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賢在池澈那邊吃了癟, 回到家後,他媽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冉思荷的氣一下子上來了:“好歹你也是他表哥,怎麼連個人情都不肯賣給你, 還說這種話?”
方子賢情緒稍緩, 已經開始琢磨別的路子, 聞言皺皺眉:“他從小在外面長大,沒情商沒教養也是正常的, 倒是裘氏今後若是真落到他手裡, 就算姨夫一意孤行, 那幫董事恐怕也不會願意。”
他已經徹底把池澈當成了有臉沒腦子的草包。
冉思荷也覺得池澈沒自家兒子優秀,這麼一想,開心了不少,但還是不滿池澈不給兒子好臉。
她想了想說:“既然回來認了親, 就該拿出個小輩的態度。明天我去找你大姨, 看看咱們到底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方子賢沒吭聲,也預設了,他知道大姨對自家一向很好。
池澈剛丟的那幾年,大姨有時候還會把他當成兒子, 勸表弟上個綜藝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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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冉思荷就去裘家了。
冉思慧正在花園裡澆花。
聽見保姆的傳達, 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原本這些天身邊有兒有女,她光顧著開心了,把池纓那些話暫時拋在腦後, 沒想到這麼快妹妹就來找她。
也不知道為的什麼事。
冉思慧心裡不舒服, 見了妹妹之後,沒怎麼聽她說話,一直盯著她的臉和眼睛看。
冉思荷摸了摸臉, 奇怪道:“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冉思慧垂下眸,抿了口茶:“沒有,你說什麼來著?”
冉思荷順了口氣,又說一遍:“阿澈那孩子是不是太沒教養了點,不幫忙就算了,對著他表哥能說出那樣的話。咱們好歹是親人,沒理由比外人怨氣還大吧?”
冉思慧不樂意了,蹙起眉:“孩子丟在外面沒人教養,那是他自己樂意的嗎?說到底還是得怪當年那黑心肝子的,把我兒子扔到外面一丟二十年,就沒想過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會不會……”
說到這兒,她氣得手抖了抖,唇色發白:“脾氣硬點好,不至於在外面被人欺負,被人害了還當人是好人。”
冉思荷愣住:“姐,你什麼意思?”
冉思慧沒吭聲,連灌了兩口水,才又看向妹妹,臉上帶了氣:“你可是阿澈他小姨,孩子丟了二十年,你就不關心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不關心他就算了,沒熟悉幾天,你又來跟我說他沒教養,拿他當親外甥了嗎?”
冉思荷被她說的憋屈,一時間沒開口,眉毛卻豎了起來。
冉思慧氣到頭上,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我這些年對你們方家,對子賢怎麼樣,大家都看在眼裡。要不是我和元良,你家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街頭刨食,現在單因為阿澈不願意提攜新人,你就來說他沒教養,對得起我對你的一分好嗎!”
冉思荷猛然站了起來:“姐,你說什麼呢!”
“我不就跟你說了件小事,至於這麼上綱上線?我們家是受過你不少提攜,但現在子賢被罵了,我都不能替他討個公道?活該方家吃虧憋屈?”
說完,她直接拎著包走了。
這麼多年來,冉思慧頭一次跟妹妹起爭執,氣得坐在沙發上緩了半天,同時又開始猶疑。
當年的事情要真是妹妹幹的,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沒有一點愧疚和負擔呢?
冉思慧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裘元良晚上回來時,察覺到了她的不對。
“怎麼了?”
冉思慧生著悶氣問他:“你說要是有人把咱兒子扔了,再到我跟前時,能沒一點心理負擔嗎?”
裘元良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搖搖頭說:“那可說不準,有些人天生沒有同理心,殺了人也能面不改色,覺得自己沒錯,更別提咱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冉思慧更氣了:“扔個剛出生的孩子跟殺人有區別嗎!”
裘元良察覺到不對了,頓了一下,緩緩道:“怎麼,誰到你跟前了?”
經過今天的衝突,冉思慧再沒忍住,直接把池纓的那些話告訴他了。
裘元良聽完,腮幫子繃著,沉吟片刻,問:“她知不知道你懷疑了?”
冉思慧煩得很:“還不知道。”
裘元良知道他老婆性子溫和,連氣都很少生,今天氣成這樣挺不容易,想了想說:“思荷是你親姐妹,萬一誤會了就得撕破臉,難辦,這事兒交給我吧。”
……
池澈一大早醒過來,正準備往工作室鑽,他老爹忽然給他發來了訊息。
帶纓纓回家一趟。
池澈刷著牙回覆訊息:後天就要錄節目了,什麼事?
裘元良:我聯絡過節目組了,拍攝可以往後推遲點,不耽誤。
池澈:……
爸爸還是爸爸。
池澈:行,待會兒纓纓醒了我帶她過去。
小家夥正趴在床上睡覺,連體睡衣一裹,全身上下只露出饅頭似的小拳頭,還有兩隻雪白的小腳。
她偏著腦袋睡著,因為睡得舒服,小臉蛋紅撲撲的,嘴裡還咂巴咂巴,吐了個泡泡。
泡泡一碎,溼了小家夥一臉沫沫,她眼皮一顫,用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然後小身子使勁兒一翻,把趴著的姿勢換成四肢朝天。
池纓就這麼翻著,兩隻大眼睛懵懵地看著天花板,看了十幾分鍾。
十幾分鍾之後,她終於抬起上半身,又頂著連體睡衣的兔耳朵帽子呆呆地坐了幾分鐘。
直到外面傳來哥哥的叫聲:“池纓纓!”
池纓打了個小哈欠,慢吞吞地回應他:“喔。”
“池纓纓!!!”
池纓小胸脯一挺,含了口氣,放大奶呼呼的聲音:“喔!”
回答完之後,哥哥終於不叫她了,池纓慢吞吞地從床上挪下去,剛撅著屁股踩到粉嫩嫩的小拖鞋,小眼神兒往旁邊一瞥,忽然頓住。
“小黑黑。”
池纓把床旁邊地上的大黑劍抱起來,走到陽臺那邊,把它塞進一個長盒子裡,又像照顧寶寶那樣,用黑色的絨布把它蓋好,才摸摸劍柄開口。
“小黑黑乖乖呆在這裡哦,不要亂跑啦,會嚇到大家的。”
大黑劍發出一聲錚鳴,沉默地待在長盒子裡。
池纓彎彎大眼睛,小手伸過去,把黑絨布給它掖了一下,奶聲誇獎:“小黑黑真聽話。”
從門外經過的白又:“……”
小祖宗真有想法,把劍當成洋娃娃玩。
兄妹倆收拾完,就坐上了車,準備到裘家別墅去。
這次去不知道要幹什麼,裘元良說可能得好幾天,於是池澈直接帶齊了東西,聯絡節目組,說到時候直接去裘家接他們就行了,免得中間倒來倒去麻煩。
小家夥坐上車,繫好了安全帶,有點想念地說:“纓纓好久沒有回幼兒園了,橙橙和鼕鼕他們肯定想我啦。”
提起幼兒園,池澈忽然想起來,隨口道:“這周回奶奶家,我又幫你請了一段時間假,不過圓圓老師把作業都發給我了,下次回幼兒園的時候要一起交了哦。”
小家夥猛然一滯,心虛地咬了咬手指頭。
池澈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問:“纓纓前兩週的作業完成了嗎?”
小家夥偏著腦袋看窗外,大眼睛眨巴眨巴:“纓纓完成了呦~”
小奶音還帶飄的,肯定有鬼。
池澈樂了,朝自家妹妹伸出手:“大班的寶寶是不能說謊的,把作業給你哥看看。”
池纓抱著自己的蛋殼包包,拼命搖腦袋:“作業正在睡覺覺,現在還不能離開書包嘞!”
池澈挑眉:“纓纓的作業怎麼比纓纓還懶?那等它醒了,哥哥是不是就能看了?”
池纓的小奶音理直氣壯:“等它醒了,哥哥就睡了呀。”
池澈懶洋洋地說:“哥哥今晚熬夜,一直熬到它睡醒。”
池纓白嫩嫩的包子臉鼓了鼓,小下巴搭在蛋殼包包上,大黑眼珠骨碌碌覷了他一眼,又飛速轉開,定在前面的車座上。
圓溜溜的腦袋紋絲不動。
池澈覺得好笑:“那要是哥哥明天醒了,可以看到它嗎?”
池纓的大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點點腦袋,小眼神滴溜溜飄向一邊:“可以的呀。”
纓纓很厲害的,一晚上肯定就能寫完啦。
想到這兒,池纓的大眼睛彎了彎,心裡美滋滋的。笨蛋哥哥明天看到她寫完的作業,肯定要丟臉啦。
她抱緊自己的蛋殼包包。
兩個小時之後,車子就到了裘家別墅。
池纓下了車也緊緊揹著自己的包包,美名其曰哥哥太累,纓纓自己揹著就行了。
池澈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小蠢蛋,我抱著你,你揹著包,跟我直接揹著包抱你有區別嗎?”
“有區別呀。”池纓的大眼睛眨巴著,“纓纓揹著包包,哥哥沒有背。”
真是個詭辯小天才呢!
池澈滿頭黑線抱著她進去。
裘元良和冉思慧都在家裡。
冉思荷竟然也在。
冉思荷昨天氣得不行,回去想想她姐確實太看重這個剛找回來的兒子,罵他相當於點了她的火.藥桶。想明白之後,她就開始害怕失去這個靠山了,畢竟自家兒子也還沒真的把裘氏拿下。
正想著什麼時候服個軟,她姐夫就把她叫來了。
姐夫一向厚道會做人,對子賢上學工作上的幫助一點不含糊,得到他的訊息,冉思荷半顆心就放下了,想他應該是想當個中間的和事佬。
裘元良確實滿面帶笑,說了點攪稀泥的話,說自家老婆嬌慣壞了,脾氣大,讓她多讓著她點,倆人湊到一塊別說些有的沒的。
冉思荷聽完都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妹倆身份顛倒了呢!
不過裘元良身份特殊,相當於他們家的金主爸爸,也不像姐姐那麼親近,冉思荷就憋著氣應下了,連連點頭。
吃完飯裘元良領著小女兒去花園散步,留她們姐妹倆敞開心扉。
“纓纓,你會當熊孩子嗎?”
池纓搖搖腦袋,奶聲道:“纓纓是人孩子。”
裘元良:“……”
他點開手機,找了個熊孩子的影片。
影片裡,一個女孩正在臥室大哭,而她的梳妝檯上,收納盒亂成一片,口紅粉底都碎在地上,簡直慘不忍睹。
旁邊有個跟池纓纓差不多大的男寶寶正在嬉皮笑臉,還拿著一截斷了的口紅朝牆上抹,絲毫不顧及大哭的女孩。
裘元良是個男的都要窒息了,彎下腰給小女兒指了指:“做壞事氣到別人的寶寶,這就是熊孩子,纓纓看。”
池纓看完影片,大眼睛一瞪,小眉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奶聲斥道:“壞蛋!”
裘元良欣慰的點了點頭:“對,纓纓會演壞蛋嗎?”
這就難到她了。
池纓纓咬了咬手指頭,小嘴癟著,一臉正道的光:“纓纓才不要當壞蛋呢,壞蛋會被罵,纓纓要當大英雄。”
裘元良露出傷心的表情:“可是媽媽被人欺負了,纓纓不想幫她出氣嗎?”
池纓一下子攥緊了奶拳頭,氣勢洶洶:“想!”
“欺負媽媽壞,纓纓揍她!”
裘元良沒想到小女兒這麼猛,連忙打住:“揍她沒用,下次還會再犯的,得讓她哭,就跟影片裡那樣。”
他手一點,影片裡的小姐姐再次開始大哭。
池纓消化了一下,想到溫柔的媽媽,認同地點點腦袋,小奶音一振,極其響亮:“讓她哭!”
裘元良笑眯眯地附在她耳邊開始說悄悄話。
另一邊,冉思慧接受了妹妹的道歉,開始感慨。
“思荷,你到底是我親妹妹,只要不碰我這一兒一女,我都是向著你的。”
冉思荷心底不屑,面上卻笑道:“我知道的。”
冉思慧欣慰的笑了一下。
“阿澈和纓纓不僅是我的孩子,也是老裘家的底氣。元良做下這麼大的產業很不容易,本來想著纓纓一個管不過來,沒想到現在阿澈也回來了,好歹兄妹倆能扶持一把,不至於那麼累。”
冉思荷愣了一下,連忙說:“纓纓是女孩子啊,管什麼?”
冉思慧搖搖頭:“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女孩子上個學回來也能管事,有幾家小子還沒閨女出息,不就把管理權給了閨女?”
“反正我現在也沒法再生,就指著他們倆了。”
冉思荷都懵了。
她沒想到兒子的前途上不止橫了一座大山,這是兩座啊。
下午裘元良說要帶著兒子出趟門,往一個老友家裡去。
冉思荷知道他的那個老友,也是華國響噹噹的人物,姓錢,家裡還有個適齡女兒。
她想到自己兒子,眼睛都紅了,也不能說什麼,偏偏冉思慧剛好提起這個侄女,說想去看看,就是小女兒還在午睡,怕現在把她叫醒起床氣太大,帶去壞了人家的心情。
把她留在家吧,又怕醒了找不見大人哭鬧得更厲害。
冉思荷很有眼力見地站出來:“錢家是什麼人物啊,姐你們別耽誤了,孩子我看著吧。”
裘元良有點猶豫:“這孩子不太好帶……”
冉思荷想到那個軟乎乎的奶糰子,心說這樣的糰子她能應付十個,笑道:“你們放心走吧,我看纓纓很乖的。”
裘元良就點了點頭:“那行,反正你是她小姨,比交給保姆放心,我們不會待太久,馬上回來。”
“沒事,你們放心吧。”
冉思荷目送著他們離開,臉上的表情收了,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思忖姐姐剛才的話。
越想越不樂意。
她姐規劃的倒是挺好,兒女都是掌權人,偏偏計劃裡沒給她兒子留半個位置,什麼意思?
真就把她兒子當成個打工的?
冉思荷怎麼想都氣得不行。
姐姐從小到大都比她優秀,長得漂亮學校好,偏偏婚事落她一截,讓她揚眉吐氣了一把。當年她嫁的早,生完孩子姐姐才找了個只剩臉的窮酸男人,不大被親戚看得上,受了兩年奚落。
冉思荷那時候也看不上,覺得這人除了臉好看,就只會異想天開,不是個能安穩過日子的。結果還沒得意多久,這窮酸男人就發了,她姐又成了她遙不可及的貴太。
出行有車有司機,還輕輕鬆鬆給她老公安排了工作,隨手買個包,就是她幾年賺不到的。
都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境遇為什麼差的這麼大?
嫉妒像野草一樣蔓延,姐姐誕下男嬰的那天,冉思荷徹底坐不住了。
她想到裘家豐厚的家產,那是她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而這個孩子要是健康長大,得把她兒子壓得死死的,就像她要永遠活在姐姐的陰影裡那樣。
冉思荷沒猶豫就把男嬰找機會扔了,也沒半點愧疚。
她覺得這是姐姐欠她的。
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姐姐的一生卻這麼平順,平順的讓人嫉妒,多點遺憾也無可厚非。
後面兒子越長越大,家裡越過越好,姐姐卻一直沉浸在丟失孩子的痛苦裡。冉思荷陪伴在她身邊,看著她痛苦到夜不能寐,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沒想到兒子還沒在裘氏坐穩,她那個兒子竟然回來了。
他丟了二十年,看不出半點怯懦寒酸,反而又高又帥,走到哪兒都是一身光環,受到無數人的喜歡。
這孩子要是廢了,冉思荷也不會這麼意難平,偏偏他沒有。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姐姐竟然還瞞著所有人生了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兒!
客廳裡太安靜,容易想的多,冉思荷氣得胸膛一起一伏,一氣兒喝乾了一杯茶。
餘光裡有個奶糰子從樓梯上慢吞吞往下挪。
客廳裡保姆不在,冉思荷懶得跟個小孩兒裝,冷眼看著她辛辛苦苦從樓梯上挪下來,也沒吭聲。
池纓下了樓,噔噔噔跑過來,小手抓起喝乾了的茶杯倒了倒,大眼睛一瞪,奶呼呼質問她:“水呢,纓纓要喝水!”
冉思荷愣了一下,指指茶壺:“你自己倒啊。”
池纓小嘴兒一癟,哐當一聲把水杯砸在地上,氣呼呼地瞪著她:“你喝了纓纓的水,大壞蛋,搶纓纓的東西!”
冉思荷看著碎成渣的玻璃杯,氣也上來了,她就沒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熊孩子!
“你爸媽沒在這兒,沒人慣著你,給我聽話點。”
結果聽到威脅聲,小家夥不僅不害怕,眼睛還瞪得更大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她黑眼珠骨碌碌一轉,小手唰的一下抓走冉思荷身邊的包,眨眼就跑沒了。
冉思荷反應過來的時候,這熊孩子已經繞到了沙發後面,小手譁啦啦一抖,把她包裡的東西都給抖了出來。
手機螢幕直接碎成蜘蛛網。
翡翠玉鐲被她踩了一腳。
小家夥踩著翡翠玉鐲抓起一隻口紅,好奇地開啟看看,往沙發背上一糊,然後一懵,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衝擊,瞪成黑葡萄的大眼睛抬起來,跟她對了個眼。
冉思荷看著自己昂貴的鐲子,眼前一陣眩暈,還沒開始罵街呢,熊孩子忽然嘴巴一癟,奶呼呼地罵她:“大壞蛋,你的東西把我們家沙發弄髒啦。”
冉思荷差點氣得抽搐了過去。
熊孩子還在嘟囔,雲團兒般白嫩的小臉上散發著惡魔般的氣息,說出口的話簡直要把她氣死。
“哥哥說你們一家都是吸血鬼,巴著裘家吸了這麼多年的血,還想搶哥哥和纓纓的錢。大壞蛋,什麼都要搶,連纓纓的水也要搶……”
冉思荷臉色青紫。
熊孩子要跑:“纓纓要去告訴爸爸媽媽,大壞蛋搶纓纓的東西,欺負纓纓,還兇纓纓……”
冉思荷怕這些話被外人聽見,臉色一變,整個上半身以驚人的速度越過沙發,抓住熊孩子的小胳膊,結果下半身沒穩住,整個人直接栽到了地上。
熊孩子被她扯住,小嘴兒一癟,烏黑圓溜的大眼睛一顫一顫,泫然欲泣:“壞蛋抓疼纓纓了,媽媽,王奶奶……”
冉思荷趕緊爬起來,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緊張兮兮地往外看。
“你別哭別叫,乖乖的,想要什麼想吃什麼小姨都滿足你。”
熊孩子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嗚嗚嗚……”
冉思荷氣得牙癢癢,心說這真是披著天使皮的惡魔。
她鬆開手,小家夥立刻開始兇巴巴的命令:“纓纓要出去玩,去遊樂園,去商場,買玩具,吃小蛋糕!”
冉思荷叉著腰緩了片刻,瞪著她圓溜的腦袋拍拍胸口,努力忍住憤怒答應:“好!”
小家夥理直氣壯地朝她伸出雙手。
冉思荷憋住氣,矮下身子把她抱起來。
小家夥拍拍她的腦袋,小奶音像惡魔低語一樣響在她耳畔:“火箭二百五號,出發。”
冉思荷徹底怒了。
她怒了,但是沒發火,眸子裡藏著陰狠往外走,聲音反而溫和下來:“剛才那些話是哥哥講給你的?”
池纓纓好像鬧騰不動了,乖乖軟軟地說:“是哦。”
冉思荷扯開嘴笑了笑,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什麼不進公司,裘氏那麼大一塊蛋糕,她就說怎麼會有人不惦記。
小孩子知道什麼,肯定是大人教的。
沒想到池澈那小子還挺有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