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因著竹籃子一事,再加上又被他佔了便宜一事,一夜沒怎麼睡好。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秦羨的臉,以及他俯身吻了自己的畫面。
衛昭幾度坐起來,搖搖頭,又拍拍自己的臉。那是她的仇人,她在那想什麼呢?於秦羨,她只有恨,不能有其他。
想完之後又睡下,片刻後竟又想起他來。如此反覆,衛昭輾轉一夜不曾睡好。
等到第二日醒過來,拉開門,竟看到門口擺了一個竹籃子,籃子裡頭放著滿滿當當的花瓣。
她蹲下身子,拿了一朵花到鼻邊嗅了嗅,十分好聞。
心中想著,大概是綰綰趁她沒起去採摘回來的,只是也不知道將它放回屋中。正提起來準備進屋挑揀一番,卻見綰綰已經回來。見了衛昭起來,便加快了步子,很快進了屋。
衛昭已經坐到了桌邊,挑揀了一些花瓣,竟覺得每一朵每一瓣都是極好的,便不由誇讚道,“綰綰,你的摘花技術精練了不少,這次採摘的我十分滿意。”
綰綰愣愣看她,道,“小姐,這花不是奴婢採的。奴婢還當是小姐採回來的,可又想奴婢也不過走了半個時辰,小姐不至於那麼快就採了這麼些花回來,正要問你呢。而且一直以來這摘花的竹籃子便放在門邊,奴婢昨晚就沒瞧見,還以為丟了呢。”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不是你採的?”衛昭微微有些驚訝。
心思一轉,又瞧了那竹籃子,便猜測到是秦羨清早送過來的。
他大約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用了這一籃子花來賠罪了?
也難為他堂堂一個大統領,竟要在花叢中精心挑選了花朵再採摘下來。彷彿可以想象他那憨態可掬又彆扭的模樣,衛昭忍不住一笑。
綰綰不解問道,“小姐這是笑什麼?”
“無事無事。”衛昭搖搖頭,“既然是已經採回來了,不要白不要。綰綰你再選些更好的,曬了製成花茶,找時間給四嫂送過去。剩下的麼,留著晚上給我沐浴用。”
“是,小姐。”綰綰又道,“小姐,天氣涼了,咱們過幾日去給文夫人送花茶時,也買些厚衣裳回來吧。奴婢手笨,不會給小姐縫製呢。”
衛昭一笑,“買買買,不僅我要買,你也要買。”
綰綰忙歡喜的笑了。
衛昭說完,又想起一事,道,“你找時間去與妙真說一說,讓她好好勸勸桃花。已經有身孕,就不要到處亂跑。而且那後山如今也時常有人過來,她想要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就安分的待在屋中少出門。真要憋不住,也只能在門口走動,萬不能走遠了。若是叫別人發現,這桃花庵可管不了這等閒事。”
綰綰將衛昭的話記在心裡,點頭道,“奴婢都記住了。聽小姐的意思,可是那桃花又亂跑了?”
衛昭想及昨日,若非秦羨刻意打偏一些,又被她及時看到攔住,這桃花指不定就受傷了。而且她也不像是剛剛到那裡,許是早就看到什麼了,也沒說出來。
這桃花總讓她有些不安心,但礙於了空大師的面子,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衛昭便簡單回了,“昨日見她下了後山,便想到了此事。你且按我說的辦了就行。”
“是,小姐。”
正說著,妙心手執一封書信走了進來,“小師妹,這是一位花小姐派來的人給你送來的信。”
衛昭忙接了過來,想著應當是那位琳琅有訊息了。
不待妙心退下,衛昭便著急開啟看了。這一看,又有些生疑。原來這琳琅改了主意不願意在怡紅院待下去,還叫好了馬車似是急著要出城。豈料離開之時,卻被兩個男子攔住帶走。那兩個男子雖然打扮的十分得體,可逃不過怡紅院那些閱人無數的姐妹。其中有一人便十分斷定,那二人不是正常男人,而是太監。
這麼說來,琳琅是被宮裡的人給帶走了。
也不知這事與文錦有何關係。
——
秦羨從後山回來,便策馬回府。長生出門相迎,見秦羨身上落了許多露水,鞋上洗沾染了溼土混著青草,便問道,“爺一早去了哪裡?怎麼身上成了這般?”
“不礙事,進屋換了便好。”
長生忙道,“那我可要喚夫人回來?她前腳剛出門,爺就到了。她許是沒想到爺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必了。”秦羨說完大步流星而去。
不多時又換了一身衣裳,一雙乾淨靴子走了出來。
長生守在門口,見了秦羨,道,“老夫人那邊知道爺回來,讓你過去一趟呢。”
秦羨攏了衣袖,便朝薛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兒子給母親請安。”秦羨躬身說道。
“快些進來坐吧。怎麼今日這個時辰回來了?”
秦羨坐下,回道,“軍中無事,便早些回來了。”
“回來時可曾見到孟瀾了?”
“並沒有。聽長生說她出門去了。”
薛老夫人點點頭,啜了一口熱茶,此時一個老嬤嬤過來給秦羨端來一杯熱茶。
薛老夫人說道,“她沒有與你提起今日出府所為何事?”
秦羨搖頭,“並沒有。”
薛老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難為這孩子了。她今日出府啊,是去見個大夫,聽聞他有讓人懷孕的偏方。她與我說了,說想去一試。我見她有些急切,也沒有阻止她。說不定那偏方的確有用,阿羨,你們也該有個孩子了。成親這麼些年,你不怕那些,可孟瀾畢竟一個女人家,那些閒言碎語的總會落入她耳中的。你也該替她考慮考慮。”
秦羨靜靜聽了,一時間沒有言語。
薛老夫人又道,“她若是再不懷上個孩子,便只能讓你去納妾了。可這孩子的地位便不同了。這些年,你與她相敬如賓,我是看在眼裡的。你,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當初是受了她父親所託,又顧及她的名節,這才娶了她。可這麼些年過去了,這孩子在府中任勞任怨,你與她又相處多年,總該處出感情來了。你們倆有個孩子,這事也就塵埃落定了。日後你再遇到什麼喜歡的女子,也不必顧及她的感受,那個妾室也是無妨的。”
薛老夫人說的話,秦羨又何嘗不明白。可是他對孟瀾沒有男女之情。這些年,他以為兩人相伴,會產生那樣的感情。可他發現還是沒有。心中的那一份悸動從沒在面對她時產生過。所以他有些逃避與她同房,可又知道她是他的髮妻,不該受到這樣的冷遇。一時間內心也是飽受煎熬。
他是男兒,自然要有擔當。思忖片刻,便道,“母親的話,兒子已經記住。若那偏方有些道理,兒子願意與孟瀾一試。”
薛老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秦家香火得以延續,我日後也能有顏面去見你死去的父親與生母了。”
“讓母親勞心,是兒子的不是。”
“沒有的事。你素來辦事謹慎穩妥,你是秦家之榮,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也是感到幸運。好了,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兒子告退。”
秦羨退了出去,繼而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端坐在桌案前,不由便想起了昨日溪水邊的一幕。那抹倩影從昨日他回到軍中,便一直揮之不去。
他定是魔怔了,怎麼能又幹出那等衝動齷齪之事?
他是該收了自己的心,好好待著孟瀾才是。想及此,他便拿了書案底下壓著的那把團扇,瞧了瞧扇面,又想起她來。
毀了吧。
眼不見心不煩。
起身,便要將那團扇扔出窗外。眼見著團扇已經飛出去,可一陣疾風刮過來,那團扇竟又打了個旋轉,又落在了窗欞上。
那扇面上的牡丹仿似真的一般,竟又綻放的更加明豔了。秦羨看著那團扇怔怔出神,鬼使神差般的又將那團扇拿了重新壓在了書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