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年輕,看起來也就跟池澈同齡,明明像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卻滿臉鬱氣。
他進電梯的時候,聽見奶呼呼又囉嗦的一段話,多看了池纓這個臉生的小住戶一眼,就沉默地背過身子,站在那裡。
電梯停在十二樓,男人走出去,直接解開指紋鎖進了房子,看起來是這裡的業主。
方銳收回目光,喃喃道:“怎麼感覺陰嗖嗖的……有錢人也這麼愁眉苦臉啊。”
十二樓,十七樓……
電梯一層一層的過去,池纓看著外面的黑氣,兀自搖了搖腦袋。
這裡的煞氣好多啊,不像山裡人少,好久才能碰見一隻鬼怪。
……
池澈在劇組待到五點,回來的時候,天還亮堂著。
電視上放著粉喵少女,池纓邊吃小蛋撻,邊看動畫片,眼睛不眨。
池澈合上門,剛換上拖鞋,就聽見電視裡的小人大喊:“粉喵少女,變身!”
……這感覺還有點新奇。
池澈以前回來,除了偶爾跟經紀人和助理交流工作,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吃住,現在多了點人氣,竟然自然而然的就習慣了,沒有一點隔閡。
池纓聽見他們回來的動靜,從沙發上挪下來,拿著兩個小蛋撻蹬蹬蹬到了池澈身邊,奶聲道:“哥哥,竇哥,小方做的蛋撻好好吃,給你們吃。”
池澈聽著他的稱呼,接過她手裡的蛋撻,順手把她抱起來,滿頭霧水。
……竇哥?
竇興安愕然地拿著她給的東西,搖搖頭,忍俊不禁。
怪不得小家夥一直叫方銳小方,原來都是跟著池澈學的。這麼大點的小家夥,竟然叫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竇哥,真是好笑。
池澈直接樂了:“你是不是傻?”
池纓不高興了:“哥哥才傻,還是個笨蛋。”
池澈嗤笑一聲:“傻跟笨蛋都是一個意思,不能用還,你語文沒學好。”
池纓鼓起臉頰,小眉毛都豎起來:“反正都是你。”
池澈單手把她放到沙發上,死皮賴臉的說:“那你就是笨蛋他妹,以後到了幼兒園,小朋友們都要笑話你。”
池纓快要氣成河豚。
竇興安無語了:“池澈,你今年到底幾歲?”
本來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似的,乖巧又討人喜歡,結果被他東拉西扯一頓操作,立馬化身成炸毛小雞崽,雖然好像……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池纓聽見他的話,像是得到支援,得意地哼哼兩聲,然後繼續去看粉喵少女,嘴裡還小聲嘟囔:“哥哥笨蛋。”
時間還早,池纓看著動畫片,方銳在另一邊刷經紀人考試的試題,池澈和竇興安則進了會客室,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東西。
等到時針指向六點,方銳就收拾收拾,去廚房準備飯菜。
他手藝好,準備的菜色香味俱全,一盤盤擺到桌上,池纓目不轉睛的看著,眼睛都亮了。
煎豆腐,油燜蝦,幹煸豆角,還有幾條撒了孜然的小魚幹,紅的白的綠的黃的都有,一看就能勾起食慾。
池纓舔舔嘴唇,口水開始在嘴裡分泌。
方銳看著她小饞貓的樣子,笑了:“中午不是還吃得飽飽的,怎麼又饞了?”
池纓仰頭看他,小奶音帶著崇拜:“因為小方太厲害了!”
池澈也被這味道吸引了出來,驚訝道:“小方,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什麼時候學的做菜?”
方銳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這種東西,不是看看菜譜就會做了嗎。”
池澈:……會心一擊。
池纓站在桌子旁邊,直勾勾看著飯菜,又糯聲誇了一次:“小方好厲害。”
一看就是饞的魂不守舍了。
桌子邊上放著她的嫩黃色兒童餐盤,還有一把高高的兒童餐椅,方銳把她放進餐椅裡,又剃淨小魚幹的刺,放到她面前。
池纓小手握著胖勺子,準確地舀起魚肉,啊嗚一口塞進了嘴裡,配著粥吃得津津有味,白嫩的頰肉都鼓了起來。
看著她吃飯,其他三人都莫名有食慾了很多。
並且吃著吃著,還露出了姨父笑。
吃完飯,暫時沒什麼事情,竇興安和方銳就暫時離開了。
房子裡只剩下兩人,電視上繼續播著粉喵少女。
池纓摸著小肚子心滿意足地坐在沙發上,池澈卻因為要控制身形體重,根本沒吃幾口晚飯。
池澈回味著剛才的香味兒,長嘆一口氣,不顧形象地癱倒在沙發上。
完了,他到底為什麼要讓小方來照顧妹妹,只能聞不能吃,這種地獄生活不知道還要多久,乾脆以後晚飯別回來了。
……不行。
不回來也不行,整天把妹妹交給別人人幹事,關鍵他也不捨得啊。
池纓注意到他的不對,大發慈悲把注意力從動畫片上挪開,疑惑地問:“哥哥怎麼了?”
池澈摸摸肚子:“沒怎麼。”
說完望了會兒天花板,又喪氣十足道:“飯都不能吃,太痛苦了。”
他平時吃的都是減肥餐,差不多習慣了,然而有時候饞蟲冒出來,還真是不好控制,都說照顧好胃才能撫慰好心情,但這放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
哪怕是前段時間住院,他都不敢多吃。
飯就擺在桌子上,怎麼不能吃呢?
池纓不明白,偏了偏腦袋,疑惑地問:“為什麼不能吃?”
池澈想了想:“吃了會發胖,發胖就會變醜,醜了影響形象,到時候賺不到錢,咱們都得喝西北風。”
池纓恍然大悟:“原來哥哥是靠臉賺錢。”
池澈唇角微揚,驕傲道:“那是。”
要是沒有這張臉,他只能當伴舞,或者像前幾天那樣去賣唱。
池澈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
池纓聞言,嚴肅的蹙起了小眉頭,哥哥賺不到錢就會變窮,養不起她,到時候她就得自己出門賺錢,說不定還要養哥哥。
太辛苦了。
但是不能吃東西,好像更難過一點。
她自己沉思著,動畫片都忘了看。
池澈說完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快要睡覺時,池纓攥著一個東西,神秘兮兮地來找他。
“哥哥,你想吃東西不變胖嗎?”
廢話,只吃不胖簡直是每個藝人的夢想。
池澈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挑了挑眉:“當然想。”
池纓聞言彎彎眼睛,伸出小手,在他的注視下,慢慢攤開掌心。
瓷白細嫩還沒雪米餅大的掌心上,赫然趴著一隻帶殼小白蟲。小白蟲通體潔白,面對池纓不經意散發出的的強大氣息,安安靜靜地趴著,連個屁都不敢放。
池澈以為是瓢蟲,隨口問了句:“這是什麼?”
池纓揚起小下巴:“食粟蠱。”
池澈沒聽明白:“什麼?”
池纓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蠱蟲,把它放到哥哥的身體裡,吃掉不需要的東西,就不會變胖了。”
池澈差點暈過去。
池纓歪歪腦袋,平靜地解釋道:“它很乖的,不會傷害哥哥。食靈蠱才是壞傢伙,吃的東西不夠了,會把人當成養分吸乾。”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池澈的臉就更白了。
他試圖轉移池纓的注意力:“你不是畫符的嗎,怎麼還懂這個?”
池纓小驕傲地自誇道:“纓纓什麼都會。”
池澈覺得不對:“老頭教你的?他不是風水術士嗎,什麼時候學的巫蠱?”
池纓搖搖頭:“爺爺沒教,纓纓天生就會。”
池澈不信,只當這小屁孩在說大話,注意力回到食粟蠱上的時候,又開始渾身發麻。
他乾脆攥住池纓的小手,不著痕跡地讓她重新握起來,然後推開,繼續說起劇組的事轉移注意力:“白天纓纓給我的符紙,竟然全部都燒了,是因為髒東西嗎?”
劇組只有一個髒東西,池纓點了點頭。
池澈有點出神。
劇組拍攝任務繁忙,今天他本來不能回來這麼早,一切都是由於劇組又出了問題,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他。
男二號孫澤凱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演戲的時候……變得很奇怪。
雖然還是在拍攝,整個人的狀態卻不對了,屢次ng,惹得季導很不滿意。而且私下的姿態舉動也很不對勁,好像換了個人,偶爾瞥向他的目光,讓他心裡發毛。
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能有什麼不對呢。
池澈本來沒放在心上,可這會兒仔細一想,卻細思極恐。
孫澤凱白天還靠近過他幾次,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還沒碰到他就彷彿被什麼嚇到,遠遠躲開。
到下午四五點那會兒,臉色已經十分蒼白了。
池澈沒頭緒,也只能跟妹妹全盤托出,畢竟這孩子比他的膽子還大。
他說完之後,池纓仔細想了想,道:“那就是髒東西在那個人身體裡嘍。”
池澈臉色一白,又差點暈過去。
合著他跟一隻鬼演了一天的對手戲?
不是,那只鬼自己好好呆著,附到孫澤凱身上圖什麼?就為了演戲?
池澈只覺得自己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刺激,臉色發白地問:“……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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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符在,哥哥不用擔心的,髒東西傷害不到你。”
池纓說完,想起罵她的李製片,不高興了:“其他的壞蛋就算倒黴,纓纓也不會去管。”
池澈抓了把頭髮,心說:這是還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