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彥的驚呼道。
旋即又看了一眼署名，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剛才讓他去看這篇詩詞的那個人，得到對方點頭肯定後又轉回去看向《慕晴雯》標題下的內文。
“沈大才子，這篇《慕晴雯》可是我家公子剛剛給慕晴姐姐新創作的一首詞牌，可是連曲兒都還沒譜好呢，沈大才子前幾日看的是哪本書啊，竟然能提前知道我家公子今日才創作出來的詞牌，而且還提前這麼多天印刷出來了，真是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實在是太過神奇！”
檀雲講之前先是對著沈彥福了一禮，過程中更是開口閉口都是沈大才子的稱呼，看上去甚是禮貌，其實全是故意噁心沈彥，現在喊他大才子只會讓沈彥羞得有點無地自容，早知道剛才就不故意裝做認識這個詞牌名了。
“呵呵，原來是曹奕寫的，難怪難怪，我是說在江寧誰還有我二哥一半的文采，這之前江寧第一才子的稱號，看來也不算太水，只是可惜啊，遇到了我二哥，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既生關羽，何生張飛。”沈彥也是臉皮奇厚之人，想著轉移話題那就沒事了，於是便順著剛才講的說下去，不過同時也不忘誇讚他二哥。
“……”
又是之前提示過沈彥的那個才子，上前低聲說道：“沈公子，這裡應該是用既生瑜何生亮，而且……”
未等那人說完，沈彥便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就說怎麼說的這麼不順口，原來是記錯了！不過這個也不打緊，我剛才主要想表達的就是，我二哥的文采還是比曹奕要好那麼一點的，不是嘛？”
那人只好又尷尬地湊在沈彥耳邊，低聲說道：“沈公子，光以現在兩篇的詞作來看，令兄的文采比之曹奕，是稍微遜色那麼一籌……兩籌來著……”
“你說什麼！？”沈彥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人，臉上先是震驚的神色，隨後慢慢變得生氣，等到面紅耳赤之時突然惱羞成怒地扇了那才子一巴掌，怒吼道：“劉文樂，你竟然聯合外人來抹黑詆譭我二哥的才華？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職責！”
這劉文樂雖然未考進江寧府學，但是在紫霞書院之中也算是一個非常有名氣的才子，本身就有著自己的傲氣，如今被沈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扇了一巴掌，這不是公然羞辱是什麼，當下也是臉色低沉，咬牙切齒地說道：“沈彥，好！既然你如此羞辱於我，哪怕你再多給我一倍銀兩，我也不會再昧著良心幫你二哥造勢了。我好心相勸你不肯聽，那你就等著吧，你二哥的才華確實比不上曹奕，你若再大肆宣傳你二哥才是
江寧第一才子，那麼不但是你，還有你二哥，還有你沈家都要將會遭到更多的恥辱和鄙視，不信你等著瞧！”說完便不再理會沈彥，拂袖而去。
“劉文樂你給我站住！什麼叫我再給你兩倍的錢，你不要詆譭我們沈家的名聲！”沈彥怒吼道。原本關注這邊的人還不是很多，後來沈彥打了劉文樂一巴掌後，便有人注意到這邊了，現在再經過沈彥這麼吼一嗓子，自然都聽到了“給你兩倍的錢”這句話，便都圍了過來。
因為不知道之前什麼狀況，便開口問道，原來支援沈星這一方的才子自然全都沉默不語，不過支援曹奕這一方的才子可把整個事件都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邊，後面圍過來的才子們又湊到文墨榜上分別閱覽了曹奕和沈星寫的《慕晴雯》和《駐馬聽》。
只要沒有涉及到利益關係，群眾的眼睛還都是雪亮的，而且也敢於講真話。所以自然一下子就分辨出來到底是誰寫的詞作會更好，光從兩人今天剛寫的詞作來比較，沈星雖然寫得算不錯，但是還遠遠比不上曹奕，至少曹奕今天寫的是遠超過沈星今天和昨天寫的兩篇，在場的眾多才子都是這麼認為的。
眾人再聯想到昨晚和今天白天都還在盛傳的“沈星一篇就抵過曹奕四篇的話”，各個都以奇異的眼光注視著沈彥，開始指指點點，紛紛議論，雖然都很小聲，但還是能聽到一些，無非就是說沈家兩兄弟真是不要臉，這雙方真才實學拿出來一對比就能將高下分得清清楚楚，之前為了抬高自己多麼瘋狂的詆譭曹奕，現在就會被多麼瘋狂的打臉。
沈彥站在眾人中間，被異樣的眼光看著，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饒是以他奇厚無比的臉皮，也被看得忍受不了，大喊道：“看什麼看，你們是不是都是曹奕請過來的託，給你們錢了才故意這麼貶低我二哥的？”
這句話可一下子就惹了眾怒，眾才子一個個都漲紅了臉，若是在外面，想必是極有可能就此衝上去扭打沈彥了，只是如今正在花魁比賽，場地內又有維持秩序的官兵在，而且此時江寧府官府要員、學界泰鬥和宿老鴻儒都在，若在他們面前因為打架而落了個不好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不過既然不能動手，那就只能動口了，而且自古有言，君子動口不動手，所以此刻這麼多因為只是圍觀而被沈彥放地圖炮嘲諷收錢替曹奕說好話的才子們，自然一個個都開始唇槍舌劍的向沈彥反擊。
如此情況下，雖然往常沈彥罵人在行，但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的集火，他自己也沒有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勇氣，此刻只能是狼狽的落荒而逃。檀雲在後面笑眯眯地看著整件事情的發展，現在看到沈彥被罵跑了，方才心滿
意足地踏著蓮步上樓回到她們呆的雅座裡去。
“公子公子，各位姐姐，你猜我剛才在下面見到了什麼精彩大戲？”人還未進來，檀雲的聲音就已經先傳進了雅座。
檀雲走進來後，搬了個椅子做到雅座中間，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解起剛才的所見所聞，講到高興處，還特意站起來給大家模仿了一遍沈彥一步三顛的走路動作以及浮誇的說法方式和另類的音調，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尤其是中間沈彥和那個劉文樂的反目爭吵和最後被大家群嘲落荒而逃的部分，更是被檀雲大講特講，眾丫鬟一個個都笑嘻嘻的聽著。
“哼，讓他們一直詆譭公子，還花錢讓別人故意傳播討論公子第一才子之名浪得虛名，沈星才是江寧城中第一才子之類的話，現在自食其果了吧，公子之前不讓我們制止是對的，昨晚還只是文人才子之中小範圍討論，到今日下午的時候就是全城都在傳播這個事情了。現在沈家兩兄弟真的就如公子所言，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向來在青雲閣眾丫鬟之中都是大姐大形象、非常沉穩的紅袖這次都忍不住開口抱怨。
“就是，紅袖姐姐，你不知道下午我上去跟人爭論的時候，那些人的嘴臉，哼哼，看他們以後在我面前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檀雲氣鼓鼓的說道。
“好了好了，看比賽了，這麼精彩的節目，你們難道想錯過嘛？”眾丫鬟都在紛紛譴責的時候，只有兩個人沒有參與，一個是專心看表演的曹奕，另外一個就是即專心看表演又專心吃果脯的雲嵐。此時曹奕看她們還在討論，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公子，我們可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呢，沈家他們在故意抹黑詆譭公子的名聲！”檀雲說道。
“沒有關係的，再說他們不是已經被眾人譴責過了嘛。”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這些人，自己才學不行，不想著好好讀書提高自己，就想著弄些歪門邪道抹黑別人來提高自己的名聲，哼！我檀雲雖然一介女子，只是隨公子去了兩次府學，但也知道老師教過的‘君子坦蕩蕩’，他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做如此下作的事情，還有那些不明真相的學子，別人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還為虎作倀造謠中傷公子，三人成虎的道理也不懂，白讀了那些聖賢書！”檀雲氣呼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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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奕從雲嵐雙手抱在懷中的果盆裡拿了一塊乾果塞到檀雲嘴裡，拍拍她的小手說道：“沒什麼好生氣的，快看表演，馬上就到你魚玄機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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