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父看了眼窗外,天色似乎有些黯淡,不適合女孩子吹風。
“叫一一回來吧。”尹父抬了抬手。
“好。”嚴子皙站了起來。
尹父想要說話,招手對嚴子皙,卻又收了回去。
算了,他們…自己去吧。
或許這個男孩子真的是合適的。
他所多出的那幾年經歷,是一一所不必再遇見的辛苦。
有人早了幾年,替她遮風擋雨。
嚴子皙一個人走到樓下,抬頭看了要天空,有幾許紛紛擾擾的星星。
尹一一見他下來,趕忙向他奔去。
嚴子皙摸了摸她的頭髮,淡粉色的,很柔軟。
“叔叔叫你們回去。”嚴子皙雙手插兜,臉上很平淡。
“回去?你們都說什麼了?”常末有些不耐煩。
“沒說什麼。”他話依舊很少。
“那你們回去吧,我回家了。”常末從花壇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心不在焉的踢了踢腿,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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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子皙沒有留他。
一個大小夥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本來也不是來叫他。
“一一,咱們回去吧。”嚴子皙輕輕推了推她的後背,見狀就要帶她離開。
“尹一一,記得看手機。”常末臨走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看似就是很普通的聊天,但卻被嚴子皙注意到了。
見常末離開,嚴子皙低頭問她。
“你們聊什麼了?”
“沒有。”尹一一回頭望了他一眼,似乎存了很多話。
常末跟她說,他…真的會放棄自己的一切,選擇從頭開始。
他好像沒有捨不得…反倒是有一種解脫。
“他讓我謝謝你。”尹一一抬頭看著嚴子皙的眼睛,破有深意的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這麼說?”
“不知道。”尹一一搖了搖頭。
嚴子皙笑了笑。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說,那也沒什麼必要去問。
“回家吧。”他拍了拍她的頭。
似乎他很喜歡去拍一一的頭,也許是因為身高正適合,也許是因為真的很好玩。
尹一一沒有動。只是有些遲緩的語氣,問了他:“你和我爸…都聊什麼了?”
“沒什麼。”嚴子皙盯著她的眼睛,彷彿時光流轉,車水馬龍間,他只能看見她的光影。
有那麼一個人,追著你走了很久。
他很慶幸。
他用了那麼多年的努力,也給了自己一個回頭的機會。
他回到公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關山。
把他的工作從新安排了一遍。
做完這些他就去了一一家裡。
他…還記得,自己需要一個機會。
這是他在生病的時候就決定好的。
既然忘不掉,也放不下。
那就抓住吧。
這麼多年,放掉了那麼多機會,這次,想為自己一回。
“一一,你聽我說。”
嚴子皙緩緩牽起她細軟的手,在這有些微明的月光中,滿是深意的盯著她春水一樣清澈的雙眸。
“我想要一個機會。”
“一個能夠開始的機會。”
“你可不可以,試著再去喜歡我一次…”
或許時光就轉,尹一一耳邊早就聽不見車水馬龍的聲音。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整個青春。
他是那樣閃耀,那樣燦若星華。
如此站在自己的對面,就這樣沒有一絲玩笑的深沉認真的神情,她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就牽著她的手,目光柔柔,帶著祈求。
她以為…他們只是有緣。
但這緣分,似乎花費了自己的整個年華。
尹一一不知。
指尖微涼,帶著一絲顫抖,她以為她會膽怯,會退卻,她以為他們應該退回到合適的距離。
可沒有。
都沒有。
他滿眼的愛意,並非她目光閃躲就注意不到的。
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是她跌跌撞撞的闖入了嚴子皙的生命,只是她未曾找到,她一直以來的夙願,也在成全著她的選擇。
尹一一沒說話。
只是止不住的流淚。
嚴子皙很害怕,他記得,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她就哭了。
她一哭,他總是無可奈何。
只是這次他沒有選擇淺淺的去拍了拍她的後背,而是用力全力,把她擁入懷中。
這遲到了很久的擁抱,在晚風的成全中,讓他們久久的抱緊彼此。
要怪就怪,遲來遇見。
也幸,給他成就自己能配得上她的時間。
直到尹一一的手機響起。
風確實很涼,她也確實該回家了。
他眼看著尹一一回到了樓道裡。
“你…不上去嗎?”她指了指門口。
嚴子皙淺笑,微微搖頭。
“一一,晚安。”他向她招了招手。
直到一一屋裡的燈再次亮起,他才開車離開。
尹父剛剛告訴他,如果不喜歡一一那天,請來到家裡親自告訴他,不要告訴一一,他不會怪罪於嚴子皙,他更希望他們體面一些。
他捨不得尹一一為了他再吃一次苦,他更見不得尹一一沒來由的為他再哭一次。
他的第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坍塌。
或許真的是有一個人先辭世而去,否則沒有能阻止他的理由。
人真的會在經理一些事情之後變了心性吧,不過好在,他又有機會能回去了。
尹一一上了樓,父親還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和父親應該說是無話不談的,可現在父親情緒有些低落。
“爸爸。”尹一一上前抱了抱父親,她覺得心底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悶堵感,弄的她鼻頭一酸。
尹父回手抱了抱她:“一一啊,爸爸還是舍不得你啊,可我們的一一長大了啊,一一長大了,爸爸就要離開,小鳥都有離開家那一天,一一也一樣啊。”
尹一一嘴唇顫抖,嗓子裡突然很乾澀,只是依舊跟倔強的嘟著嘴,不讓自己流淚:“爸爸,一一不走…”
“小哭包,不許哭,這麼愛哭,人家會不喜歡的。”尹父輕敲了她的鼻頭,自己也在強忍。
這是自己的女兒,無論怎麼說,也是捨不得的。
尹父輕撫上她的頭髮:“一一,小嚴人還算不錯,就是話有些少,雖說你們年齡不太合適,他的工作也有些特殊,不過你千萬不要委屈自己,難過一定要跟爸爸說…”
尹一一大哭著點了點頭,又擰著頭使勁搖了搖。
是不是每一場遇見都意味著有一次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