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的惡魔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對衛允晴大打出手,而是收起漆黑的巨翼,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心平氣和的對她說道:“你是誰?”
衛允晴見他並無惡意,便將畫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在床邊,居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衛允晴。”
說完她就後悔了,都說惡魔有知道人真名字就能給人下詛咒的能力,這她要是被下詛咒了可怎麼辦?
惡魔繼續問道:“你從哪裡來?從未有人找到過這裡,更沒有人敢阻止我做任何事!”
衛允晴胡編亂造的能力再一次體現:“這裡是我的夢境,你只是我夢裡的一個角色,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哦?”惡魔自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你不信?凡是被你畫到畫中的事物都會從世間消失並被人遺忘,你想燒掉這幅你心愛女孩的畫像,然後再燒掉你的同歸於盡,我說的對不對?”
惡魔臉色顯然不悅,衛允晴的雙手攥緊的畫框,只要他突然襲擊自己就拿這幅畫當擋箭牌。
惡魔深吸一口氣道:“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也不能證明我是活在你夢中的一部分,你也不能命令和改變我的想法和做法!把艾爾還給我!”
他們雖然不是自己夢中的角色,但確實是元蘅畫中的一員,也不算真實存在的。
“艾爾?是這個女孩的名字麼?”衛允晴撫摸著畫上美麗的女孩問道。
惡魔深情道:“她是我的妻子!”
衛允晴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能塞下五個雞蛋那麼大,這還是她頭一次聽說,儘管解說的版本各有差異,但這個說法她還從未聽說過。
“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不知道?”衛允晴脫口而出。
惡魔笑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們結婚為什麼要告訴你?”
衛允晴尷尬撓頭,又疑惑道:“既然她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要把她畫到你的畫裡,你恨她麼?”
“不!我愛她!正是因為愛她才會遵循她的遺願把她畫進去,她想讓我忘了她,讓我忘記失去她的悲痛!”惡魔神色哀傷,哪有一點固有惡魔該有的兇惡模樣。
“遺願?她……已經不在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惡魔還是第一次向人敞開心扉,也許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她一起走了,才想將自己的故事跟別人分享吧!
厭世嫉俗的惡魔與善良美麗的艾爾在命運撮合中相愛結合了,惡魔逐漸被艾爾感化,將內心僅存的善意都給她。
可好景不長,惡魔深愛的艾爾得了絕症,艾爾在生命彌留之際讓惡魔把她永遠留在畫裡,只要把她畫進去,所有人都會忘記她,也包括惡魔。
艾爾不知道的是,惡魔畫完了她後,將畫掛在了臥室裡,憑藉自己對她的思念,每天都會看著床頭的畫仔細把艾爾在心裡記了一遍又一遍,對著畫框以淚洗面。
終於有一天,他看到畫框已經開始想不起艾爾是誰,艾爾逐漸走出他的記憶,他怕了,他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像他畫過的所有東西一樣,將這幅艾爾的畫像掛都走廊上,當一個陌生人。
在那一天來臨之前,他給自己也畫了一幅肖像,決定把他畫過的所有美好事物都給他們陪葬,等他燒掉所有的畫,最後燒掉艾爾和自己的畫像。
惡魔講述完他的故事,把自己的畫像拿了出來,跟艾爾的畫像放到了一起,對衛允晴說道:“既然你說這是你的夢,那這個最後的決定權就交給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謝謝!”
說完,惡魔就將五樓走廊裡的畫全都卷走,丟到荒野的火堆中。
橙紅色的火焰像要將一切都吞噬的模樣,相較之下,這猛火更像是個無情的魔鬼,會將靠近它的人都燒成灰燼。
聽完惡魔說著跟解說員完全大相徑庭的兩個故事,明顯惡魔的這個版本更加動人,她回去一定要去投訴這些解說員,隨意曲解畫中的含義。
最後這兩幅畫的生殺大權本不應該由衛允晴來做決定,只有《消失的畫廊》的主人才有權利。
她用花瓶裡的水把昏死的兩人都潑醒了,兩幅畫她都交到了元蘅手中,並將惡魔的願望轉述:“他說,希望能成全他們!”
元蘅握著畫框的手逐漸收緊,畫框被捏的吱吱作響,他望了望城堡外惡魔形單影隻的模樣,抱起了畫框奔著烈火而去。
“他幹嘛去啊!”安予諾坐在地上沒動,雖說不疼,但頭還暈乎乎的。
衛允晴沒有追出去,而是站在城堡的窗前,看著元蘅親手將那兩幅話丟到橙紅色的火焰中。
火舌捲起畫框,瞬間加大了火勢,畫框開始變的烏黑,看不出原來畫的是什麼,最後燒成了灰燼。
衛允晴看不到最後惡魔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只看到他的身影逐漸變虛,最後消失無蹤,她想最後惡魔一定是笑著離開的吧!
城堡前的火焰將一切都燒成了灰,火焰失去了助燃的動力也失去囂張的氣焰漸漸式微,直至連個火星都不剩。
隨著系統的一聲提示,他們回來了,“懲罰副本-消失的畫廊,已通關。”
他們是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醒來的,衛允晴自然不會把剛發生的一切當成夢一場,問系統:“懲罰副本要命麼?”
系統黑線:“懲罰副本是根據當事人心中的遺憾或者厭惡或者恐懼隨機製造出來的異次元空間,只要您達標就能順利出來,一般來說並無生命危險的。”
衛允晴質問:“穿中穿是吧!你這裡就不是異次元世界了是吧?換個次元就聯絡不上你了是吧!我就想問問這個隨機生成的懲罰副本不歸你管麼?強詞奪理!”
系統無力反駁,目前這方面它確實無能為力。
“哐哐哐!”這猛烈的砸門聲,她不問都知道是誰,也沒空再跟系統理論,先去開了門。
她一邊假裝打哈欠一邊開了個門縫眯著眼道:“一大清早的就砸門,還沒到早飯時間呢!”
安予諾星眸怒瞪,給她盯的賊心虛,雙手一推就想把門關上,安予諾早就料到她會有這一步,所以把腳卡在門上,讓她關不上門。
肩膀用力往用上一撞,不費吹灰之力門就開了,衛允晴趕緊跑回床上將自己用被子裹了起來,佯裝嬌弱:“你這個臭男人,一大清早擅闖一個姑娘家的閨房,想做什麼?”
安予諾一把扯掉她的被子,一腳踩上了她的床,看賊似的審視她,“說說昨晚你有沒有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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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允晴眉梢幾不可查的一挑,笑嘻嘻道:“你做夢還能記住的?都說好夢是記不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做沒做夢,不過做的話應當也是個好夢,因為我沒記住!”
“別給我打岔,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才相信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做了同一個夢,你給我解釋解釋我手臂上這燒傷和後背的淤青是怎麼來的?”
他擼起袖子把手臂上輕微的燒傷露給她看,幸好在副本裡她迅速把自己身上的火給滾滅了,不然現在她身上但凡留一點燒傷都百口莫辯。
“哎呀,你這是什麼時候傷的,我怎麼不知道,等澤澤回來了讓他給你治治,你要是餓了就直說麼,何必自己動火做飯呢,還把自己燒傷了不是!”
安予諾看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忍拆穿她,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證據,剛去過元蘅屋裡,他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主,根本沒法交流。
而衛允晴就是東拉西扯,沒有一句話是靠譜的,想追尋他身上這傷的真相,怕是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