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這邊畢竟折騰了一晚上,回到屋中稍微梳洗一番,就在床上睡著了。等到第二日綰綰開門出去時,嚇得叫了一聲。因著昨晚的事,衛昭以為又出了事立刻起了床,披了件衣裳走到跟前,卻見一個將士打扮的人正站在跟前,睡眼惺忪,又有些懵懵的看著他們。
綰綰立刻問道,“你是何人?怎麼在門口睡著了?你這樣不僅把我嚇著了,你自己也會凍著的。”
那人揉了揉眼睛,這才道,“小的是秦大統領麾下的一個小兵。”
“秦大統領?”綰綰疑惑的轉頭看了看衛昭。
衛昭不說話,綰綰又轉過頭去問道,“秦大統領叫你來做什麼?”
那小兵回道,“昨夜小的隨秦大統領一同巡視,在山下遇到幾個行蹤詭異的幾個人。大統領覺得可疑,便上前詢問。那幾人一看我們的身份,便慌了手腳。詢問之下,便知道是幾個毛賊。大統領推斷此事與桃花庵有關,便命小的將人給抓了上來。果然到了山上就發現官府的人在,然後我們就把那幾個小賊交給官府人處置了。聽庵中的小師父說了,原來此事是小姐參與了。大統領便讓小人過來知會一聲,順帶看一下小姐是否安然無恙,但大統領交代了莫要打擾了小姐。小的過來瞧著原來小姐已經歇下了,便只好在這等著了。”
綰綰不由一笑,“你這小哥也太實誠了。你就不能明日過來再說一遍嗎?怎麼就在外面守了一夜呢。”
那小兵呵呵一笑,露出憨憨的模樣。
綰綰轉頭看了一眼,見衛昭也是面上帶著些笑意。綰綰隨即看向那小兵道,“咱們庵中也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你熬了一夜餓壞了吧?我去給你端些齋飯,弄杯熱茶,你暖暖身子。”
“不行不行……”那小兵連忙退後了幾步,道,“小的不能打擾了小姐。既然已經與小姐說了,小姐也無事,那小的得趕緊回去了。去的晚了,恐怕大統領責罰。”
“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記著點,日後讓咱們小姐在秦大統領跟前替你美言幾句。”
“大統領不喜歡我們走關係。何況我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讓大統領看得上我。”青澀的臉,帶著倔強。
綰綰笑開了花,只覺這小兵有些意思,便道,“好,不走關係,不能白白讓你守了一夜,告訴我你的名字總不為過吧?”
問起名字,那小兵突然就有些赧然之色,隨即快速道,“我,我沒什麼名字。”
是人怎麼會沒名字呢?綰綰正不解,見小兵轉身走了。
“小哥……”綰綰喚他,那小兵已經跑的遠了。
等那人跑遠,綰綰忍不住笑道,“這秦大統領手下的人怎麼這般可愛?”
一扭頭,卻見衛昭已經進了屋,綰綰忙跑了進去,道,“小姐,你怎麼不說話?這小兵這般實誠,可見也是秦大統領他治軍極嚴。小姐,你說是不是?”
“嗯。綰綰,我有些餓了,你去給我端些早飯吧。”
見衛昭刻意轉了話題,綰綰也不再自討沒趣,說道,“那奴婢去給小姐端些早飯過來,小姐等著。”
“去吧。”
等綰綰出了門,衛昭簡單的洗漱一番,又坐在了桌邊。
很快綰綰回來,端了齋飯齋菜擱在了桌子上。
衛昭便吃了起來,就聽綰綰說道,“方才聽庵中人說,說是朝廷又來了人,在這問上次蘇嬪娘娘身邊侍女的事。”
衛昭筷子微微一頓,隨即繼續不動聲色的吃了起來。吃完早飯,衛昭便問了上次說的收購棉花的事情。綰綰還沒和妙心說,便出了屋準備找妙心去商議了。
走到門口,又聽衛昭叮囑道,“慧清雖然離了桃花庵,保不齊還會再折回來。你叫幾個能信得過人多留意著些。我怕她心中有恨,會對庵中人,或者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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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慧清不是中毒了嗎?”綰綰不解。
衛昭道,“那也不是什麼奇毒,若她發現的早,再找個不錯的大夫治了,也是可以解毒的。她為人不比無塵心善,為了錢財竟能輕易殺人。還是小心提防些好。”
“奴婢明白了。”
見綰綰離開,衛昭又在屋中歇了片刻,看了時辰,此時大部分尼姑都在佛堂那處,後山應當是無人的。她心中總有些不放心,那日太晚,又太黑,她與雲鶴匆匆將茯苓葬了,也不知那地方掩蓋的好不好,會不會讓人看了起疑。她需得回去再看一次,再掩的的不起眼些。
想到此,衛昭便出了門。挎了個竹籃子,若是有人看到,只當她又是去後山摘花去了。
一路到了後山,衛昭穿梭在花草之間,憑著記憶離著那埋屍的地方越來越近。垂下眸子四處尋了,然後尋到了一處地方,明顯是將花草重新掩蓋的,泥土也都是被翻過的。
應該是這裡了。
衛昭蹲下身子,將竹籃子放到了一邊。她撿起旁邊的一個小樹枝,撥了撥土。將一些舊土覆了上去,讓人看著不那麼明顯。又準備多尋些雜草將這裡掩上。
正要起身,卻突然聽到有人道,“你在做什麼?”
衛昭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泥土上。抬眼一看,竟是秦羨。
秦羨正蹙眉看她,身後還站著兩人。
衛昭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嗔道,“秦大統領突然出現不知道會嚇壞別人嗎?”
秦羨似是也有些歉意,但礙於有人在場,並未多言,只道,“這二位是宮中來的人,再找人。”
那二人自是識得衛昭,但面色冷峻,並未露出什麼恭敬之態,只是微微頷首。
衛昭心中有些會意,宮裡還沒放棄尋找茯苓,因為這一代屬於秦羨管轄之地,所以便找了他幫忙。
真是不巧,他們怎麼也偏偏來了這後山?
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但強裝鎮定,她站在原地道,“找什麼人?怎麼還找到了這裡?”
秦羨定定看著她,突然就注意到她腳下那些土的異常。
衛昭微微一慌,站在那裡沒有動彈。
秦羨微微偏頭看向旁邊一人,指了指前方。那二人便朝衛昭走了過來。
“你麼這是何意?”衛昭刻意裝出些驚恐來。
“九公主不必緊張。”其中一人道,“我們一直有個猜測,或許那人已經死了。這後山是個不錯的埋屍地點。”
衛昭心中咯噔一下,這秦羨一雙眼睛真是毒辣,這點小小的破綻他都看在了眼裡。
她方才還因為那小兵的話,覺得秦羨竟細緻到讓人過來探望,還守了一夜。可此時因為一點點可疑之處,他便對她產生了懷疑。
秦羨,從沒有相信過她。
衛昭立刻斥道,“你們這是何意?懷疑我埋屍嗎?我連你們來找誰都不知道。”
秦羨道,“小殿下與此事有沒有關係看一看便知。還請小殿下讓開些。”
“你……”衛昭看著秦羨,一時間沒有別的法子。她若是刻意阻止,便會增加自己的嫌疑。可她若是不阻止,那茯苓的屍體被挖出來,她又該如何解釋?
說她只是來摘花,正好經過這裡,秦羨他們會信嗎?
遲疑片刻,那二人已經到了跟前。
衛昭只得咬了牙讓開,若是真的被挖出來茯苓的屍體,她也只能憑本事狡辯了。畢竟她與茯苓無冤無仇,尋不到殺她的動機。
她站到了一側,心中十分緊張,但又表現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看了那二人將那一片土個挖開。
衛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說她不緊張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