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樓,二樓風景畫展區。
“我不是說不用講解,怎麼又跟上來了?”刑忝以為是宋芸婷去而復返,不耐煩的想趕人走,回頭一看,神色一滯,變換了語氣:“搖光樓的路樓主怎麼過來了,搖光樓的生意這麼快就不景氣了?”
也不知是不是路澄言的錯覺,他總覺得刑忝的言語中帶著點怨氣,明明跟這人是頭一次見面,說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只知道我是搖光樓的樓主,卻不知我還有第二個身份,就是這玉衡樓的主管,既然你要挑一件有價值的拍品,樓下這些元蘅樓主的隨筆自然不合適,樓上請吧!”
上樓前刑忝還時不時回頭瞄幾眼展區裡擺放的畫,心道:這種水平只是隨便畫畫?雖不足以到拍賣級別,但也是大師級了!
懷揣著滿心期待跟著路澄言的腳步一路上到了七層,還未進展廳就看見門口的牌子上赫然寫著“精品”兩個大字。
展廳中的人廖廖數幾,可見這些畫的名貴程度,不是一般人能賣得起的,畫的質量跟樓下的相比較,刑忝才對比出來為什麼樓下那些會被稱為隨筆了。
這裡的每一幅都具有非常高的拍賣價值,刑忝在每幅畫面前都至少停留一炷香的時間斟酌,路澄言就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讓他看一幅愛一幅,始終難以做抉擇。
“嘿嘿嘿,果然刑忝這種人只能用言言的嘴炮來攻克!”望著刑忝一臉便秘已久的表情,衛允晴捂嘴偷樂。
“你不想參加拍賣可以直接拒絕。”安予諾在她身後出聲。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能力的人就該多為社會做出一份貢獻吧!”衛允晴拿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慷慨臉出來。
安予諾嗤之以鼻,也就在她自己創造的虛擬世界裡有點能力,回到現實就是個一無是處,整天只愛幻想些有的沒的,正在苦逼籌備高考的花痴醜丫頭吧!
盯著眼前的鮮活靈動的衛允晴,安予諾腦中忍不住去構想現實中她的模樣。
沉重的黑框眼鏡壓塌了鼻樑,摘掉眼鏡就會眯眯眼什麼都看不清,臉蛋上有淡淡的雀斑,雙馬尾紮起的麻花辮十分凌亂,最後換上一身土到掉渣的運動校服,真是沒眼看!
“你怎麼笑得像個花痴似的!”
衛允晴見他沒有跟上來,回頭望了他一眼,沒想到大魔王居然也有YY的時候,究竟什麼才是他的快樂星球,能讓他如此痴迷?
“我發現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孝順了!”安予諾拎起她的耳朵教訓:“今日回去後給我抄十遍《孝經》!”
救救我!救救我!衛允晴在內心瘋狂呼救。
做為提筆手就疼的代表,她弱弱的問了一聲:“能不能換個懲罰,我可以去刷十天碗……”
安予諾似乎抓住了她的弱點,眉梢不經意上挑,勾唇戲謔道:“我目前還沒有給天樞樓整體換一遍碗的衝動,再討價還價,《孝經》二十遍!”
“十遍,十遍可以了,我可以……”衛允晴哭喪著臉,心痛的接受了懲罰。
“上樓了醜丫頭,快跟上!”安予諾心情大好,拎上靈魂出走的衛允晴上了八層。
本以為刑忝會在七層選一幅,可路澄言說的天花亂墜,他還是想到八層來看看,上來之前路澄言好言提醒,這一層的畫就算他看上了,也只能遠觀而不售賣。
“他們怎麼跑非賣區來了,這一層的畫元元可是不賣的!”
衛允晴深知元蘅的性格,他說不賣的畫,就是出個天價甚至要了他的命,他也是不會出售的。
非賣的畫不多,但每一幅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刑忝在《荒村捉迷藏》那幅畫前停下,沒等路澄言開口,他先問道:“這幅的靈感來源於何處?”
“親身經歷。”路澄言言簡意賅就說了四個字。
這是元蘅在荒村時畫下的,說親身經歷也沒錯,刑忝沒辦法理解,是怎樣的親身經歷能畫出這麼詭異的畫風。
自玉衡樓正式營業,八層一直未對外開放過,衛允晴也從未上來過,如今是她第一次參觀,這裡多半的畫作都是元蘅成功繫結後,大家的經歷,心中莫名感動。
刑忝止步,淡淡問了一聲:“我能見見元蘅樓主麼?”
路澄言沒見過這麼得寸進尺的,“幹嘛?”明顯不想讓他見。
“大樓主說拍品可任我選,但我看中的拍品在玉衡樓的非賣中,所以我想跟元蘅樓主溝通下。”
真沒想到刑忝還真看上了非賣中的畫,只是不知道是哪幅,可不管是哪幅元蘅都斷不會賣。
路澄言冷哼道:“別費心了,上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這裡是非賣區,你懂不懂非賣的意義?”
“路樓主別誤會,七層的畫確實每幅都有拍賣的價值,但我覺得八層的畫已經遠遠超越了拍賣的價值,我想我們老闆一定很有興趣收藏。”刑忝這話明顯是說給一直跟在身後的衛允晴聽的。
她聽聞此言,腦中的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他們老闆會以高於全場最高拍賣價拍下十個拍品,這筆生意穩賺不賠,雖然錢最終不是進賬玄暉七星樓,但拍賣出天價給玉衡樓帶來的聲望必然不小。
“刑忝拍賣師看上哪幅了?”衛允晴也掛上職業假笑湊了過去。
“晴姐姐?”路澄言扯著她的手臂,就算是她也不能隨便賣小元的非賣品。
衛允晴拍了拍他的手背附在他耳邊安慰道:“放心交給我來處理。”
說實在的,她心裡也沒底能說服元蘅拿出非賣品,但為了讓他們聲名遠揚,有些犧牲是必須的。
刑忝指著他頭上這幅足有他臂展長度的畫,說道:“這幅!”
他們抬頭一看,都愣了神,衛允晴也十分吃驚,尷尬問道:“你確定?”
刑忝反問:“沒錯,就是這幅,不知大樓主肯割愛否?”
“額……這個……”這下衛允晴還真不好回答。
因為他看中的是上次自己生病時元蘅畫的那幅《發著燒的女人》,那裡的畫的可是她自己啊,要把自己拿去拍賣會上拍賣,這感覺還真是有點難以言喻。
“不行!”安予諾一口否決。
心道:元蘅這小子什麼時候畫的,擺在非賣區都不行,還想拿去拍賣,做夢!
“不可以!”路澄言也一口拒絕。
先不說這畫是非賣,單就因這畫上的人是衛允晴,他就不能同意,況且小元也一定不會割捨這幅畫的,只有他知道小元對這幅畫是有多珍惜。
“您看換一幅如何?”衛允晴試著勸說他換個別的。
但刑忝堅持:“就這幅!”
安予諾星眸忽然黯了下去,捏緊的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能招呼到他臉上去。
“刑忝拍賣師,麻煩您到樓上來一下,我們元蘅樓主想找您談談。”宋芸婷不知何時從九層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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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是一愣,元蘅要找刑忝談談?談什麼?他這是在主動找人談話?三人的三觀頃刻坍塌。
“好!”刑忝應了一聲便上了九層。
路澄言剛踏上臺階準備跟上去,卻被宋芸婷攔住:“抱歉路樓主,元元說想單獨跟刑忝拍賣師談,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你!”路澄言怒目圓瞪,指著宋芸婷的鼻子,恨得牙癢癢。
衛允晴生怕他對宋芸婷動手,趕緊將他拉了回來:“言言,靜觀其變,元元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咱們要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