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皙哥，你回來了。”小舒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間被嚴子皙拍醒。
“嗯，給你們帶了夜宵，吃完就都回去歇著吧，辛苦了。”
“那你呢？吃了嗎？”
“我不餓，我還要處理點事情，你們吃完就趕緊回去吧。”
“那…”小舒話說剛開頭，嚴子皙就鑽進錄音棚忙了起來。
小舒看了一眼房間的門緊閉，嘆了口氣走到另一側的排練室，“子皙哥給大家夜宵啦！”
幾個大男孩停下跳動的舞步，零零散散慵懶的坐在地上。
“子皙哥回來了？”成品輕輕擰眉。
“回來了，現在在錄音棚裡，不過看他的樣子，心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何曦拿起牛奶往嘴裡塞，“你沒問問？”
“你第一天認識他嗎？他不想說的時候誰能問出來…”小舒嘆氣。
“子皙哥這種性格也太寡淡了，他對咱們也太狠了，這麼晚還排練，讓不讓人活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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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這也太苦了！一天也沒個評價就幹練！行不行從來都不說一聲！還是瀟然姐好！我好想她啊！”
“我也想瀟然姐啊！子皙哥下手太狠了啊！誰能熬得住啊！這次沒出道呢！要是出道指不定被折磨什麼樣子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一人一句坐在排練室吐槽嚴子皙，完全沒人注意到悄聲站在門口的人。
“說完了嗎？說完出來。”
冷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嚇得屋內的人一身冷汗。
“子皙哥…我們…”何曦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子皙打斷，“歇夠了？歇夠了出來辦正事。”
幾個人灰溜溜的從排練廳走出去，低著頭悶聲不發。
嚴子皙坐在電腦前捏著眉頭，調了下音響點開一首已經做好的歌曲，從身後抱出一沓檔案放在桌子上，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這就是你們做的歌？你們是第一天當練習生嗎？曲子做成這樣還想出道？想給別人做陪襯當炮灰去嗎！”
嘶啞又暗淡的嗓音帶著失望與不滿。
“關山重金砸你們幾個是來讓你們享福的嗎？這就是你們選的主打歌？獨聲部分的特色呢，你們自己能聽出來誰是誰嗎？為什麼和聲部有人在偷懶，生怕大家聽不出來嗎？”
嚴子皙心中充滿鬱結，幽深的眼眸已經忍耐到極限。
他很早就清楚有這麼一天，本想讓大家稍微放鬆一下，可稍稍一放縱就會偏離軌道，這最後的幾天說什麼他都要控制的住。
“你們知道在內地發展組合有多難嗎？捧一個人容易，砸錢就完了。可你們別忘了，是你們自己選擇組合團體的形式，那就把你們幾個當成集體，你們自己說，你們的團魂呢？關山把公司裡最好的裝置全給了你們，你們就這麼回報他？定位點呢？心裡清楚嗎？努力到位了嗎？扔到市場上幹什麼？努力白費嗎？錢打水漂嗎！”嚴子皙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對他們發脾氣，是不爭氣，是不甘心，是不情願。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努力就白費？我們的歌曲就不行？你知道這張專輯我們做了多久嗎，三年！這裡邊的歌我們改了不下百次，唱了不下千遍，你怎麼一句話就把我們這三年的努力全否了！”嚴子皙的話讓成品起了脾氣，“你自己不行就別來說我們也不行！”
“你在跟我叫板嗎？你以為你很瞭解市場走向是嗎？想做口水歌是嗎！被時代拋棄嗎？去看看那些被時代留下的歌哪一首是口水歌！你們以為自己能發光發熱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以為自己現在有兩個粉絲就飄得不行了？別忘了你的粉絲有捧你那天就有捧別人那天！”
“嚴子皙你以為你自己很厲害是嗎？你現在來說教我們你有資格嗎？被時代拋下？你自己不就是被時代拋下的人嗎？你又有多少人記得！你一個失敗者來否認我們嗎？”成品氣勢如虹絲毫沒有退讓。
嚴子皙抬頭看著眼前同樣有些氣憤的其餘幾人，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眼神有些複雜的對上成品：“你知道嗎？歌手沒有高低貴賤，但他有幸不幸運之分，我不是那個幸運的人，那你們覺得自己是嗎？”
他不想讓他們靠幸運值這種不可考證的東西，幸運這東西遲早會用的完，所以才嚴格要求他們，不是他們不夠好，明明是可以更好，所以就算他們全都是埋怨他都不在乎。
“嚴子皙，你真以為你很懂？你從來沒站在我們的角度上考慮過我們的感受！每天反反覆覆訓練？我們是機器嗎！”成品咆哮道。
嚴子皙板著臉迎上所有的抱怨同樣吼了回去：“機器嗎？你們真這樣認為？那好，從明天開始排練時間你們自己定，曲目你們自己做，直到你們發專輯前我不會打擾你們一下，我坐等你們出道那天簽字蓋章！”
“希望你說話算話！”
拔掉隨身碟抓起車鑰匙從座位上站起來絲毫沒留戀的就往樓下又去。
這是從沒見過的嚴子皙，從來都是就事論事，絕對不會說這麼重的話。
一時間氣氛嚴峻。
“子皙哥！”小舒快步往樓下跑去，想在門口攬住嚴子皙，卻被他一句話打了回去。
“從明天開始，你負責工作室的所有工作，大小事情你決定，不用過問我，也不用問關山，還有，保證他們幾個的人身安全。”
小舒愕然：“子皙哥…你…”
嚴子皙長舒一口氣，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樓上，什麼都沒說快速開車離開。
該說都說了，能做的也做了，他們要是真的覺得自己被利用了，那誰都沒辦法。
不爭氣嗎？他不想拉他們一把嗎？可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機器？如果做不出成績能做機器是他們最好的發展了，可他怎麼忍心看著他們變成那樣，那種嚴格的要求不就是希望他們有一天能有自己說話的權利嗎？
可自己在氣什麼？打一開始就沒期望他們懂自己吧。這算不算費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