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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她成了一枚可悲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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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瀾做刑警,審訊的太多了,早就有經驗了,她能看出來,這小宮女沒有受過什麼訓練,又不是頂級特務,是瞞不過柳溪瀾慧眼的,那時候柳溪瀾便知這小宮女林佳,絕非是涉案之人,這牽心草的事與她無關的。

她平素恐怕就是個保管藥罐子,煎藥看著火的小丫頭罷了。

蘇逸軒則聳聳肩。“我並不知情,只不過看見瀾兒反應,便知道這裡面有問題。瀾兒得知這小宮女招認之時,驚訝之情告訴我,這小宮女並不該是有罪之人。我原以為是買通栽贓呢。”

“倒是你,早上來的晚,只憑一眼,你為何如此肯定啊?”柳溪瀾問歐陽辰逸。

歐陽辰逸看著柳溪瀾認真的樣子,這才來了興趣,清了清嗓子。“我不但看出那人是假扮的,我還看出,那假扮之人是個男人呢。”

歐陽辰逸說,他看出這小宮女林佳,身上的傷是模仿的,可以看出來,這林佳昨日確實受了重刑。有人易容成林佳的樣子,傷口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只是這人模仿的雖然十分的像,但是這皮開肉綻鮮血外流的情形是模仿不來的,即使是昨日受的傷,也是新傷,稍微一動便會牽拉皮肉,傷口必然受到影響,而林佳這傷口,外行人看只會覺得淋漓恐怖。

並不會有人真的去扒開她的衣服,查驗那些外翻的皮肉是否真是傷口。

而歐陽辰逸這樣一位名醫聖手,外科亦是不在話下,他一眼就看出,這是有人以易容之術妝出的傷痕累累。

“可是,這林佳,是個十分嬌小的女子,”柳溪瀾沉吟,這年歲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成年人了,可是若是現代,還是個在讀書的女孩呢,“她身材嬌小,怎麼會是一個男人假扮的?難道是個身材矮小之人?”

柳溪瀾也覺得荒唐,但是這不合柳溪瀾的常理,柳溪瀾的嚴謹思維派不上用場,瞬間大腦就罷工。

聽到她的話,這推斷真實可愛。柳溪瀾平時思維嚴謹細密,但是她沒有武功,也不懂得習武之事,所以對於武功就很好奇,反而難得的有幾分天真。

蘇逸軒笑了,“這你便不懂了!瀾兒,可有聽過縮骨?”

縮骨?這不是武俠小說裡的說法嗎?現代醫學不能解釋,這骨頭是碳酸鈣,穩定不變化的,怎麼還能伸縮自如?柳溪瀾一臉懵逼。不過她可沒法跟蘇逸軒說什麼碳酸鈣性質穩定,只是問,“是什麼秘術嗎?”

蘇逸軒點點頭,說是秘術也算是吧,雖然不少人知道,但是其中奧妙卻不是人人皆知的,“瀾兒,你想,若身材不同,便無法假扮,那易容之術也太過淺顯。易容之人,做得好的,能高矮胖瘦皆可難辨真假,怎會受身高制約?”

“是啊,”歐陽辰逸說,“要是你這麼高的只能裝你這麼高的,那培養一個易容高手,用處也太小了,誰還培養啊?”歐陽辰逸不愧是富商之子,這時候還能從成本利益角度考慮問題。

不過來不及吐槽歐陽辰逸,這秘術倒讓柳溪瀾來了興趣,“是何等奇門妙術啊?”

歐陽辰逸輕哼一聲,“瀾兒,我當你都知道呢,還是第一次見你孤陋寡聞,真是有趣!”歐陽辰逸解釋說,“這縮骨接骨功,你未曾聽過吧?便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也能縮骨,如同稚嫩少年一般。據說頂峰之人,能如童子。”

一個大人生生的縮成一個孩子?這怎麼可能?

確實有些地方不能縮,歐陽辰逸說,“只是這縮骨之時,有些骨頭是無法縮的,比如頭骨,再比如說手指關節指尖的那一截兒。所以易容之人,必是得頭小於常人的,這頭骨基本看不出,再加上髮型凌亂,任誰也看不出這頭骨與林佳有異。”

歐陽辰逸說自己並不是看頭骨得出的結論。但蘇逸軒注意到了林佳手指的關節,林佳嬌小,手指必然細小,而那人的手指指尖那一關節,明顯長於其他關節,這便是縮骨的原因了。

“看來確實玄妙。”柳溪瀾說,“那這玄妙的易容之術,想必是二王爺所說,七殺殿老五了。咱們為什麼不能先抓住老五呢?”

這必然不可,蘇逸軒說,第一這會打亂他們的計劃,第二即使真的抓老五,恐怕也會被救走,而且此時他們一走,老五必然掉包,換回林佳。

此事十成**,林佳已經“畏罪自裁獄中”了。

這結果讓柳溪瀾有些難受,瞬間沒了說話的**,蘇逸軒和歐陽辰逸看到柳溪瀾懨懨的,默契的不再說話,喝起了茶。

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尷尬。柳溪瀾到底是不喜歡這樣做的,明明是沒有罪的小姑娘,白白的成為了犧牲品,即使是她堅定的表示自己絕不會招認,即使是一死以正清白,到底是不能做到的。

真正的兇手窮兇極惡,她成了一枚可悲的棋子。

這時候,思言公主的匆匆趕來顯得有些恰到好處了,“我父王首肯了。咱們去查吧,這便是腰牌!”她拿著搜查二王爺府的準令。

歐陽辰逸攤攤手,“公主,搜查你三哥的府邸,你百般不肯,搜查二王爺的府邸,卻處處幫忙,你對二哥和三哥的態度差別可真大呀!”

思言公主便說三哥從小疼她,但是二哥卻為人十分冷淡,而且那表情看起來陰陰的,所以思言公主從小便有些怕二王爺。

“父皇聽了以後十分的驚訝,沉吟良久,長長的嘆了口氣,才批准讓咱們去搜查二哥的府邸呢。”思言公主說,“禁足三哥就那麼果斷,雖然二哥身子廢了,父皇到底還是心疼他多些!”

二王爺府中寂靜。

二王爺立府獨居早,且多年皇帝賞賜不斷,武功高祿,全憑皇帝的寵幸。其實三個兒子中,皇帝對二王爺是最好的,雖是無官無爵,但是封賞極高。三王爺府邸本來極大,且處處精緻,可是這三王爺,偏偏不喜。

而且二王爺身子廢了的事兒,是滿朝皆知的,皇家向來與貴戚官家聯姻,誰家能把女兒嫁給這麼一個王爺?日後便是養老送終的後人都不能有。二王爺也不願意紆尊降貴娶平民家的女兒,且他早已沒了那個心思,請進寡慾的很。

所以就更不需要大的如公園的府邸了。二王爺自己住進府邸中一處小院落,下人散了一大半,說是意欲清淨,不愛受打擾。

剩下的下人收拾這落小院是足夠了,院子不種樹木,沒有疊石山水,只是青石板鋪平地面,種幾行花草就算了。實在好打掃的很,每日掃掃,灑灑水,便乾淨清爽了。

而這府邸別處倒是如蒙塵的古畫。房屋空關,鎖上都落了灰,植物亂長也無人管,管家定期叫人收拾,卻因為人少收拾不出個樣子來,便草草了事了,反正二王爺也不怪罪。

這府邸就恍若二王爺的內心。

蘇逸軒他們來搜查的事情,二王爺便早已經都知道了,他唇邊含笑,等在小院的廳堂裡,手邊擺著一壺茶,放在炭盆上小小的煨著。

房裡茶香滿溢。

是上等的茶。

二王爺富貴之身,卻是賤命一條。若是他就此死了,這便是他死前做的最大的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大事。他近二十年來,向來避世,從來都是凡事不問只求自保,可是這麼多年的避世並沒有給他帶來好的結果。

如今他卻連平安終老都不能。

他恨。恨成貴妃狠毒,也恨自己無能。

如今若是能以一死換取報仇,毀了那李擎書和成貴妃,也不算是虧了。

古有鑄劍大師,被帝王所害,家破人亡,苦於見不到帝王而無法報仇,便以自身投入鑄劍爐中,化為劍靈,重託他人代為報仇的故事。二王爺此時便覺得自己就是那鑄劍師。

絕對值。他絲毫不悔。

蘇逸軒,看到他的瞬間,二王爺就知道,他定能為他報仇的。想到這裡,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重,押了一口茶,“蘇逸軒,呵呵,真是有趣!你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啊?大哥。”

此時,除了二王爺十分高興以外,還有另一個人也心情極佳,他們高興都是為了同一件事,那便是二王爺被嫁禍,此人便是在王府裝病的三王爺李擎書。

“王爺喝藥了。”一個穿著青螺秀色衣衫的侍女,跪在床前,捧著地上藥物,聲柔體嬌,三王爺府上竟連侍女都這般講究。

而王爺則只是笑笑,“老五幹得好。”

那侍女一拜,她十分嬌小,動若河邊垂柳,腰肢盈盈一握,看起來單薄極了。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回答卻是個少年的聲音。這老五看到王爺識破了自己,便不再偽裝,“謝王爺誇獎。”

老五貪玩,三王爺素來知道,本來這是都是老五惹出來的,不過現下解決的好,便不再追究了。

三王爺端過藥,讓老五下去將徐先生叫起來。

片刻後,徐瑾便進來。看見三王爺一臉的愉快,“王爺何事找在下?”徐瑾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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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李擎書喜上眉梢,一點兒也不見方才的病態,“徐先生,免禮了,你的謀劃現在已經進入了正軌,今日他們必將從那癱子那裡搜出來這些少了的牽心草。”

三王爺雖然禁足府中,對宮中的事兒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本是徐瑾的計劃,早晚而已,若是晚一點,順便讓那奇怪的捕頭一起去死最好,不過一個捕頭,死不死不要緊,脫罪就好。

而且他現在受苦良多,他母妃也因這件事病了,到時候脫罪的同時,一併會的到皇帝的憐惜,這對他們都是有好處的。想到這裡三王爺更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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