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官府調查十三攜款潛逃案子的同時,玄暉也得到了來自晏城百姓的同情。
“聽說玄暉七星樓昨日被盜了?”
“什麼啊,我男人在衙門裡當差,說是樓裡的一個小姑娘手腳不乾淨,在攏賬的時候把錢偷走了!”
“哎呦呦,那得不少吧,怎麼不得幾萬兩?”
“幾萬兩?那你們真是小瞧他們咯,我聽聞是幾百萬兩呢!”
“呦,那他們還能繼續開下去了麼?我看不日便要重新拍賣七星樓了吧!”
百姓的議論聲在衛允晴巡樓途徑他們身邊時才消散。
“晴姐姐,別灰心,咱們還能賺回來的,這點小錢算什麼,別聽他們瞎扯!”路澄言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衛允晴身後。
“我真沒事,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意,我相信咱們有這個實力再賺回來,幾百萬而已。”嘴裡說不在意,可精氣神難免較以往差了許多。
“誒?那不是葉城主麼?他好像是奔晴姐姐你來的。”路澄言眼力好,老遠便見葉一維朝他們這邊來。
玄暉的遭遇傳到葉一維耳中時,他是頗為震驚的,畢竟是曾經坑過城主府錢的主,怎麼反倒讓一個小姑娘給坑了,看著幾位樓主都挺精明,還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衛允晴見他走近了些,欠了欠身子:“葉城主。”
葉一維也拱了拱手:“大樓主。玄暉七星樓的事我聽官差們說了,如今樓中情況可還好?”
衛允晴勉強扯了扯嘴角,苦笑道:“還好,勉強撐得過去,勞葉城主費心了。”
“有什麼困難儘管提,我今日來是想跟玉衡樓談一筆生意的,正巧路樓主在,咱們去玉衡樓談?”葉一維看向了她身邊的路澄言。
聽到生意生上門,路澄言立即喜笑顏開,迎財神般將他迎到玉衡樓去:“葉城主,您可真是雪中送炭啊,這邊請!”
衛允晴沒什麼事幹,便也跟著一起去了。
由於之前玉衡樓開業初期與城主府合作過一大筆生意,所以此次談的非常順利,葉一維又再玉衡樓定了一大批畫作。
一是為了援助玄暉,幫玄暉渡過難關,順便還能賣玄暉個好;二是玉衡樓的名聲打了出去,許多外城的達官貴人也對元蘅的畫作十分渴求,城主府可以贈畫為名趁機拉攏他們,一舉兩得。
“葉城主,合租愉快!”
“合作愉快!”
簽完合同,葉一維便讓屬下拎著路澄言額外送的畫離開了。
這筆訂單,路澄言並未趁玄暉危機而多向葉一維要價,而是在維持原價的基礎上,多增了他一幅,這是他當下唯一能想到拉攏大訂單的辦法。
宋芸婷滿是心疼的盯著那幅被葉一維選走的精品,對路澄言有些不滿:“送的那幅畫是不是太貴重了些?”
路澄言向來跟她不對付,並未好言相向:“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趕緊去幫小元趕畫吧!”
“哼!”宋芸婷氣得直跺腳,找衛允晴抱怨:“晴姐姐,你說是不是送一幅普通的就行,葉城主帶走的那副可是精品!”
“婷婷別鬧,言言一項有自己的處理方式,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去忙吧。”衛允晴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打了個哈欠將宋芸婷攆走了。
“晴姐姐,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路澄言化身軟萌小奶狗,用他的頭去蹭衛允晴。
衛允晴的身子原地石化,被蹭了半天才緩緩抬起手,僵硬的摸了摸“狗頭”。
以往他做出這樣的動作,早就被衛允晴嫌棄的踹到一邊去了,沒料到今日卻得到了衛允晴的格外寵愛,活像個苦守了十年冷宮突然被翻了牌子的妃子,把衛允晴黏得更緊了。
忙忙碌碌的一天終於結束,衛允晴抻著懶腰回房,剛推開房門便被路澄言叫住:“晴姐姐,你去十三房間做什麼?”
衛允晴突然哽住,看了看面前的房間,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這房間本就是她強佔我的,如今她已經走了,我也該搬回我的房間了。”
“哦哦,也對。”路澄言覺得她說的沒毛病:“那需要我幫你收拾東西搬過去麼?”
“不用了!”衛允晴一直背對他,聽到他要過來幫忙時,慌張道:“沒事我自己能行,女兒家的東西總有你們不方便看的。”
路澄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吼,那你自己慢慢整理,我和小元先回房咯!”
聽到身後開門又關門的聲音,衛允晴僵直的肩膀才微微放鬆了一些,也沒去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而是徑直進了十三的房間,進門後最先落了鎖。
元蘅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盯著十三的房間發呆,不禁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他卻說不上來,又在門前站著冥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房。
進了十三房間的衛允晴癱在床上就不想起來,抱著被子有種莫名的興奮,將頭埋在被子裡沉悶的歡呼了幾聲,連衣服鞋子都沒換就在這種不知名的歡呼雀躍中沉沉睡去。
可她睡得並不十分踏實,天還未亮就已經醒了,悄悄出了門,回了自己房間,她在衣櫃了找了一件粉嫩嫩的衣裙換上,特意從梳妝檯裡把那支海棠花簪找出來帶上,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同時,嘴角瘋狂上揚。
她將衣服首飾等貴重物品都搬去了十三房間,她以後就決定搬回這間房來住,折騰了一會兒,天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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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辰破天荒,隔壁的房門傳來響動,衛允晴連忙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開門出去跟安予諾“偶遇”。
“你怎麼從這間房裡出來?”提問時語氣中表露出他對這間屋子的嫌惡。
原本一早的好心情都被他這一句話惱得蕩然無存,但還得維持微笑的嘴角:“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啊!”
無可厚非,這間房在設計之初確實是她的,安予諾向屋裡掃了兩眼:“那你好好收拾乾淨在住,別髒了身子。”
衛允晴的眉心抽了抽,這間房髒麼?明明天天都有收拾。
“好。”
安予諾微微迷眸審視她:“你是衛允晴麼?”
“你、你說什麼呢?不是我是誰啊?”衛允晴表示疑惑的反問。
“嗯,還是那個結結巴巴的蠢丫頭,只是今天乖順了許多,以後也都這樣乖乖的少惹我生氣,知道麼?”
安予諾揉了揉她額前的發,突然覺得觸感與之前完全不同,就像再揉一個陌生人,驟然抽回了手,微微蹙著眉,盯著自己的手看了許久,又看了看她的頭,瞥見她頭上插著他買的那根海棠花簪,心情頓時大好,眉頭也緩緩舒展開。
衛允晴沉浸還在剛剛的摸頭殺中,糯糯的回了一聲“知道啦”,那聲音甜到發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