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無塵便回了庵中,那一處有慧清盯著倒也放心。無塵那處一切都很正常,這讓衛昭一點也不敢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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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飯齋菜,綰綰都特別注意了,兩人這才放心用了。到了下午,便聽說桃花庵門口有人尋她。衛昭一喜,便想著是花想容的人來了。她忙去了門口,但見一個年輕男子在門口候著。一見到衛昭過來,忙躬身道,“這位便是寧兒小姐了吧?我是我家花小姐派來的。”
衛昭點頭應了,“正是我。花姐姐可是有什麼事交代?”
那男子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她,“我家花小姐交代說小姐想知道都寫在裡頭了,小姐過目便好。”
“有勞了。”衛昭接過信,朝他微微頷首,又讓綰綰拿了些碎銀子賞了她。
那男子便謝了,又聽衛昭交代了幾句,連連點頭。
那男子要離開之時,衛昭猶豫一下,又問道,“昨晚,花姐姐,沒事吧?”
那男子露出些疑惑的表情,“小姐這是何意?我家花小姐自然是無事的。”
衛昭想問,又不好直問,正猶豫間,那男子道,“對了,花小姐還專門交代了,說她昨晚與一位老熟人談天說地,十分開心,還聊起小姐了。”
衛昭會意,想著這花想容真是冰雪聰明,竟將衛昭想知道的情況讓這小廝巧妙的出傳達了。
衛昭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替我問你家小姐好。你快些下山吧,將我交代的話告訴花姐姐。”
“那我就告辭了。”那人又躬了身,這才轉身離開。只是下山之時,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衛昭。只覺得這尼姑庵裡怎麼還有這等氣質高貴的女子,也真是可惜了。
一路上衛昭腳步輕快,心情看起來十分愉悅。綰綰忍不住問道,“小姐,這是有什麼喜事?奴婢瞧著方才那人也沒說什麼啊,小姐信還沒開啟呢?”
衛昭莞爾一笑,道,“自是有開心的事,你這傻丫頭還未反應過來。”
“啊,那是什麼,小姐快說說呀。”
“不與你說了,我急著回去看信。”衛昭朝她俏皮一笑,便加快了步子,回了自己屋中。
綰綰一路跟過去追問,衛昭偏偏不願告訴她,讓她急著直跺腳。
衛昭讓她莫要胡鬧,自己則是認真將信看了,看完之後,便又增了一個更大的疑惑。
衛昭拜託花想容派人盯一下那處宅子,果見今日清晨,無塵離開之後,有人從裡頭出來,緊張兮兮的揣著些什麼東西,一路左顧右盼的到了當鋪。那當鋪的老闆也是怡紅院的常客,蝶兒問不出來,便說出了花想容的名號。那老闆便告訴了她他當了些什麼。這其中還有宮中之物。
衛昭便生起了疑惑。
一直以來她都對無塵的行為帶著些許不解。無塵即便是再大膽,她再不受姜善寵愛,說到底都是皇族,身份尊貴,她怎麼敢為了自己的事情不被揭發而要殺了她,明明可以有別的法子解決。何況這桃花庵就在京都旁邊,她的事隨時可能驚動皇宮,她是犯不著這麼冒險的。
原來此事還與皇宮有聯絡。如此一來,她的那一點不解也就解開了。
只是會是誰,她到了桃花庵,還依舊要置她於死地?
不可能是姜善。他身為帝王,有的是法子讓她死,不必這麼迂迴。
那又會是誰呢?
綰綰在一旁見她剛剛還面若桃花,此時又眉頭緊蹙,想問,又作罷,想著衛昭又會給她賣關子。
她將書信收好,然後打扮了一下,纖纖素手將素裙抹平,然後起身,“綰綰你在屋中候著,以免慧清來找。我去一趟瞭然大師那裡。”
“是,小姐。”
衛昭走到瞭然大師的禪房前,輕叩房門。
“寧兒,進來吧。”
她未開口,瞭然大師便知是她,她對於瞭然大師的這些也並不感到驚奇。她輕聲推門進去,又將門輕輕掩上,隨即走到了瞭然大師跟前行了佛禮。
“坐吧。”
衛昭便在她跟前的一個蒲團上坐下。
“今日過來是有事要問貧尼?”
“是。”
“有什麼便問吧。”
衛昭便問道,“弟子只是想多瞭解一下無塵師父,為何她每月二十四都要下山一趟,二十五才回來?”
瞭然大師緩緩回道,“她紅塵未了,尚有家人在世,我便允了她每月二十四回去探望。”
無塵這話也不算說謊,可又模稜兩可,於是衛昭追問道,“可有說是什麼家人?是家中老人?”
瞭然大師點頭,“她說是家中年邁父母,所以她每次回次,我也讓她帶些銀兩回去。”
衛昭明白,就是這樣,無塵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將桃花庵的銀兩轉移,而且還不會有人問起。她利用的便是瞭然大師這份善心。
“大師心善,弟子已經無事要問,就先告退。”衛昭起身,默默推至門口,卻見瞭然大師睜了眼,道,“寧兒。”
“大師還有何賜教?”
“你好像還有話未說完。”
衛昭頓了一下,道,“但願是弟子多想,所以還是不說,怕給大師徒增煩憂。”
“既是如此,你也不要徒增煩憂了,善哉善哉。”
“弟子知道。”
“明日無塵要來這裡與貧尼一起誦讀大悲咒再替慧圓與妙雲超度,無塵想讓你也一起過來。多誦經,心才能靜。”
“弟子明日一定過來,弟子告退。”
衛昭退了出去,將門掩上,轉頭時,只覺有雙眼睛在盯著此處,但她朝周邊一看,並未發現什麼。
她回了房中,綰綰便上前道,“方才慧清來過了,與奴婢說了今日無塵都做了些什麼。此事她已經去自己禪房歇息,所以她才過來說了。”
“好,你且都一一與我說了。”
綰綰點頭,將慧清與她說的,都細細說給了衛昭聽。
衛昭聽完若有所思,隨即道,“狐狸尾巴明天就會露出來了,綰綰,咱們有好戲看了。”
——
魏芙一身男兒打扮,又帶了自己的侍女出了相府。正在街上閒逛之時,卻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
車上的人撩了車簾,探出頭來看了看魏芙,朝她淺淺一笑。
魏芙一愣,不想此時竟遇到了大公主姜舒。自上次她在酒樓中無意間遇見他們之後,總覺得自己闖了什麼禍一樣,回去支字未向魏延提起。以為日後沒什麼機會再見了,沒想到也沒過幾日,又在大街上遇上了。
“見過大……”魏芙既然知道她身份,便不能當沒看到,便走過去要行禮,卻被姜舒止住,“這是大街上,不必這般。上我的馬車,我請你去吃烤鴨。”
魏芙見姜舒說話十分大方,沒有端著大公主的威嚴架子,心下對她印象很好。加上她本身就是個吃貨,聽說去吃烤鴨,便動了心。又想著,她本就沒闖什麼禍,不必畏畏縮縮的,當下也是大大方方的應了,直接上了姜舒的車。
車上,姜舒對她十分熱情,詢問了她一些情況。當聽聞她尚未許配人家,嘴角便更添了一抹笑意。
下了馬車,姜舒便領著她進了酒樓。
“上次你因為我們幾個沒有吃到,這一次便敞開了吃,都算在我那舅舅賬上。”姜舒一邊笑著,一邊拉著魏芙進了一個包間。
魏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是我胡鬧硬闖,本來有人包場也是常有的事情。”
“是我那舅舅說歪理,你別聽他的。你走後,我也說他幾句了。他說與你玩笑呢,沒想到你倒是先跑了。啊,對了,他留了些小物件在我府上,等吃完飯,我帶你去瞧瞧,你若是喜歡,就拿回去把玩,就當是賠罪了。”
魏芙忙擺手道,“萬萬使不得,我哪能拿了公主府上的東西?”
“都是些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留在我那也只是個擺設,反倒是白白浪費了。我瞧你也是個不拘泥小節的,我素來喜歡與這樣的人相處。你若是樂意,喚我一聲姐姐,日後得了空去我那公主府坐坐。”
魏芙上頭只有兩個哥哥,母親早早便去世了,父親並未續絃,所以整個相府除了侍女,便只有她一個女眷。女兒家心思多,無處找人說,她見了姜舒就倍感親切,總想著有個姐妹聊聊心事,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當下便也不扭捏,點頭答應了。
姜舒開心的笑了笑。
等著吃完了烤鴨,姜舒果真是拉了魏芙去了一趟公主府,瞧了庫房裡那琳琅滿目的物件,魏芙驚得合不上嘴。姜舒一邊笑,一邊讓她挑幾樣稱心的帶回去玩,只說留在庫房久了都尋不到去哪裡了。
魏芙心中歡喜,但也不敢多拿,便挑了一樣血珊瑚拿了,只覺得十分好看,再讓她多拿,她硬是不願意了。
姜舒瞧著她並不貪婪,也不矯情,心中越發歡喜,只覺得那主意更加堅定了。
在公主府待了幾個時辰,魏芙怕家裡人久等,又得出來尋她,便作別了姜舒離去。姜舒要用馬車送她,也被她拒絕了。
魏芙拿著那血珊瑚愛不釋手,但心中也在苦惱著,下一次見到姜舒應該送她些什麼。她是不能隨便拿人東西的,這不是她的性子。
剛到家,便看到魏延神情嚴肅的坐在桌邊。
魏芙俏皮一笑,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問道,“又是誰惹我家老頭不高興了?”
魏延冷哼一聲,不說話。
魏芙便鬆開他的脖子,道,“你要是不願說,那我可就走了。”
魏延看她一眼,道,“天天惹我不高興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魏芙道,“我不過是出去玩了一下,你怎麼又生氣了?老頭,你可是最近如廁不順暢了?”
“你……”魏延在朝廷上遊刃有餘,可以夾在各股勢力中間明哲保身,可偏偏拿自己的女兒沒有辦法。
魏延一眼瞧見了身邊小侍女手上抓著的血珊瑚,質問道,“這可是大公主給你的?”
魏芙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魏延是已經知道她去了大公主府了。
她點點頭,“卻是她送的,但你放心,我也會選個東西回給她,不能白白拿了她的東西,這點禮儀我還是懂得。老頭,大公主是個很好的人,我十分喜歡她。”
“你不許喜歡她。日後也不許與她來往。見了她便躲得遠遠的。”
魏芙鮮少見魏延這麼嚴肅的與她說話,心知事情可能有些嚴重,可心中又十分不理解。她也是個要尋根問底的執拗性子,於是問道,“為什麼?”
魏延氣呼呼的說道,“因為她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