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只顧閉著眼睛大叫,可他又突然聽到旁邊傳來笑聲。他閉了嘴巴,才察覺到好像手也沒那麼疼。等他睜開眼睛看過去時,才發現那把匕首插在他的兩指之間。
他才知道自己被衛昭給耍了。
衛昭看著他,冷冷一笑,將匕首拔出來放入鞘中。
她起身,笑道,“原來小侯爺也就這點膽量,這麼經不起嚇。不過是只紙老虎,以後就乖乖待在你的籠子裡,不要出來耀武揚威了。哦,是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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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說完,旁邊都鬨笑了起來。
身後的幾個屬下跑過來將他扶了。
他們才發現王紹雙腿還在顫抖。
可比這個更丟人的是,他的褲子都溼了。
有人眼尖瞧見了,笑道,“小侯爺這底下是什麼呀?小侯爺的汗嗎?”
“這汗怎麼有股子騷味啊?小侯爺平日裡不洗澡嗎?”
“哪能啊。小侯爺錦衣玉食呢。看樣子是,是嚇尿了啊!”
“原來小侯爺的尿也這麼騷啊,和咱們老百姓也沒什麼區別啊!”
王紹丟不起這個人,他氣的跺了一下腳,罵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帶本侯爺回府?”
幾個屬下忙架著他走。
王紹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看了看衛昭,道,“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那些百姓都開始拍手叫好,衛昭叫他們各自散了。
雲鶴走過來,衛昭道,“你今日替我出手,怕是要惹禍上身了。”
雲鶴道,“你也出手了。”
衛昭道,“我不怕的。他這種事真要拿出去說,也是他丟人。咱們找個地方說。”
衛昭說著,拉了綰綰的手問道,“你沒事吧?你別聽他胡說,他那張嘴說不出人話來。”
綰綰搖搖頭,道,“奴婢沒事。但奴婢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
衛昭看她神色不大好,知她是將王紹的話給聽進去了。
但她也知道現在說太多或許沒用,不如讓她自己冷靜一下。於是吩咐了鳳隱,“姑姑,勞煩你帶她先回大統領府。”
綰綰卻道,“小殿下,奴婢想回自己家。”
衛昭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姑姑,你替我陪著她。晚些時候我去找你。”
鳳隱點頭,“小殿下放心。雲大統領,告辭。”
鳳隱扶著綰綰坐了馬車離開。
衛昭見前面有個茶館,便與雲鶴走了進去。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衛昭接著方才的話題說道,“我是恨不得殺了他的,可也知道眼下這個情形殺不了他。不過也不想錯過了這個機會,就先給他一個教訓,滅滅他的威風。不過這事說起來也是仰仗你,若非你在場,我是沒法制服他的。”
雲鶴嗯了一聲也沒多言。
衛昭便又道,“也不說他了,掃興的很。這些日子你可好?”
雲鶴又嗯了一聲。
衛昭不由一笑,“你除了嗯,沒有旁的能說了嗎?”
雲鶴又準備嗯一聲,看了看衛昭,卻將那嗯咽了回去,轉而問道,“你如今在大統領府可好?”
“我?”衛昭覺得雲鶴問的有些突兀,但還是笑著回了,“我挺好的。那日我成親,你沒過來?”
“有事。”
“哦,以為你是不願意過來。”
雲鶴道,“秦大統領他找了我。但我那日確實有事。”
衛昭無所謂的一笑,“也沒關係。那你這些日子忙什麼呢?當回執金吾了嗎?”
雲鶴搖頭,隨即又道,“皇上召我進宮當御林軍。”
衛昭一愣,不知道怎麼了,心擂鼓一樣突突幾下,看著雲鶴隱約有些不安。
雲鶴神色如常,給她倒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又端起茶杯到嘴邊喝了一口。
衛昭收回視線,可那份不安卻沒有散去。
她想了一下,問道,“上次便想問你,那些人當中可有楊敬之?”
雲鶴搖頭,“他並沒有回京都城。我這幾日便是忙著這些事。我將那些人的身份都查清楚,給他們在城外安了個無名的空冢。也將那份名單給送回北齊了。無論如何,他們的家人有權利知道他們過世的訊息。”
“雲大統領有心了。”她突然又以大統領稱呼他。在她心中,他一直還是個大統領。
說到這裡,衛昭想起來一事,問道,“李虎他們被殺了,可他們在京中有人與他有聯絡,這事你可有眉目了?”
雲鶴搖頭,“這件事你上次與我說了,我這些日子也調查了,並沒有查到什麼。他們之間的聯絡,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衛昭道,“不管那人是誰,行事都十分謹慎。但應該不是皇后的人,畢竟西狄那邊她安排了狄野,實在是沒必要再多此一舉找人殺我。可我也實在想不到,除了皇后,我還得罪誰了。”
雲鶴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一切小心,他們或許還有行動。”
衛昭一笑,“以前在宮裡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可現在也不看看我嫁誰了,堂堂的驃騎大大統領,還能保護不了我一個弱女子?”
她玩笑說著,雲鶴卻板著一張臉,沒有一絲笑容。
衛昭故意逗他一下,說道,“你怎麼也不笑笑?老是板著臉,至少老了五歲,哦,不,是十歲。你本就年輕,裝的這麼老成做什麼?我們女孩家,最忌這個,恨不得自己半老徐娘的時候還能扮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雲鶴果然被她這話逗笑,抿著唇笑了一下。
衛昭見他笑,也跟著笑道,“這就對了。”
正說著這話,就見一陣疾風進來,緊接著便見一人走過來,硬生生的在衛昭旁邊坐下。衛昭坐在凳子的中間,雖說是條長凳子,平日裡能坐兩三人。可現在她居中坐著,兩邊剩的地方小。那人毫不客氣的在一邊坐下,硬生生的把衛昭往旁邊擠。
衛昭挨不過他,只好挪了屁股,卻不忘白他一眼道,“阿羨,和我坐一張凳子,不嫌擠得慌麼?”
秦羨涼涼傳過來兩個字,“不嫌!”
天知道他現在心裡一股子怨氣。原本是回來路上聽人說到了衛昭與王紹一事。他雖然知道衛昭如今的身份應該不會怎麼吃虧。但又想到王紹那人膽大妄為,衛昭身邊又沒個有武藝的人,便趕緊匆匆過來了。可來時,卻知道王紹已經被教訓的落荒而走了。他頓覺面上有光,想著衛昭果真不是好惹的。私下尋了衛昭良久,終於在茶館中看到了她。
本來滿心歡喜要過來,卻見那二人對坐著。衛昭竟朝他那麼明媚的笑了。
那笑,分明只能給他一人的。
怨氣沖天,秦羨便直接衝了進去。
可還是要保持風度,他忍著沒發作。
“大統領可要喝茶?”見秦羨過來,雲鶴迅速斂了笑意,又換成方才的神色。
衛昭再看秦羨,也是板著一張臉。她明顯覺得,這秦羨一到,周邊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我這裡有。”秦羨當著雲鶴的面,將她那杯茶端了,宣誓主權似的在他跟前喝了。
衛昭只覺秦羨這小神情幼稚極了。她看了看眼前的情形,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她的許多話,本就是不方便秦羨在場聽得。既然他來了,她也不便再與雲鶴說什麼了。
她站起身道,“出來的久了,也該回去了。阿羨,你是過來接我回去的嗎?”
秦羨也起身,點頭,隨即對雲鶴道,“我二人先回去,你得空可去大統領府坐坐。”
雲鶴不甘示弱,起身道,“一定去。”
秦羨皮笑肉不笑,拉著衛昭的手出了茶館。
等走的遠了,秦羨這才道,“日後出門,身邊帶幾個人。”
衛昭道,“不必了。今日之事也不是常會發生。”
秦羨停住,看著她嚴肅道,“這不是在與你商議。若真的出什麼事,便晚了。”
衛昭想了一下,也沒反駁。突然又想起來一事,對秦羨道,“我要去找綰綰,她方才回家了。你先回去。”
秦羨道,“今日李漢歇息,本就是要去大統領府接她的。她既然已經回去了,你就不要打擾人家了。”
衛昭想著,如今李漢是她的枕邊人。有他的寬慰,比自己要強些,於是便作罷的點了點頭。
可她還是放心不下綰綰,嘆口氣道,“她本來都好的差不多了。可今日王紹那個混蛋又把她那些傷心事給勾起來了。”
綰綰的事情秦羨都知道,她這樣說,他都能明白。
衛昭又道,“我今日就算是真的將他殺了,也不夠解氣。他那人和個禽獸一樣,偏偏逮著綰綰咬了一口。”
秦羨將她的手握了握,道,“總歸要她自己想通的。若碰個人就能將她打倒,你這一輩子就得為她一人操心了。”
衛昭抬眼看他,“你這話我明白的。可綰綰畢竟還小,她性子一直有些懦弱的。”
“好了,有李漢在呢。她是有丈夫的人,她該明白,她有人可以依靠。”
那人才是綰綰的山,他能穩當的讓綰綰靠著,給她一片安樂的淨土。
衛昭點點頭。
見她臉上的擔憂之色少了許多,秦羨邪念一起,俯身到她耳邊道,“葵水可曾走的徹底了?”
衛昭臉一紅,一下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