陸羽開門見山道。
“你到底是誰？”
聽到詢問，迷你腦殼臉上五官皺緊，像是一朵發育不良的菊花。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話剛出口，迷你腦殼便見陸羽默默的擼了一下袖子。
“誒誒冷靜！你要是再搞掉我這個頭，就很難長出來了……我先說得了……”
細長的脖子抖了抖，將上面的透明粘液盡數甩掉，清了清黏糊糊的嗓子，開口道。
“確切的來說，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那個‘誰’，我是眾多意識的集合體，大概有三十二個吧，或者更多，我也記不得了……”
“7號研究站的實驗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造就了一隻不聽話的怪物，沒錯，就是它……”
看著陸羽將視線投向地上的巨型蝙蝠，迷你腦殼上下晃動，好像是在點頭。
“編號為7，所以稱它為7號實驗體，我想這點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
“說重點。”
青年腦袋轉回，帶著些許不耐道。
“誒好好好，7號實驗體被我們注射了王級病毒，其實只是失活的病毒，本想測試其恢復能力的，結果倒好，它成了王級病毒的載體！”
“這種情況很罕見，罕見到什麼程度呢，就相當於你連續購買了五次彩票，然後還每次都中了，中了還沒完，彩票店老板又送了你一張，然後又他娘的中了！”
“你的比喻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陸羽淡淡道。
哪知迷你腦殼在聽到他的話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興奮的晃動了一下腦袋。
“沒錯，你的形容很恰當，就是不可能實現！根本不可能！”
“但事實也敗在你的面前了，這只7號實驗體的確成了王級病毒的載體，而且還形成了罕見的共生狀態。”
“在我的眾多意識體之中，存在著曾經主導這個專案的研究人員，也就是總技術負責人，對這種現象十分著迷，瘋狂的想要探索其背後的原因。”
“但結局很明顯，他失敗了！而且還拉著整個研究站的人一起陪葬。”
說到這裡，肉球翻滾，衝著陸羽展開了另一面的褶皺。
藉著地上電筒的光，青年能看到那是一張蒼老的臉，眼睛和嘴巴都緊緊閉著，好像睡著了一般。
“不過呢，他現在已經加入了我們的大家庭，所以當初犯下的那些錯誤，我們也早就原諒他啦，畢竟是一家人嘛，你說對不對……”
盯著蒼老的連看了半天，陸羽眉頭一挑，開口道。
“所以說了半天，你甚至都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嗐呀，我不是已經說了嘛，我是眾多意識的集合體，根本不是一個人，可能上一秒是我在和你說，下一秒就變成了他在和你說，不過這種情況對於我們來說都沒什麼關係，畢竟我們的大腦都是連線在一塊的……”
大概是聽的有些煩了，陸羽眉頭緊皺，晃了晃腦袋。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喊你肉球？”
一番交談下來，陸羽也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或許先前的偷襲真的只是為了‘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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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球太難聽了，雖然我已經不做人了，但你至少也給我個人名吧……”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麼？”陸羽眉頭鬆開，嘆了口氣。
“叫我老夏吧，我喜歡這個名字，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行吧，老夏……”
陸羽的腦門上垂下三道黑線，儘可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名為‘老夏’的肉球沒有敵意，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對方好像是個話癆……
現在為了挖出更多有用的資訊，陸羽也只得耐著性子，出聲打斷道。
“等等，等我問完了你再唱，你剛才說，7號實驗體是被我咬死的？還有，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好像被子彈射中了，又被你的金屬桿捅了一下心臟……”
“慢慢來，一個個問題慢慢來……”
老夏晃動著細長的脖子，開口說道。
“首先，7號實驗體就是被你咬死的，我親眼所見，額……當然不是現在這雙眼睛……”
說著，肉球表面手臂伸出，點了一下地上的頭顱。
“應該是那雙……”
“真的是被我咬死的……”
陸羽自然不會理會後邊那些無聊的言語，自顧自的伸手摸了一下嘴角。
指尖上多出的毛髮證明老夏說的是真的。
“怎麼可能，我明明被子彈打中了心臟，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