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衛允晴和安予諾剛離開溫戈堡,一身正裝洋裙,精心打扮過的蘇寧凝便乘著私家小汽車進了溫戈堡。
老帥和大帥去市廳開軍政會議,老夫人和大夫人為採買訂婚禮服,早早就去了裁縫鋪,接待外賓的工作就落到了魏玖一身上。
溫戈堡的會客廳,是一所獨棟的大單層。
偌大的會客廳裡,蘇寧凝無視面前那杯咖啡,不停擺弄著自己的洋裙,試圖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噠噠噠……”
皮靴踢踏在地板上的聲音讓蘇寧凝的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也不知是該站著表示尊敬好,還是坐著表現的淑女一些好。
魏玖一嚴肅著一張臉進來,抬眼便見廳中唯一的“美景”,腦海中關於蘇寧凝的記憶抽屜突然開啟。
她是誰,做什麼的,家世如何,兩人從相識相愛到被迫分手都深深烙印在魏玖一腦海中,彷彿就是他的親身經歷一般。
蘇寧凝用雙手壓著裙襬,緩緩起身,唇角淺笑的跟魏玖一打了招呼:“嗨,玖一,好久不見!”
她的一言一行儘量做到優雅得體,任誰都挑不出這位名門淑女的毛病。
“嗯,好久不見。”
魏玖一僅微微蹙了一下眉,但轉瞬即逝便恢復了冷淡,徑直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端坐。
簡短的問候後,蘇寧凝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碰上了魏玖一的冷臉,頓時煙消雲散。
她所抱有的幻想彷彿在對方的眼中一點都看不到,失落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不談私事,那她便只好公事公辦,先談公事:“我目前在聖約學院擔任校長秘書一職,今日前來是想家訪幾位學生,聽聞他們正在溫戈堡做客,所以……”
“好,你說名字,我把人叫過來,你在這裡家訪。”
魏玖一沒多問什麼,陌生的態度就像兩人從來不相識似的。
蘇寧凝咬上口中的軟肉,默默的隱忍下來。
她優良的教養告誡她要繼續保持微笑:“衛允晴、路澄言和元蘅,這三位同學。”
提到學生家訪,魏玖一就已經想到會是家訪他們三個,只是沒想到這麼巧合來家訪的是蘇寧凝。
這種關鍵時刻,蘇寧凝的出現,真的是一種巧合?
不禁讓魏玖一揣測她出現的目的。
路澄言和元蘅被傳信的衛兵叫來了會客廳,沈彥池得知是聖約學院的家訪,怕出什麼岔子,也一道跟了過來。
來人是三個男的,蘇寧凝不由的問道:“衛允晴不應該是位女學生麼?”
提到衛允晴,剛到會客廳的三人都頓了一下,他們可從早起就沒見她人,就連安予諾也消失不見了,顯然兩人是在一起的。
他們心照不宣的沒有張揚,但此刻被點名家訪,該如何打圓場?
魏玖一冷聲道:“衛允晴在忙,蘇小姐不如先家訪這兩位,等她忙完再輪到她如何?”
好一個“蘇小姐”,他們之間就只剩下這般生疏的關係了麼?
蘇寧凝噙著笑意的嘴角抽了抽:“好,魏、先、生!”
她故意回了一個敬稱。
會客廳的氣氛不對,剛進來的三人反思自己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要不要退出去重新進一次?
“哪位是路澄言?”蘇寧凝不再看魏玖一,而是看向坐在門口的三位。
“是我。”路澄言弱弱的舉了手。
“路同學,學校收到了你請假的申請,這邊需要對你的申請進行核實,我是校長秘書蘇寧凝,你好。”
蘇寧凝揚了揚嘴角,伸出手來想跟他握個手。
路澄言不禁的看向了元蘅,似乎在徵求他是不是可以跟蘇寧凝握手的意見。
元蘅覺得他莫名其妙,斜了他一眼,將頭轉到另一邊去。
“蘇秘書你好,我是路澄言。”
他預設元蘅是不喜歡讓他去握手,便起身以學生的姿態給蘇寧凝彎腰行了個學生禮。
蘇寧凝的手僵在半空,雖然尷尬,卻完全挑不出學生禮的任何毛病。
“路同學的請假理由方便告知麼?”
蘇寧凝拿出本子提問,讓他有種被採訪的感覺。
路澄言看向魏玖一,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尋求一下副本宿主的意見。
魏玖一似笑非笑道:“為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
“吧嗒!”
聽到“訂婚”兩個字,蘇寧凝的鋼筆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板上。
“如果你家訪的問題是這個的話,那他們三個都是這個原因,還要問別的嗎?”
魏玖一言語中明顯有逐客的意味。
此刻蘇寧凝腦中哪還有提前列出來的那些家訪問題,全都是魏玖一怎麼會訂婚,跟誰訂婚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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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秘書,蘇秘書!”沈彥池幫她撿起了鋼筆,見她出神遲遲不接過鋼筆,喚了她幾聲。
“嗯?”蘇寧凝回過神來,眼睛竟有些酸澀,一顆晶瑩的淚滴滾了出來,掉在了本子上。
她接過沈彥池手中的筆,小聲道:“謝謝。”
“沒有其他問題就散了吧,本少帥還要忙訂婚的事,忙得很。”
魏玖一起身欲走,卻被蘇寧凝喊住:“玖一!”
“叫我少帥。”魏玖一停頓了一下,繼續往會客廳外走。
“玖一,我有話要跟你說,可以等等麼?”蘇寧凝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懇求道。
“我對你無話可說。”
魏玖一扒開她的手,又會被她重新纏上,幾次三番,他也沒能從這個會客廳順利出去,頓時有些惱火:“你到底想怎樣?”
蘇寧凝紅著眼眶委屈的看著他:“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
沈彥池三人見狀,迅速撤離現場。
“既然蘇秘書的家訪結束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元蘅拎著喋喋不休的路澄言的耳朵離開,人都已經出了會客廳,嘴巴還在說,沒看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麼?
會客廳裡只剩他們兩個,魏玖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而蘇寧凝扯著他衣袖的手始終沒放。
“你準備抓到什麼時候?”
冷厲的視線如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剮著蘇寧凝的心,每一刀都鮮血淋漓。
蘇寧凝無力的鬆開了手,跌坐在離她最近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