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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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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曲禾去找那個女人, 倒是那個女人主動找上了她。

在她回車上拿東西的時候,女人就從旁邊繞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 曲禾一眼認出來是她很喜歡的那家西點。

“曲助理。”女人臉上帶著笑, 低頭看了看手裡提著的東西, 將紙袋給遞了過來, “我買了一點馬卡龍和小蛋糕, 你要不要也嚐嚐?”

“不用了。”曲禾搖頭, 轉身面對著她, “不過,我有話要跟你說。”

女人剛剛因為被她拒絕而有些失望, 緊接著聽見她後面一句,眼睛一亮,一臉期待的道:“曲助理, 你想說什麼?你只管說,是有什麼事情讓我去辦嗎?你放心, 我一定給你辦好了。”

“確實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做到。”曲禾笑了一下, 盯著她,道:“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嘴, 以後要是再敢在背後嚼人舌根,我就讓你做個啞巴。”

“什……什麼?”女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有一瞬間的心虛, 但很快就一臉憤懣, 道:“曲助理, 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我怎麼會幹出背後嚼人舌根的事情呢?”

“我親耳聽見的。”曲禾冷眼看著她,“你說小落巴結討好我就是為了接近謝嶼,還為宋渝打抱不平, 宋渝算個什麼東西?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曲禾嗤笑一聲,眼神憐憫的看著她:“你這樣的人類,大概是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朋友吧,也從來沒有被朋友這樣對待過吧?所以你才會這樣尖酸刻薄的去揣測別人的所作所為,因為你沒有,你也得不到。”

她一字一句落在女人的耳裡,女人起初漲紅了臉,後來臉上血色盡褪。

“不是的!”女人突然大聲的反駁,因為過於激動,聲音顯得無比尖銳,“我有朋友!但我的朋友才不會那樣去巴結討好誰!”

她又像是說服了自己,一臉就是這樣的表情。

曲禾並不想跟她多爭執這件事情,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後,冷著臉道:“你的朋友怎麼樣和我沒關係,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說小落的壞話,我就讓你體驗一下當個啞巴是什麼感覺,我說到做到!”

等曲禾走了,女人氣急敗壞的站在原地,哼了一聲,也扭頭走了。

第二天曲禾照舊去練車,到駕校門口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帶水杯,於是拐進了旁邊小賣部買了一瓶水。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等她練完車了謝松就會過來接她,曲禾原本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的,她自己也可以打車回劇組那邊,但謝松自己要求要來,還說什麼拿到駕照後再也沒有回來看過,順便來看看。

既然他堅持,曲禾也就沒有再拒絕。

下午她練完車從駕校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給謝松發消息就看見了熟悉的車停在邊上,等她走近了,卻發現車裡沒有人,反倒是旁邊小賣部裡響起了謝松的聲音。

曲禾抬頭看過去,一眼看見謝松正坐在小賣部裡看人家打牌。

小賣部裡面架起了一個麻將桌,桌上還有一個曲禾昨天才見過的人,那個捲髮女人,也是亮亮的媽媽。

“阿松。”曲禾站在門口,朝謝松喊了一聲。

正面對著門口坐著的捲髮女人也聽見了她的聲音,抬頭看過來時朝她笑了一下,緊接著又朝謝松道:“原來是來接女朋友的啊?”

“不是不是。”謝松擺手否認。

曲禾也道:“是同事,他來接我回去工作。

謝松瘋狂點頭。

亮亮媽媽笑了起來,收回視線看著對家打出來的牌,連忙道:“碰!”

“走吧。”謝松已經走了過來,朝曲禾道。

曲禾點頭。

等上了車,謝松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道:“你說的那個妖怪幼崽就是在那個女人家裡的吧?”

“嗯。”曲禾點頭,“你過來多久了?”

“十幾分鍾吧。”謝松道,“看來肖家多了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經在這附近傳遍了,那個女人倒是一點也不介意這個事情,我聽其他和她打麻將的人說她多了個女兒也不介意,照樣天天出來打麻將,什麼也不用管……”

最重要的是,謝松還特意觀察過亮亮媽媽,她是真的不介意,甚至於在其他人提起那個小姑娘的時候,她也沒有一點生氣的表現。

“她對那個小姑娘應該還不錯。”曲禾回憶著昨天聽見的,朝謝松道。

到現在,肖家的一家人裡,曲禾只剩下肖老太太的兒子沒有見過了。

除去那個兒子,整個肖家,只有肖老太太對小姑娘的到來十分排斥。

剛剛回到劇組的時候,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吃的都是劇組的盒飯,怎麼說也是楊導的電影,最不缺投資了,在伙食上面也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家。

吃著盒飯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響起了一小片慌亂的聲音。

曲禾還沒有看過去,旁邊熱愛圍觀看熱鬧的謝松“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端著盒飯往那邊張望,嘴裡還在道:“我去看看出什麼事情了。”

他說著就飛快往那邊走去。

曲禾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扒拉了一口盒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緊接著她就嗅到了一股讓她口水不停分泌的味道,一抬頭就看見小落朝這邊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保鮮盒。

“是我做的酸蘿蔔,可以用來下飯,你要不要嚐嚐?”保鮮盒上面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是曲禾熟悉的幼稚字型。

小落眼眸彎了彎,一臉期待的看著曲禾。

曲禾點頭:“正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呢,你就過來了,小落,謝謝你啊,你真好~”

酸蘿蔔特別下飯,謝嶼嘴上拒絕了,但視線還是往這邊飛了好幾次。

“謝老師不吃嗎?”小落寫了張便利貼遞過來問道。

曲禾夾了一塊酸蘿蔔,用米飯裹著,給小落解釋道:“他最近要保護嗓子,稍微有點刺激的東西他都不碰。”

小落一臉恍然的點頭,緊接著敬佩的朝謝嶼比了一個大拇指。

大概就是在說:“謝老師好厲害。”

“吃什麼呢?給我也嚐嚐吧!”看完熱鬧回來的謝松一眼看見曲禾在吃的酸蘿蔔,眼睛一亮,蹭蹭的就跑了過來,蹲在旁邊。

曲禾道:“是小落拿過來的。”

“嗷嗷,小落,給我也嚐嚐吧,好不好?”謝松扭頭眼巴巴的看向小落。

小落臉蛋微紅,點了點頭。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謝松看懂了,一邊歡天喜地去夾酸蘿蔔,一邊道:“小落,你也太好了,天天來給小禾投喂,就跟之前溫倩一樣,也天天投喂她。”

每次曲禾被投喂的時候,他也能夠蹭吃蹭喝,謝松可喜歡這種日子了。

“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曲禾好奇的問道。

她的視線落在那邊,正好看見一個女人被扶著從人群裡走出來,捂著嘴一臉的痛苦,一邊腳步匆匆往外面走,後面還跟著一個劇組配備的醫護人員。

曲禾認得這個女人,就是昨天在背後說小落壞話的人。

她昨天才警告過對方,沒想到對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就犯了。

果不其然,謝松道:“說是那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突然咬到舌頭了,也是邪了門,她咬了第一次舌頭之後,後面每次開口說話,說一個字就咬一次,說一個字就咬一次,舌頭都咬出血來了,現在都不能說話了。”

是不能說也不敢再說了。

“這個女人最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了,是遭報應了吧。”旁邊有人小聲嘀咕。

另外有在出事時跟女人坐在一起的人點頭道:“我看也是,她剛剛就是又在說楊導那個助理的壞話,才說了一句呢,就突然開始咬舌頭了。”

“報應!”

“……”

那個女人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的毛病幾乎是人盡皆知了,喜歡湊熱鬧的就喜歡找她,聽她說以前待過的劇組裡發生過什麼事情,還有那些演員的八卦啊之類的。

不喜歡的,也都是避著她走的。

“這樣的人為什麼還是一直留在劇組裡?”曲禾不解的問道,“她這麼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還把以前待過的劇組的事情拿到下一個劇組裡說……”

嘴不夠嚴實的人也容易惹出亂子,像這樣品行的人,很多劇組也不會樂意要她,應該早就把她加入黑名單了才對。

“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背後有人了。”謝松扒拉了一口飯,扭頭去找水杯。

小落做的酸蘿蔔是加了辣椒的,吃著的時候沒覺得,還會不知不覺吃多了,等一停下來就會感覺到那股火燒火燎的感覺。

謝松嘴都辣紅了。

曲禾自從總是被謝嶼帶著去吃大餐之後,尤其是她偏愛於那些又辣又麻的食物,對於辣的接受度也是蹭蹭往上漲。

這會兒雖然也覺得有些辣,但是她能夠接受的範圍,甚至有一點爽。

晚上有夜戲,小落和謝嶼的對手戲,本該是出現在女生記憶裡的一幕,是下了晚自習的時候,女生主動朝男主道:“老師,我一個人回家有點害怕,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嗎?”

這時候的女生雖然在平常也很沉默,但還沒有失音。

男主答應了女生的請求,送她回了家,在樓梯口碰見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女生的家教老師。

但彼時的男主並不知道這些,女生也沒有跟家教老師打招呼,家教老師也只是跟他們擦肩而過,只是當男主陪著女生走到上面的時候,他若有所覺的低頭看過去,正好看見樓梯下家教老師抬頭看上來,對上他的目光時朝他露出一個類似於瞭然的笑意,甚至還朝男主比了一個大拇指。

小落發不出聲音,但她可以對出口型,她請求男主陪她一起回家的時候,對的就是口型。

曲禾站在一邊看著,她這是第一次看小落演戲,之前小落拍的時候她都是在練車,沒看上,但後來聽謝嶼說起還不錯,楊導也有意引導她,甚至還擺脫過謝嶼幫忙指點。

小落的領悟能力也很強,一進入狀態之後就像是完全變成了那個女生,她的嘴唇是蒼白,抓著書包帶子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細弱蚊吶。

第一遍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後批改作業的男主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於是放下了手裡的筆,抬頭朝她看了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鼓勵她抬起頭看著他再重新說一遍。

女生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扭頭就走,但是走到門口的那一刻,她帶著的電話手錶輕輕震動了一下。

她的身體明顯一顫,緊接著轉過臉看向男主,臉色也是蒼白的,黑黑的瞳孔裡透著小心翼翼的一點點亮光,好似隨時都會熄滅,她問道:“老師,我一個人回家害怕,你能送我回去嗎?”

楊導那邊叫了停,確定這一幕戲沒有問題,大家就開始轉移陣地,要去女生家那棟樓下拍攝接下來的畫面了。

飾演家教老師的演員也已經開始準備入鏡。

短暫的休息時間裡,曲禾原本不想去打擾小落,但是看見她呆呆坐在那裡,身後還揹著那個書包,她飾演的是一個學生,所以也並不需要補妝,謝嶼站在一邊任由化妝師補妝和整理,餘光往小落那邊看去,眉頭皺了一下。

曲禾也發現了小落的不對,她朝謝嶼那邊走去,擔憂的問道:“小落是不是出不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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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謝嶼跑過其他的劇組,對於一些說法還是知道的,比如一些演員屬於沉浸式的表演,將自己完全代入這個角色,這樣的方式會讓演員容易走不出來。

尤其是在表演情緒比較極端或者波動比較大的戲份時更沒有那麼容易緩過來。

小落飾演的這個角色情緒波動雖然不大,但角色本身的情緒就是比較極端的。

“你過去跟她說說話。”謝嶼道。

曲禾點頭,朝小落那邊走去。

旁邊的化妝師不解的問道:“謝老師,既然小落此刻的情緒正好,反正接下來還有一幕戲要拍,為什麼不等拍完了那幕戲再去勸她?”

就怕出了戲之後又沒有那麼容易入戲了。

“現在是休息時間。”謝嶼道。

言外之意,休息時間裡,並不需要繃得那樣緊。

曲禾走到小落的面前蹲了下來,微微仰頭看著她,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小落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手下意識的往回縮,但很快的她又停了下來,原本無神的眼睛裡也漸漸有了焦距,她看著曲禾,眨了眨眼睛,淺淺的笑了一下。

“小落,你沒事吧?”曲禾擔憂的問道,“謝嶼說你入戲很快,但出戏並不容易,你得學會快速出戏,不能長時間沉浸在那股情緒裡面,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好事。”

小落伸手將書包取了下來,從裡面拿出自己筆和便利貼,刷刷的寫了幾句話遞給曲禾。

“我知道的,我不是出不了戲,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就是這個角色本人。”

“這就表示你已經陷入進去不能及時出戏了。”曲禾更加擔心了,“要是再這麼下去,真的會對你不好的,實在不行,就試試其他的表演方法可以嗎?”

她頓了一下,伸手在小落的臉側輕輕扯了一下,一臉嚴肅道:“我還是更喜歡你笑著的樣子。”

雖然電影裡那個女生的角色讓她也覺得很心疼,但她還是希望小落像以前一樣就好了,開心又可愛。

“嗯嗯。”小落笑著朝她點頭,好像又恢復到了她自己平常的樣子。

正好這時候楊導那邊催促著要開始拍攝下一幕戲了,曲禾朝小落又說了兩句,叮囑她不要陷得太深了,要記得及時出戏,這才起身離開。

退到一邊繼續看著謝嶼跟小落的拍攝,曲禾眉頭始終皺著,眼裡浮現著擔憂。

果不其然,在站到鏡頭底下時,小落又是很快就進入了角色當中,等到結束拍攝的時候,她坐在床邊,神情恍惚,明顯是又還沒有走出來。

這一次不等曲禾過去,楊導就已經放下了手裡的事情走了過去。

曲禾就被謝嶼攔住了。

謝嶼往那邊看了一眼,道:“楊導去比我們去要有用。”

“嗯。”曲禾點頭。

接連兩天,曲禾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小落雖然在結束拍攝之後不能立刻出戏,但如果這時候有人過去跟她說話,尤其是她熟悉的人,她就能夠迅速出了戲,並且恢復狀態。

就好像是,她在拍戲的時候沉浸在了戲裡的世界,當拍完了,看見了熟悉的人,她就會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戲裡的世界了。

但如果是跟小落有對手戲的演員就不行,比如是謝嶼,在拍攝結束她還沒有出戏的時候,如果謝嶼過去找她,她還是會把謝嶼當成是戲裡的男主。

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曲禾感覺有一點奇怪,她把自己的發現跟謝嶼說了。

“楊導也沒有辦法了。”謝嶼道,“如果像你說的,那只能是以後一結束拍攝就立刻讓其他人過去跟她說話,把她從戲裡的世界拉回來。”

曲禾忍不住道:“如果不及時把她拉回來,會不會時間長了,小落就再也分不清戲裡的世界跟現實的世界了?她已經有兩三次跟我說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角色本身了。”

“不是沒可能。”謝嶼道,“我會跟楊導商量這個事情的。”

謝嶼跟楊導商量之後的結果就是,另外又安排了一個人,專門在小落拍完戲之後上前去跟她說話,甚至還在劇組裡特地跟和小落接觸比較多的那些人打過招呼。

萬一出現小落沒有及時出戏的情況,其他人看見了也記得上去拉她出來。

有關於小落無法自己出戏的事情在劇組裡很快就傳開了,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信的人私底下自然又議論起來,又說小落也是要出道了,還是楊導親自捧著出道的,到時候肯定會火。

那個楊導安排的人也被猜測稱是小落的助理或者經紀人。

劇組裡亂七八糟的傳言曲禾沒去管,倒是這一天,之前因為不停咬到舌頭的女人在第二天就回到了劇組,養了幾天,舌頭稍微恢復了,突然又傳出她開始咬舌頭的事情。

曲禾親眼看著她被送上救護車。

女人也在救護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若有所覺看了過來,一眼對上曲禾的目光時,女人臉上立刻露出驚恐來,大概是想到了那次曲禾警告她時說過的話。

救護車關上,女人拼命伸手指著曲禾這邊,但她現在沒法開口說話,其他人也沒法理解她的意思。

救護車很快就開走了。

曲禾收回視線,聽著劇組裡的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那個女人咬舌頭的事情。

“我看這真的是報應吧,上次她就是在背後嚼舌根的時候開始咬舌頭,這次又是……這也太邪門了。”

“再邪門那也是她活該。”早就看那個女人不爽的人哼聲道。

一時之間,劇組裡有關於嚼人舌根遭報應的事情流傳開來,連帶著附近劇組都有人聽說了這個事情,附近劇組的人不太信,但本劇組的人可有不少是親眼看見那個女人無緣無故開始咬舌頭的。

心裡更多還是相信的。

劇組裡的風氣倒是突然好了很多,至少很少再看見三五成群的人圍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大家都怕自己說著說著就突然開始咬舌頭。

那個女人咬的一嘴血了,看著都疼。

當天下午,曲禾就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舌頭都還沒有好就急急忙忙出了院,她一進劇組就直奔曲禾這邊。

“是你!是你對我做了什麼是不是?”女人手裡舉著一塊平板,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朝著曲禾這邊。

本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已經吸引了劇組不少人的注意,現在一看見她跑回來找曲禾,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謝嶼原本在跟小落和楊導說戲,聽見動靜也跟著走了過來。

曲禾掃了一眼平板,定定的看向她,道:“我做什麼了?我只是警告過你一次,如果你再在背後說人壞話,亂嚼人舌根,就體會一下當啞巴的感覺,你覺得我做什麼了?”

這個女人做了什麼,大家早就知道了。

周圍圍觀的人一聽,紛紛看向女人,有人忍不住道:“還能做什麼?就是在背後說人壞話唄,說的就是小落的壞話,說小落到處巴結人,還搞特殊……”

“就是,我能作證!我就在旁邊聽見了!”

“還不止這一次呢,我早就說她這是遭報應了吧?”

“……”

大家議論紛紛,看著女人的目光都是鄙夷,女人面紅耳赤,她憤怒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用平板寫了一行字,還點了語音朗讀,調大了音量之後,機械的朗讀聲瞬間傳開。

“是她害我變成這樣的!我要報警!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她就這樣害我!”

“她只是警告了你幾句,怎麼害你了?你倒是說說啊。”謝嶼輕笑一聲,越過人群走到曲禾身邊站定,他看著對面的女人,道:“你現在不方便報警,需要我幫忙嗎?”

“順便也幫我問問誹謗罪和惡意詆譭罪怎麼算。”楊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他素來笑呵呵的臉上這會兒不見笑意,板著臉看著女人,小落站在他身邊,也抿緊了嘴唇看著女人。

這個女人揹著人的時候什麼都敢說,什麼都能瞎說,可當正主站到她的面前時,她卻慫了,尤其是楊導也出面了。

周圍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就連她那個靠山此刻也選擇了沉默,站在一邊冷眼看著。

曲禾道:“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來,我也可以告你。”

證據?她能拿出什麼證據來?除了曲禾那幾句警告。

如果她拿這幾句警告說事,能不能給曲禾定罪是一回事,她自己就算是間接承認了自己背後議論人唄,還有這麼多人作證,那楊導跟小落想要告她,可就一告一個準。

女人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走了。

走了之後還要拜託人來跟楊導和小落求情,不要真的去告她。

從這一天開始,這個女人就再也沒有再楊導劇組裡出現過,倒是後面偶爾又聽說那個女人又因為咬到舌頭進了醫院。

女人走了之後,等其他人都散了,曲禾才轉頭看向謝嶼,劇組裡其他人是不相信曲禾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讓那個女人無緣無故咬舌頭的,他們更傾向於女人是得了報應。

但謝嶼這邊肯定是清楚的。

“不用說了。”謝嶼將劇本卷起來,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板著臉道:“曲小禾,你出息了啊,揹著我幹了多少事?”

“也……也沒有多少吧。”曲禾心虛道。

謝嶼眼睛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聽你這意思,你揹著我幹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了?”

啊這……

曲禾伸手捂嘴,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堅決不肯再洩露什麼。

她好幾次揹著謝嶼偷偷吃點心和滷菜的事情可不能說。

但她也是為了他好哇,知道他這段時間不會吃,但肯定還是饞的,她都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吃了。

“之前那個謝塗被謝家人帶走了,你不是說能幫我打聽到謝家人從他嘴裡問到了什麼嗎?”曲禾連忙扯開話題,她今天收到了玄門那邊紀綾發來的訊息。

大概就是謝家那邊已經把審問結果給了警方,只說謝塗是拿錢辦事,那塊紅寶石是那些走私犯手裡的,他也是見到了之後才認出來那裡面封印的是龍血。

這個跟走私犯那邊的口供倒是對得上。

但曲禾總覺得謝塗可疑,還是想要問問謝嶼。

謝嶼道:“你自己去看我手機,就找那個叫老謝的,點開聊天框就是。”

說完他就又回去繼續跟楊導他們說戲去了。

曲禾知道謝嶼手機的密碼,是有一次謝嶼讓她幫忙看手機時直接告訴她的,平常謝嶼去工作的時候,手機也都是放在她這裡保管著的。

老謝給謝嶼發訊息的時間就是在昨天,曲禾很快就找到了。

她從聊天訊息裡知道的資訊比紀綾給她的資訊要多一些。

老謝所說的多出來的那部分資訊,就是有關於謝塗為什麼會成為謝家叛徒的那一段。

“謝塗從謝家祠堂偷走了一樣東西,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只知道是謝家大概兩千多年前有一個人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共有三樣,當年一隻夢魔潛入謝家祠堂偷走了一樣,當時謝家一片混亂,這個謝塗竟然趁機也帶走了一樣,從那之後祠堂裡嚴加看守,就算是拜祭的時候,我們這些謝家人都不是那麼容易能進去的。”

想要進去還得經歷過層層陣法關卡,為的就是防止再有謝家人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附身,或者是再出家賊的時候,就算是偷到了東西也沒有那麼容易再逃出去。

曲禾看著老謝發來的這些資訊,她沒空去猜測老謝的具體身份,心頭跳的飛快,卻也生起了疑慮。

按照老謝說的這些資訊,她都能確定謝家祠堂裡的三樣東西就是她被偷的龍血,因為時間對得上,她的那三滴龍血差不多就是那個時間點丟失的。

但她還記得夢魘說過的,龍血是放在一個捉妖師世家的祠堂裡。

謝家除去謝潼這一脈,可跟捉妖師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到底是誰再說謊?

曲禾知道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妖管所了,她得再去見一次那個夢魘。

但是這兩天謝松不在,她有點走不開,今天都沒去駕校練車,明天也請了假。

等謝嶼收工的時候,曲禾連忙迎了上去,給他遞了水潤嗓子,又接過了旁邊化妝師遞過來的卸妝棉,俯身替他卸妝。

原本卸妝是謝嶼自己幹的工作,偶爾會交給化妝師,有一次讓曲禾幫忙之後,曲禾幫忙卸妝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她好歹也熟練了。

“我看了那個老謝發來的訊息。”曲禾輕聲道,視線落在謝嶼的臉上。

謝嶼的皮膚很好,又沒有什麼瑕疵,上的底妝也只是為了讓臉色在鏡頭裡顯得不那麼難看,因為鏡頭裡的人會和肉眼看見的人有出入。

曲禾放輕了力道給他擦拭。

謝嶼閉著眼睛,聞言低低應了一聲,問道:“有什麼要說的?”

曲禾把自己猜測的跟他說了,末了道:“我今晚上得去一趟妖管所,再問問那個夢魘。”

她換了一張乾淨的卸妝棉又替他全臉重新擦了一遍,皺著眉頭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判斷夢魘有沒有說謊?”

“我和你一起去。”謝嶼道。

“不行啊。”曲禾皺眉,“你得早點休息,你明天早上得早起,楊導說有一幕戲要趕清早拍。”

如果是清早拍,實際上大家凌晨就得起來準備了,謝嶼也不例外。

曲禾一晚上沒睡不要緊,但謝嶼不行,他精神不好的時候就容易進入深眠。

謝嶼突然睜開眼。

曲禾湊得很近,因為他眼皮上面沾著一根掉了的睫毛,她正試圖用卸妝棉將這根睫毛給粘下來,結果謝嶼突然睜開眼,她手一抖,忍不住看向他,“怎麼了?”

“你湊這麼近幹什麼?”謝嶼挑眉,“都快親我臉上了。”

“啊?沒……沒親上啊。”曲禾結結巴巴解釋。

“沒親上?那你是想親上但沒來得及親上了?”謝嶼哼笑一聲,神情意味深長。

自從在柳立清那裡聽說了曲禾喜歡他的說法之後,有一段時間他確實也這麼認為的,但最近這段時間,謝嶼突然覺得曲禾未必真的喜歡他,明明還是一個沒開竅的小妖怪,哪裡知道什麼是喜歡。

曲禾往後退了一點,視線落在他擦乾淨之後顯得格外白淨細膩的臉上,她道:“沒有,我沒有想親!”

她也不知道自己腦瓜子裡在想些什麼,可能就是在謝嶼看起來很好親的臉,脫口而出道:“就算想親我也不會偷偷親的!”

要親就光明正大的親好吧!

這是曲禾那段時間接受了不少霸總言情之後得出來的結論,她覺得如果喜歡就說了,不喜歡也說出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屁事了。

如果她有了喜歡的物件,她一定要直白了當的告訴對方自己喜歡他,就像是她拒絕那個路德維希一樣乾脆利落。

想親親也是一樣的!

謝嶼看她神情認真,心裡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晚上回到酒店之後,謝嶼去休息,曲禾跑了一趟妖管所。

但是當她提出要見夢魘的時候,留守在妖管所的登記員卻露出為難的神情。

“最近恐怕不行,我許可權被收回了,小黑屋打不開。”

“那什麼時候能開啟?”曲禾問道。

登記員道:“起碼得等韓姐回來才行了,你也知道,小黑屋裡關了不少的妖怪,之前不是大家都在忙著找那個發現了龍的傢伙嗎,後來發現那家夥確實發現了有關於龍的存在,是一條藏在山裡的龍脈,那個人想動龍脈,最近妖管所和玄門的人都出動了。”

不但要抓住那個人,還得想一個穩妥有效的辦法把龍脈藏好。

結果那個人也嫌妖管所和玄門礙事,想要把妖管所和玄門的人給調開。

“前兩天差點就出了大亂子,小黑屋裡的妖怪差點全部被放出去,為了避免再發生這種情況,這段時間普通妖怪和工作人員都是沒有許可權開啟小黑屋的。”登記員解釋道。

曲禾恍然,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情往後推了。

但是,她朝登記員好奇的問道:“那條龍脈是在哪裡被發現的?”

“就是祁北山。”登記員道,“這個可不能隨便說出去啊。”

曲禾點頭,沒有再多問了,轉身離開妖管所的時候,她拿出手機開啟地圖,開始搜尋祁北山在哪裡。

這一搜就發現祁北山離a市還挺遠的。

她又去網上找祁北山的照片,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不少,都是驢友拍的,還有一些是無人機拍攝的,但照片並不是很全面,看不出有沒有龍脈之類的。

只有一張無人機從上往下拍攝的俯瞰圖隱約能看出一點,等曲禾將這張俯瞰圖放大的時候,她神情突然變得錯愕起來。

祁北山藏在一片深山裡,附近都是連綿的山脈看不見盡頭,這是曲禾從網上看見的介紹,而就在這張俯瞰圖上,祁北山旁邊那座山露出來了一點,曲禾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她破殼的地方。

兩山之間那棵巨大的不知道長了不少年的楊梅樹她可太熟悉了,這棵楊梅樹其實也已經是妖怪,化形的時候沒有扛過天雷,雖然還殘存著一絲靈性,但也不會說話,長得又高又大,在周圍的樹木當中簡直像是鶴立雞群。

曲禾以前總喜歡趴在它的樹幹上睡覺,餓了就抬頭吃一顆大楊梅,甜中帶一丟丟的酸,一口咬下去就爆汁,是她最喜歡的。

她待了快萬年的地方,旁邊竟然有一條龍脈她都不知道!

這個發現將曲禾震驚到暈乎乎的,一直到回到酒店都沒緩過來,不停的在網上查祁北山的訊息,哪怕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她已經看過的了。

曲禾一夜未睡。

第二天凌晨她去叫謝嶼起床收拾,謝嶼收拾好一出門,看見她的時候腳步一頓,問道:“你找到最後一滴龍血了?這麼興奮?”

“沒有啊。”曲禾摸摸臉。

她此刻的眼神就很亮,一邊將早飯遞過去,一邊就把自己去到妖管所後的事情說了。

這個點還是凌晨,謝嶼沒什麼胃口,曲禾就只是給他拿了一個鬆軟的小蛋糕,另外還準備了一個水果盒子,還有一份粥放在保溫壺裡。

這樣如果早上拍的時間長,拖著遲遲沒法吃早飯,到時候謝嶼可以用這些充飢緩一緩。

“你是說你破殼的地方就是在祁北山旁邊?”謝嶼用手掰著小蛋糕慢慢吃,走進電梯裡的時候問道。

曲禾點頭,“對啊,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旁邊有一條龍脈,你說,我的那五份龍血會不會跟這條龍脈有關?”

有些龍脈是天生的,存在時間長了就能化成真正的龍飛天而起。

而有些龍脈卻是後天形成的,譬如底下埋著龍骨。

這兩者之間其實並不是很好辨認。

除非這具龍骨生前十分兇惡,死後威壓猶存,這一塊地方其他動物和人根本就生活不下去,但如果這具龍骨生前並沒有那麼霸道和暴脾氣,那就不會有這種現象。

“祁北山那邊還沒有確定是天生的龍脈還是龍骨。”謝嶼道。

他� �道的比曲禾稍微多一點,只是沒想到曲禾竟然在祁北山隔壁住了將近萬年。

曲禾心想如果真的是龍骨,那也很大可能跟她的五份龍血有關,如果龍血就是那具龍骨的,龍骨生前應該是黑龍才對,按照她夢裡那些場景,祁北山就不該有其他動物和妖怪出現。

她雖然很少去祁北山那邊,但記憶還是有一點的,畢竟就在大楊梅樹的另一側,那山裡是有妖怪和動物的,曲禾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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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反倒是她破殼的那座山裡沒有別的動物和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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