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知道的。”謝文涵說。
就算知道了，也只會追究左弈然，火又燒不到他頭上。
沈清晗已經完全信任他了。
左弈然看徐羿不順眼，想要在書院裡除掉他很久了，然而徐國公府背景深厚，徐羿的兄長徐仲書更是書院裡頭籌，因此只能採取迂迴政策。
他一直扮演鼓掌叫好的角色，減輕自己的罪責，將來天塌下來徐羿頂了，自然不關他的事。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左弈然到現在也沒意識到，其實他也是受謝文涵的挑撥。
謝文涵手段最高明之處，就是手中握著棋子，棋子卻還以為自己是主人。
安撫的左弈然這個蠢貨安心，謝文涵回到謝家，紅衣少女坐在母親的床前，對方是他的姐姐，可是卻令他無比厭惡。
謝文涵見李梅芸痴痴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口水流到了嘴邊，謝媛卻視若無睹，他心中一痛，拿著絹帕上前想要給母親擦拭。
“你是怎麼辦的事？”謝媛卻攔住他，一臉不悅。
“原本你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教訓沈安南，我已經辦成了，你還想怎樣！”謝文涵平日裡鮮少反駁謝媛，今日卻忍無可忍。
“反了天了！”謝媛被激怒，一腳踹過去，“讓你教訓沈安南，是要你想辦法讓沈清晗與徐國公府、宣平侯府為敵，現在這兩家內部鬥起來了，反倒沒有將軍府的事，你是豬腦嗎！”
或許是心疼兒子，本來躺在床上沒有行動能力的李梅芸，突然暴起掐住了謝媛的脖子，但被謝媛一巴掌扇開。
謝媛甚至十分殘暴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李梅芸砸了下去，謝文涵拼命保護母親，被砸中了手腕，骨頭生疼。
“你個瘋婆子，早就被父親厭棄了，要不是我需要個名正言順的嫡女身份，你以為御史府能容你到今天？還有你這個兒子，跟你一樣蠢！”
“要不是有我，你們兩個都該死！”謝媛五官扭曲，極度猙獰的說著，此時此刻的她才宛如一個瘋子，一邊說一邊在房間裡打砸震怒，彷彿控制不了自己。
“小姐，該吃藥了！”紅葉趕緊把一粒藥丸餵給謝媛，那藥丸散發著冷香，這才讓謝媛慢慢恢復正常。
看著一地狼藉，她惡狠狠道，“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是夫人又發瘋了。”紅葉低眉順眼，熟稔的道。
謝媛點了下頭，瞪了李梅芸和謝文涵一眼，得意的離開。
謝文涵閉上眼睛，心中是滔天的怨憤。
謝媛才不是什麼謝家嫡女，而根本是個外室女，且腦子有病，必須要服用冷丸才能保持常性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然而也是十分容易被激怒的。
李梅芸真正的女兒，他的親姐姐綠兒，是被父親和這個惡女親手害死的，結果父親不但隱瞞真相，還硬逼著母親認下謝媛，幫助謝媛回京，得到一切。
試問，誰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母親是被他們二人活生生逼瘋的，甚至心死，已經是個活死人了。
謝文涵只恨，自己太過稚嫩，就算心有城府，卻也不得不蟄伏，寄人籬下，只盼望將來能有一日奪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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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這樣讓他們走，也太便宜他們了吧。”青黛想起臨走時，施老太太和那個嬤嬤還用眼睛狠狠剜他們，就覺得不值。
“硬扛起來，我一人對付不了他們多人。”沈清晗無比清醒，而且從來都不戀戰，她知道一時成敗算不得什麼，凡事得看最終結局。
最後贏了，才算贏，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還反而會被燙。
“有句老話，叫砸斷骨頭連著筋，這兩家有姻親，我若當時真咄咄逼人，沒準兒他們會槍口一致對外，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還不如旁觀他們窩裡鬥，還能瞧個熱鬧。
“奴婢不明白。”青黛想，要按這樣考慮，豈不是永遠都不能給小少爺報仇了。
沈清晗耐心的解釋道，“當時我只是借巧，利用了徐國公夫人的衝動，以及施老太太的慌亂，這才暫時扭轉了形勢。可若是拖下去，只要再多一會兒，徐國公夫人就會發覺自己只是被引導，而老太太也定下神來，就會想出其他藉口。”
“反正也是不要臉的藉口。”青黛啐道。
“其實也不虧了，畢竟這只是個引子，還有後續。”
“後續？”青黛眨了眨眼。
沈清晗沒有點明，而是讓她去小廚房做幾盤細點。
青黛一一記下，笑著道，“好像都是婉公主愛吃的呢，哦對了，豌豆黃好像是青杏喜歡的，昨兒還纏著奴婢，讓奴婢給她做。”
“嗯。”沈清晗點了點頭，“青杏辛苦了。”
早上的那盆水，是她故意讓青杏往門外潑的。賀雲婉也是她故意給支出去的。畢竟婉公主在，施老太太那麼個老狐狸可不會上鉤。
青黛沒有多想，只當是沈清晗使喚了青杏幾聲，所以才說辛苦，去小廚房做了點心。
賀雲婉跟祭酒唇槍舌戰一上午，到底被野蠻戰勝了文明。
“祭酒大人真的答應了？”沈清晗倒沒料到這一點。
“沒有。”賀雲婉咬了一口棗泥酥，搖了搖頭，“他只同意說將射箭加入選修功課，讓大家自願申報。”
“這樣的話，能向皇上交待嗎？”
根本不是正式科目，原本就是耍無賴，這樣可行性好像就更加打折扣了。
青杏十分憂心。
原來她對於公主和徐大公子的婚事，是持觀望並且有認同傾向的，畢竟徐大公子脾氣秉性是真的好，哪成想是那種家學。
打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徐三公子人品忒差，忒惡劣了！
徐國公夫人也是個不會明辨是非，只會護犢子的主兒。公主要真下嫁去，攤上這樣的小叔與婆婆，沒有個不出事的。
“唉，本公主看還是要再做打算，不行回頭我繼續去說。”賀雲婉格外有毅力，說著話感覺昨夜被叮的地方又癢了起來，不好當著沈清晗的面兒搔癢，於是說回房歇息。
青杏伺候賀雲婉更衣，卻在伸出手，露出手腕的時候，被賀雲婉瞥見一片青紫。
賀雲婉立刻皺眉，“這是怎麼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