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羨到了乾清宮的時候,被告知姜善已經在靶場等著,他便要準備去靶場。轉身看了孟瀾,道,“不如你去御花園隨處走走,等靶場那邊結束,我過來尋你。”
孟瀾便道,“夫君,我可否與你一同前往?這宮中我人生地不熟,見了那些妃嬪皇子公主的,也都不認識,怕壞了規矩。”
孟瀾說的有些小心翼翼,秦羨聽了,思慮片刻,道,“也好。只是靶場那處都是些冷硬兵器,你一個婦人家過去,怕你覺得無趣。”
孟瀾卻含笑溫柔道,“有夫君在,我並不會覺得無趣。夫君,你就帶我去吧。”
秦羨點點頭,隨即又道,“我們去時,會穿過御花園,你若是覺得喜歡,也可以留在那裡。”
“聽夫君的安排。”
秦羨便又舉步前往靶場,路上孟瀾似是閒聊道,“宮外一直傳九公主與七皇子雖不是親兄妹,可感情卻勝似親兄妹,我今日見了,覺得所言非虛。這宮裡頭多是爾虞我詐,他們這般,也實屬難得。”
秦羨寬大的身軀在孟瀾跟前,孟瀾並不能瞧見他的神情。秦羨身形一頓,並沒什麼回應,又舉步往前。
宮中那些傳言雖被姜善止住,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秦羨自也是聽到過一二的。方才他分明是瞧見了姜安握著衛昭的手腕,而衛昭也沒有拒絕,隨了他去了高陽殿。
他心中有些不快,只當是衛昭她吃一塹,還不知道長一智。宮中眾目睽睽之下,還敢與姜安那麼密切接觸,只會惹禍上身。
又轉念一想,這女人的生死本就與他無關,他又何必多想。
不多時,二人攜了香蘭,便穿過了御花園。
孟瀾感嘆道,“這園子真是大,風景也是極美的。不過,我覺得只有與心上人在一起,眼中才有美景。夫君,我覺得府中後花園小雖小,卻也十分別緻。”
香蘭捂嘴笑道,“後花園能不美嗎?夫人知道老夫人喜歡花花草草,你就費心種了那麼多。老夫人每每去了後花園,都捨不得走呢。”
孟瀾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三人過了一座小拱橋,孟瀾站定,瞧了瞧橋下的水,眼前飛過一隻蝴蝶,孟瀾玩心一起,便用了團扇要去撲蝴蝶。豈料,忽略了底下是一條小河,身形不穩,險些栽進河中。好在是秦羨眼疾手快,將她腰身攬住。孟瀾驚魂未定,那手中的團扇也脫手落入水中。她低呼一聲,便掙開秦羨的手臂,要去撿了。
“不過是一把扇子而已,不必去撿了。”
孟瀾面露難過,“那是夫君方才要我買的,我卻不爭氣的掉了。”
“不礙事。若你真心喜歡,回去時再買一把就是。我們趕緊過去,莫要讓皇上久等。”
孟瀾轉頭看了一眼順水飄走的團扇,依依不捨的轉過頭來,點了點頭。
沒多久,三人便到了靶場跟前。
姜善一身戎裝,意氣風發,見到秦羨,策馬而來。他朗聲道,“秦羨,你來的晚了。朕等你不來,已經自己先練上了。這位便是尊夫人了吧?”
孟瀾反應過來這位是皇上,立刻要跪下來行禮,被姜善用馬鞭止住,“不必行禮了。你既然跟著過來了,到那邊棚子裡等著吧。朕借你的夫君一用。”
孟瀾福了身子,“是。”
姜善拉著韁繩,馬兒在原地走動幾下,他對秦羨道,“快換上衣服吧,與朕比試一下,看看朕的技術有沒有退步。”
姜善直接道,“微臣不必換衣裳。”
說完,便走到一邊,牽了一匹馬,又拿了一張弓,取了箭羽。利索的直接翻身上馬。
姜善朗聲一笑,對著秦羨道,“你莫要讓著朕,拿出你驃騎大大統領的真本事來。”
“是,皇上!”
看那二人策馬比試,香蘭道,“咱們大統領真是威風。這普天之下能與皇上這般的也只有大統領一人了吧?”
孟瀾看著秦羨的身影,道,“他便是我心中的神。”
香蘭見太陽毒辣,忙道,“夫人,咱們去那處等著吧。皇上與大統領估計還得好一會兒才會結束呢。這太陽也大了,夫人當心曬著臉疼。”
“好。”
孟瀾與香蘭去了棚中休息,桌邊備了涼茶,還有些瓜果。一旁的太監們已經備好了溼毛巾,隨時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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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見那邊比試的正酣,便對孟瀾道,“夫人,那團扇還有一把,可要奴婢給你取出來?”
“不必了,免得又叫人奚落了去。”
香蘭微微一怔,也沒再多言。
靶場中央,秦羨連射幾箭,都正中靶心。姜善也絲毫不弱,也都是正中靶心。秦羨策馬疾馳,又拉開弓,嗖的射出一支箭,只見那支箭穿破靶心,直接射在了後面第五個箭靶的靶心。
姜善瞧了,立刻大聲道,“秦羨百步穿楊,果真厲害。朕真是望塵莫及。老了,老了啊。”
秦羨掉轉馬頭,看向姜善,“皇上神勇不減當年,何談老?”
姜善說及自己老,倒沒有多少惋惜之意,聽了秦羨這般說,笑道,“比起你來,朕是老了。不過我大晉有你這等良將,朕開心至極。走,到一邊歇息一會兒,你再陪著練練拳腳功夫。”
“是,皇上。”
二人翻身下馬,走向棚中。孟瀾見狀立刻起身,而一直侯在一旁的太監立刻將手中的溼毛巾遞了過去,給姜善和秦羨分別擦了臉。
姜善隨後坐在了椅子上,讓秦羨與孟瀾也都坐下。
姜善看了看一眼孟瀾道,“朕記著當初你們成親之時,宮中正好有事耽擱了。若不然,朕一定會親自到場。也不至於到現在朕才見了孟氏第一面。”
孟瀾忙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婦與大統領的親事不敢勞煩皇上大駕光臨。”
姜善擺手,“你這話客氣了。朕一直將秦羨視為自己的親人,你們成親朕未到場,著實有些遺憾。今日你來了,你要些什麼賞賜,朕都給你。”
“皇上……”秦羨要開口,卻被姜善用手止住,“朕在問孟氏,你就不必多嘴了。你一說話,她便什麼都不敢求了。”
說完,便又看向孟瀾,“你儘管說,朕保證滿足你。”
孟瀾垂了垂眼眸,又看了一眼秦羨,這才道,“臣婦別無所求,家中什麼都不缺,皇上對大統領的寵愛已經讓大統領府榮光無限,這已經是對臣婦最大的賞賜了。”
“哈哈……”姜善攏了衣袖,道,“秦羨,你娶了一個好夫人。既然你不求,那朕也不好強人所難。等到了晚上宮宴,你再想到什麼,可以隨時與朕提了。若到時候,你還是什麼都不求,那朕就封你一個一品誥命夫人,你日後想來後宮轉轉,便隨時可以過來。”
“臣婦多謝皇上。”
姜善吃了些葡萄,又吃了兩口西瓜,覺得休息好了,便又拉著秦羨去練練拳腳。
孟瀾擔心秦羨出汗,亂了儀容。但一想,以前秦羨也經常這般陪著姜善,宮中早就備了秦羨的衣服,她也不必擔心了。
秦羨與姜善練了一會兒拳腳之後,都已經大汗淋漓,於是便回了宮中沐浴換衣。
孟瀾不便跟著,被安排在了偏殿。她坐了片刻,覺得無趣,便對香蘭道,“我們出去轉轉吧,只不走遠便好。”
香蘭點點頭。
孟瀾領著她出去,又叮囑道,“你與我隨時記著路,我怕到時候找不回來。”
香蘭笑道,“奴婢與夫人不認得路,大統領自然是認得的。到時候大統領定然會來尋夫人的。”
“就你話多。在我跟前這樣口沒遮攔也就算了,可不要在大統領跟前什麼話都說。”
香蘭點頭,“是,夫人,奴婢記住了。”
皇宮裡頭宮殿居多,今日為了忙宮宴,那些宮娥太監都是行色匆匆,也顧不得眼前經過的是誰,都只停下福了身子。
香蘭感嘆道,“這宮殿真是大,奴婢腦子都轉暈了,夫人,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嗎?”
孟瀾無奈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且先走著吧,真要是走不回去,再問人也不遲。”
“是,夫人。”
孟瀾想了一下,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前邊過去一會兒就該到御花園了。方才走得急,沒有細細看,此時去看一看吧。”
“夫人真是厲害,竟還記得路,不像奴婢就是笨。”
“快些走吧,方才來時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了。好在離著天黑還早。”
“是,夫人。”
二人正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便瞧著前面有一處涼亭,孟瀾道,“我們去那處坐坐吧。此時定然是很涼快的。”
“好,夫人。”
兩人正往亭子那處走,突然看到前面秦羨從另一個方向而來。穿著玄色的衣裳,寬大的廣袖,身上的蟒紋格外威嚴。
香蘭剛要喚出聲,卻見秦羨徑自朝那涼亭而去。孟瀾見那亭子還有一人,立刻止住了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