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安排在京都城外的西山,前一日,要參與狩獵的人就都前往西山了。那裡建了一座大的行宮,每年過去參加的人都在那先住上一晚。
早上的時候,鳳隱侍奉衛昭起床。
要帶去西山的東西早早就收拾好了。
綰綰起了早,過來看了衛昭。
衛昭怕她不在,她又要擔驚受怕,寬慰她,“最遲第三日晚上就到了。若是順利,第三天興許還能趕回來與你們一起用午飯。也就兩晚上,你讓姑姑陪著你一起睡便好。莫要多想,在大統領府呢,安全著。”
綰綰笑道,“小殿下儘管去吧。奴婢也不是個孩子了。”
鳳隱也道,“小殿下儘管去,奴婢會照顧好綰綰的。”
衛昭點點頭,想著孟瀾這幾日臨盆,就算她去了西山,她也沒心思對鳳隱和綰綰做什麼。加上還有薛老夫人在府中,料想她二人不會有什麼事。
秦羨過來,見他們三人在說話,也沒打擾,就在外屋坐著。倩兒給他斟了茶,說道,“大統領可曾用過早飯了?奴婢這就去備好。”
秦羨端了茶盞問道,“小九她吃過了嗎?”
倩兒搖頭,“也還沒有呢。小殿下剛梳洗完畢,就與綰綰說上話了。”
秦羨隨即道,“你將早飯端上來吧。”
“是。”
鳳隱見秦羨來了,給了衛昭一個眼神,又對綰綰道,“你回去歇著吧。等小殿下一走,咱們兩個也清閒下來,將孩子的衣裳都弄弄好。”
綰綰點點頭,出了裡屋,見了秦羨朝他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衛昭從裡頭走出來,見秦羨坐著,上前道,“西山那處你應該早些去才是的,不必等我,路上孟芷陪著我呢。”
“有李漢他們在,也不必擔心什麼。早先就安排好了。”
秦羨說著,朝衛昭招了招手。
衛昭走了過來,秦羨將她拉著坐在自己腿上,“昨兒個看到了要去女眷的名單,其中有十公主。”
衛昭一聽,精神振奮,“她若是要去,我無論如何都要贏她的。”
秦羨道,“有我在,她贏不了你。”
想起先前在靶場兩人合力耍了姜敏,衛昭便一笑,“那到時候就仰仗夫君了。”
說著,又問道,“琳婕妤有參加嗎?她若是參加,那頭籌便是她的了。”
秦羨道,“她有孕在身,皇上並未允許。後宮妃子,也就帶了兩位,都是嬌滴滴的,去湊熱鬧罷了。”
衛昭道,“女眷們大多是湊熱鬧去的,要論激烈,還是你們這些男兒。”
秦羨握著她的手道,“你們是錦上添花。”
衛昭一笑。
倩兒端著早飯進來了。
秦羨扶著她起身坐到了桌邊,“用了飯我們就出發。”
衛昭點了點頭。
兩人用了些清粥,吃了些小菜。等吃完,漱了口,又擦了嘴,二人便準備走了。
衛昭瞧了一眼鳳隱,秦羨看她有些不放心,便道,“雖說我們去西山,大統領府的守衛一個也沒少。綰綰在這裡安全的很,你不要擔心。”
衛昭點點頭。
鳳隱道,“小殿下安心與大統領去吧。也就一兩日就回來了。”
衛昭深吸了一口氣,又對鳳隱道,“姑姑照顧好自己,也勞煩姑姑照顧好綰綰,等我回來。”
鳳隱溫和一笑,隨即又看向秦羨,朝他福了身子,“小殿下此行就勞煩大統領照顧了。”
秦羨微微頷首,“姑姑請放心。”
秦羨與衛昭出了大統領府,二人一人騎了一馬,意氣風發,朝西山去了。
京都城離著西山不遠,趕過去大半日路程。等他們到時,許多人還沒有到場。
只有些已經到了的人,見到秦羨與衛昭一對璧人策馬而來,不由感嘆。
秦羨送了衛昭到了行宮,帶她去了住的屋子,吩咐道,“你就在這裡待著,不要到處亂走。這裡我安排了郭仁守著,若有事可以去找他。我需要帶人去巡視一番,便不陪你了。”
衛昭讓他走了,自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嘆道,“許久不曾騎馬。這一趟騎了幾個時辰,竟身體痠軟的厲害,真是不服老不行。”
倩兒回道,“小殿下年輕著呢。路途太遠了,小殿下不能和大統領比的,大統領幾乎是天天都在馬背上的。”
門外傳來孟芷的聲音,“小殿下,郭仁來了。”
衛昭起了身,笑道,“快讓他進來吧。”
衛昭理了衣裳,郭仁便進來了。
郭仁叉手弓腰,“屬下見過小殿下。”
衛昭笑著讓他起身,“好些日子沒見了,聽聞你也升官了,恭喜了。”
郭仁笑著撓了撓頭,道,“還不是託了小殿下的福?”
衛昭道,“那是你們幾個自己有本事。可別給我扣高帽子了。”
郭仁又笑了笑,隨即問道,“大統領格外交代了要照顧好小殿下。小殿下這裡可有什麼缺的,屬下這會兒就去辦。”
“不缺什麼,你也別為我忙活了。你在這沒日沒夜的守了好幾天了吧?”
郭仁道,“未免有歹徒提前藏匿進來,大統領安排我們早早就在整座山上搜尋,也安排了人日夜守著。這樣才能保證皇上一行人的安全。”
衛昭道,“郭副將辛苦了。”
郭仁笑著擺擺手,“那都是分內之事。小殿下來得早,其他好多人都還沒到呢。等人都到了,也就熱鬧了。”
衛昭道了聲是,隨即又問道,“這些日子西山沒什麼異常吧?”
郭仁道,“正常的很啊。小殿下你別擔心,都是大統領統籌安排的,保準萬無一失。”
衛昭心中有些犯嘀咕,但也沒表現出來。
此時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小殿下來了嗎?”
一聽這聲音便是魏棠。
郭仁道,“這小子,來的倒挺早。”
郭仁一人的時候,他還算收斂。若是魏棠一到,二人便會聒噪起來。可人已經到了,衛昭也不好直接趕。
孟芷去開了門,魏棠一見到孟芷,便乖的和只貓一樣,突然間就不說話了。
郭仁笑著調侃道,“魏二公子,怎麼不說話了?見了咱們孟副將,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你這樣可不行啊。”
魏棠瞪了一眼郭仁,道,“去去去,哪都有你。我這是來見小殿下的。”
孟芷避開身子,也不說話。魏棠掃了她一眼,便假裝鎮定的走了進來,又對衛昭躬身行禮,“小殿下……”
“好久不見了,魏棠。你今日是陪魏相來的?”
魏棠絲毫不客氣的在衛昭身邊坐下了,又對倩兒道,“勞煩給我倒杯茶,騎了一路的馬,可把我累壞了。”
倩兒去看衛昭的意思。衛昭道,“給魏棠,還有郭副將都倒杯茶。”隨即又對二人道,“我這裡沒有帶什麼好茶葉,你們將就著。”
郭仁道,“屋裡擺著呢,提前就擺好了。倩兒姑娘,就在那個抽屜裡,勞煩你去取了。”
魏棠立刻嘖嘖兩聲,像是發現了什麼,逮著機會便道,“郭仁,平日裡沒見你對誰說過勞煩啊。你這是看到人家小姑娘,動了心了吧?”
衛昭知道魏棠拿倩兒玩笑呢,看他道,“你口沒遮攔我不管你,只我身邊的人不許開玩笑。”
魏棠悻悻,郭仁憋著壞笑。
衛昭見他面色不好,又轉了話題,“你方才還沒回我的問題呢。”
魏棠這才道,“我與我爹,還有大哥一道來的。路上遇到了七皇子,便一道過來的。”
衛昭一聽,問道,“那七嫂來了嗎?”
魏棠嘆口氣,“別提了。以往小芙小,爹不讓她來,怕刀劍無眼。今年還不容易嫁人了,原想著可以跟七皇子一起來的。沒想到七皇子怎麼也不讓,小芙和他鬧了也還是不行。這七皇子平日裡看著斯斯文文的,這一旦定了主意,也是個雷打不動的主,我倒是沒發現。我這就納悶了,這有什麼不能來的?這七皇子感覺也是小心過頭了。”
衛昭道,“七哥也是擔心七嫂的安全。你讓七嫂別生氣。”
魏棠道,“還用我勸什麼?那丫頭被七皇子迷得五迷三道的,一會兒就不生他的氣了。那丫頭也就會在我們幾個跟前橫。不過她沒來,確實也可惜了。若不然,還有個人陪著小殿下呢。”
衛昭也露出有些可惜的神情,道,“不妨事的,日後還有機會。七哥住在哪裡?”
魏棠道,“離著也不遠,你想去看他?”
衛昭搖搖頭,“不過是問問,沒必要專門去見他。明日自然就見到了。”
倩兒端著茶進來,郭仁立刻過去,接了過來,又謝道,“辛苦姑娘了。”
倩兒垂首,也不說話,見他接了茶,便退到了衛昭身後。
郭仁喝了一口茶,便意識到時辰不早,忙道,“大統領吩咐了,每隔一個時辰就得去巡邏一次。小殿下,屬下也不打擾了,得去巡視一週。”
“你去吧。”
郭仁要走,又轉頭將魏棠喊了,“小殿下起早來的,讓她歇息一會兒,你就別在這待著了。都是女眷,你也不方便。”
“我茶還沒喝呢。”
“不缺這一杯茶,你陪我去走一圈去。”
說完,便拉著魏棠的衣領出去了。
聽著門外魏棠叫喚道,“那麼多人呢,你不能給我點面子啊!”
又聽郭仁道,“你在孟副將跟前早沒什麼面子了,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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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不由一笑,看了看孟芷。
孟芷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