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不知道秦羨要找她,只覺得這夫妻倆像是商量好的,都過來尋她。
“小姐,你快些去吧,莫要讓秦大統領久等了。”綰綰慫恿道。
衛昭心中明白,這綰綰對秦羨印象極好,在自己跟前總說他的好話。好像認定了想把她和秦羨湊合到一起。
“好啦,你快去沐浴吧。等我回來,我也是要沐浴的。”衛昭笑著推了她一下,自己便踏出了房門。
原以為還要下山才能見到秦羨,卻不想一出了後院的小門,便見秦羨負手而立站在那裡。
衛昭站在他身後,語氣輕鬆道,“我記著上次見到秦大統領,還讓我死遠一點,怎麼這次就登門找我了?”
秦羨轉身看向他,深邃的雙眸之中隱約透著一些寒光。
衛昭被這寒光怔住,心中嘀咕,莫不是又有什麼事了?
見秦羨凝視她,又不說話,衛昭轉身便要走,手臂卻被他直接捉住。
衛昭轉身瞪著他,“你放手,又拉我做什麼?”
秦羨卻未鬆開,沉聲道,“你與母親說了什麼?”
衛昭一陣詫異,她連秦羨的母親是誰都不知道,他這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
“我什麼都沒說,你鬆開我。”衛昭說著,便要將手抽出來,無奈秦羨用了些力,她不僅沒抽出來,反而覺得手臂有些疼痛。
“還想抵賴?你對我心存怨恨,故意在母親跟前說那些不清不楚的話,九公主敢做不敢當?”
衛昭一氣,看著他道,“這不也是跟著秦大統領學的嗎?你不也是敢做不敢當?你敢說當日你強吻我一事與家中人說明白了?若是說了,他們還會覺得你我之間什麼都沒有嗎?”
“你……”彷彿被踩住了尾巴,秦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那一晚,我……”
秦羨像是要解釋什麼,衛昭卻無心去聽,只截了他的話道,“既然你也不是這般坦然,有何資格來質問我?”
說罷,衛昭將手抽了出來,看了看秦羨又道,“你們夫妻二人倒像是商量好的,一個個來問我。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我要傳的。我畢竟還是個女兒家,不見你對我的清譽有半點珍惜便罷了,還大言不慚的來質問我?我要反問秦大統領,我做錯了什麼?那些麻煩可都是我自己要惹出來的嗎?”
面對衛昭的聲聲詰問,秦羨一時間無語。他不曾想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先前那些種種,不曾見她柔弱,哭哭啼啼的模樣。他差點忘了,她也不過是個剛滿十七歲的少女,她也會有害怕委屈的時候。她這個年紀,分明也是眾星捧月,讓人愛著護著的年紀,卻要經歷這些,他忘了,他也是需要人保護的。
這麼說起來,反倒是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欺負了她?
衛昭一口氣說完,半晌沒見秦羨回應什麼,轉身要走,卻見小門那邊站了兩個人。
一人是綰綰,許是她不放心,匆匆沐浴趕來。而另一人,竟是孟瀾。
衛昭見到孟瀾,沒有什麼尷尬,她笑了笑,“你來的正好,可以向你的夫君解釋,我是否見過你們的母親。麻煩秦大統領將事情調查清楚了,再來質問。”
衛昭說完,便朝前而去。她拉著綰綰往回走,便聽到孟瀾打了幾個噴嚏。綰綰轉頭看了看,又拉了拉衛昭的袖子。衛昭也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就見秦羨走到孟瀾跟前,將自己的大氅脫下,又給孟瀾披上,“你許是感染了風寒,也讓軍醫給你瞧瞧。”
孟瀾眉目含情看著他,搖搖頭,“不礙事。方才去的太急了,路上吃了幾口風,休息一下便好了,夫君不必擔憂。”
“嗯。”
“我來找你,是母親現在醒了,所以喊你過去。”
“好。”
衛昭見二人已經舉步過來,便拉了綰綰快步朝前走。
“小姐,你走那麼快做什麼?”綰綰一邊跟著衛昭的步伐,一邊問道。
“小姐,你可是吃醋了?見秦大大統領對那位夫人那麼體貼,小姐生氣了?”到了房中,綰綰探頭到衛昭跟前問道。
衛昭瞪她一眼,吩咐道,“還不給我放些熱水?白白出去挨了訓,早知道就不去了。綰綰,我同你說,日後他怎麼喊我,我都不會去見他了。”
綰綰捂嘴偷笑,“奴婢看小姐就是吃醋了。方才奴婢過去,聽著你與秦大統領說話,真像是小兩口在拌嘴。”
“誰和他是小兩口?綰綰,你再胡說,我可撕爛你的嘴了。”
綰綰卻不怕,“奴婢才不相信呢。小姐啊,最疼奴婢了。”
衛昭突然問道,“你方才說你聽著我與秦羨拌嘴。那你去時,那位孟夫人可曾到了?”
“也是剛到,她就在奴婢之前到的。奴婢要喚你,卻被她止住了。”
衛昭暗自想著,那她與秦羨說的那些話,估計也聽得差不多了。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說的也是事實。秦羨那日強吻她,她可是心中還記著呢。
此時又聽綰綰繼續道,“那位孟夫人啊,奴婢今天算是見著了。這無論相貌,氣質啊,嘖嘖,都不及小姐你。照奴婢看啊,這秦大統領只要眼不瞎心不盲,心頭肯定是喜歡你的。”
衛昭拿了一件小衫扔在了綰綰頭上,“我叫你還胡說。”
綰綰叫她鬧得連連求饒,這才不敢多說,可嘴上卻還憋著一股笑。怕衛昭久等,趕緊出去給她打熱水了。
衛昭隨後坐在浴桶中,便想著方才秦羨那話。她分明沒有見過那位老夫人,為何秦羨好端端的說了那樣的話?
此時綰綰進來,將門掩上,小聲道,“小姐,原來是前頭廂房出事了。那位老夫人,也就是秦大統領的母親,在廂房時突然暈了。那位孟夫人情急之下,借了一匹馬去了秦大統領的營帳,秦大統領便帶了軍醫趕過來了。好在如今那位薛老夫人已經醒過來了。”
衛昭心下明白過來,那位薛老夫人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氣的暈了過去,所以秦羨才會找她來質問。
她不過是想挑撥一下那二人的夫妻關係,不想卻害了一位老人,心中也多有些過意不去,想著真是如此,被秦羨質問就質問了吧。
轉而一想,那些話自是不能和一個老人家說的,孟瀾不至於這麼不懂事吧?想及此,她又問綰綰,“你可知道那些話是誰向薛老夫人說的?”
“奴婢方才去打聽的時候,聽一個小尼姑說道,孟夫人的貼身丫鬟正在一旁哭,好像是自己說錯了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若是那丫鬟說的,倒也說得過去,許是替孟瀾抱不平,便口沒遮攔將那話說了。
“小姐還想知道秦大統領的事嗎?”綰綰走到衛昭身後,替衛昭擦了背,問道。
“他能有什麼事?”
“秦大統領知道是那位丫鬟說的後,臉色不大好。聽說走的時候一言不發,連著那位孟夫人去送,都什麼沒說。”
綰綰正說著話,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綰綰和衛昭都被嚇了一跳。
綰綰忙道,“是哪位師姐?若沒什麼急事便明日再說吧。”
“是我。”那聲音沉沉的,可叫人一聽便能分辨出來是誰的。
衛昭有些慌了,他怎麼突然來了?
綰綰更加慌了,到處找衛昭的衣裳要給她披上。看綰綰這麼慌,慌得有些好笑,衛昭反倒不慌了。她小聲道,“你慌什麼?秦大統領難不成還敢衝進來不成?”
綰綰這才回過神來,一笑,但又道,“你總要出去見人家的,還是趕緊將衣裳穿了吧。”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衛昭卻隔著門對秦羨道,“我正在沐浴,多有不便,秦大統領若真有什麼要緊的話,便隔著門說吧,我聽得見。”
綰綰愣愣的看著衛昭,衛昭故意朝她吐了吐舌頭。
門外秦羨的聲音一直沒有傳來,綰綰小聲埋怨道,“你這話把人家給嚇跑了。”
衛昭噗嗤一笑,“你以為秦大統領是什麼人?還能怕人家姑娘洗澡啊?你也太小瞧了人家。”
此時突然聽到外頭秦羨道,“那晚之事我還要與你說聲對不住。你畢竟是女兒家。若,你需要我負責,我……”
衛昭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秦大統領,你若是這般就要對人家姑娘負責的話,那你家中早已妻妾成群了。那日之事,我說了,我並不在乎。不過是今日你來質問,我故意激你的。”
“小殿下或許誤會了,即便是負責,我也沒說是要將你迎娶過門。”
衛昭一陣尷尬,轉眼看綰綰捂嘴憋著笑。
衛昭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道,“至於薛老夫人,我無意冒犯薛老夫人,但那些話畢竟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讓老人家身子受損,也是我的不是。”
外頭秦羨道,“母親已無大礙。今日之事,我已知曉。”
衛昭點頭,又補充道,“我方才那歉意是對你的母親,可不是對你,你莫要誤會了。”
“殿下慢慢洗,我先告辭。”
……又不是在吃飯,還慢慢洗。衛昭隔著門,給了秦羨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