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一身破爛布衣，臉上滿是黑灰的鄧九靈，出現在眾人面前。
坊市人多口雜，鄧九靈並不是太願意，將自己的身份暴露。
昨日在藏經閣之時，林鵬一臉高冷，並沒正眼看過鄧九靈。
至於負劍少年，也是目高於頂，沒記住鄧九靈的容貌。
至於老管家，則是老眼昏花，雖然有些印象，卻忘記了。
如此，甚好！
現如今，就算馬廄的弟子來了，除非是老瘸子的話。
否則，就連小許忠洋之流，恐怕也很難知道，鄧九靈是誰。
“這小子，誰啊！”
“我去，穿的是布衣，而且一身的馬味，莫非是個馬伕？”
“布衣馬伕來比賽，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噗……哈哈！
剎那間，坊市那些看熱鬧的商販，無不縱聲大笑，笑的很是不屑。
就連養氣功夫，很是不錯的林老，也是眉頭一皺，有些憤怒：
“鵬兒，你做事素來謹慎，為何這次如此荒謬，居然找一個布衣馬伕？”
聲音落下，林鵬帥臉一紅，也有些窩火，卻不方便發作。
“爺爺，我本以為我們能贏，為了少分點股份，所以臨時找了個湊數，卻不料……”林鵬傳音入密，苦笑說道。
啥？
一個臨時工，居然如此放肆？
一聽這話，林老望向鄧九靈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怒火。
“林師兄，我若擊敗許家，希望你能履行承諾。”負手而立，鄧九靈，淡淡說道。
“那你輸了，又當如何？”負劍少年，喝斥說道。
“無論我是否輸贏，於你林家而言，莫非還有損失？”
鄧九靈，淡淡說道：“我若是不出手，你林家必敗無疑。”
“可我若是出手，至少你林家，還有一線生機，難道不是嗎？”
這……
鄧九靈這話一出，林家高層，無不一呆。
“爺爺，馬師弟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如……讓他試試？”林鵬，試探問道。
雖說，林鵬並不覺得，鄧九靈能成功。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家要沒人出戰，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林鵬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上臺，肯定希望渺茫，幾乎無法成功。
而且！
就算成功，又能如何？
五局三勝，林家這邊人手不夠，咋辦？
“也罷，就讓小馬，去試試好了，你和孔夫子也去。”
沉吟片刻，林老頹然一嘆，原本挺拔的身軀，瞬間變得佝僂。
很明顯，林老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真是一群不知道死活的東西，既然你們要自己送死，那就別怪老夫沒事先提醒。”
輕撫白鬚，許老爺子，目帶桀驁：“五位前輩，有勞了。”
聲音落下，那名黑袍老者，不屑說道：“四位老哥哥，你們在一旁喝茶便是，某一個人，就能一挑三！”
聲音落下，其他四老，紛紛點頭，坐在一旁喝茶，談笑風生。
四老的目光，根本不看擂臺，根本不關注。
因為！
對他們而言，第五老擊敗三人，根本沒任何懸念。
“第五老的功力，在冥河五老之中，乃是最弱的。”
孔夫子，目帶嚴肅：“鵬兒，你第一場，老夫第二場，小馬第三場。”
“好。”林鵬點點頭，目帶嚴肅，踏入擂臺。
“小娃娃，今日比賽的規則，你來定好了，老夫讓你！”輕撫白鬚，黑袍老者，傲然說道。
“既如此，那就切磋寫字，如何？”林鵬點點頭，冷笑說道。
雖說，黑袍老者這話，很是看不起人，有些裝逼的味道。
但鑑於對方的強大，林鵬也只能忍了。
“好，那今日的比賽，你我同時寫字，然後彼此交換觀摩。”
“誰堅持的時間越長，誰就算贏，如何？”黑袍老者，桀驁說道。
“好。”林鵬點點頭，抱拳說道：“請！”
“請！”黑袍老者目帶倨傲，踏上擂臺。
立刻有工作人員，準備好文房四寶，鋪開宣紙。
“少爺文武雙全，最善於寫戰貼，這次他有機率贏！”負劍少年，期待說道。
“鵬兒苦練書法多年，這次第五老如此託大，我們的確有機會。”孔夫子點點頭，目帶期待。
說話之間，黑袍老者已經落筆，第一個寫完，站在一旁喝茶等候。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林鵬這才停筆，額頭已是冷汗一片。
“此役，雖然是文鬥，其實也是武鬥。”
站在鄧九靈身旁的林家老管家，解釋說道：“我們都是習武人，純粹的文鬥，那是不太現實的。”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講究？”鄧九靈，有些好奇。
噗！
聲音落下，林家高層的臉色，齊刷刷都黑了。
“小子，你連啥叫文鬥都不知道，剛才還那麼吹牛？”負劍少年，一聲怒喝。
“我雖然不會，卻可以學。”
鄧九靈，淡淡說道：“是誰告訴你，我一定會輸？”
噗嗤！
這話一出，就連林老，也不禁喉嚨一甜，忽然想吐血。
一個邋邋遢遢，滿臉塵土的布衣馬伕，居然如此裝逼。
我靠！
你這是，逗我們好玩呢？
雖然很憤怒，但林老卻明白，事已至此，說啥也沒用了。
“馬兄弟，你有所不知，字如其人，一個武者的精氣神，都會在文字之中得到體現。”
老管家感激鄧九靈救過他，倒也沒怎麼生氣，而是耐著性子，解釋說道：
“我家少爺自幼練字，雖然年紀不大，但寫出來字，卻不比那些老頭子差。”
說話之間，林鵬已經放下筆，抱拳說道：“前輩，請！”
“小娃娃，你這人不錯，休怪老夫沒提醒你，老夫的字蘊含殺機，你可小心精神錯亂。”黑袍老者，冷笑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我會注意。”林鵬點點頭，催動真氣護身，這才望向黑袍老者的書桌。
轟！
只看了一眼，林鵬的真氣護罩，瞬間龜裂。
轟隆！
看了第二眼之後，林鵬哇的一聲，一口精血，噴在了地上。
“少爺！”
“快……醫藥箱！”
剎那間，林家雞飛狗跳，一陣惶恐。
“只看了兩眼而已，林鵬就跪了？”鄧九靈，頓時動容。
“第五老，你太卑鄙了，居然將自己的百年精神力，都加持在了字帖之中，你……”孔夫子，頓時大怒。
“夫子，算了，這不怪前輩，是我學藝不精，精神力太弱。”
林鵬被抬下擂臺之後，苦澀說道：“到此為止吧，比武沒必要繼續了。”
林家這邊只出三人，林鵬已跪，鄧九靈打醬油，只剩下孔夫子一人。
就算孔夫子贏了，也沒多大意義，林家依舊是輸。
更何況！
孔夫子勝負難料，若是受傷，那就不太好了。
然而林鵬心灰意冷，準備認輸。
對面的許老爺子，卻忽然說道：“那怎麼行？既然是比賽，自然要比五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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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少了一局，老夫就去玄冰宮告狀，去風清雪掌教面前，參你們林家一本！”
什麼！
轟！
聲音落下，林家眾人，無不色變。
今日之賭約，就算林家失去了坊市，會元氣大傷。
但只要留在玄冰宮，等數年以後，林家依舊有希望。
但若是此事鬧大，傳到玄冰宮的掌教——風清雪的耳中，那就不太好了。
風清雪為人冰冷，崇尚實力為尊，自討厭的就是懦夫。
若是林家不戰而逃，風清雪不知道，事後也就罷了。
若是許家參林家一本，以風清雪的性格來看，恐怕就要讓林家捲鋪蓋滾蛋了。
林家在玄冰宮紮根了千年，若是一朝滾蛋，那豈不是愧對列祖列宗？
這樣的結果，林家任何一個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若繼續切磋的話，我林家還要出四人，他們豈不是都要受傷？”林老，頓時額頭冒汗。
“老爺子，不如……隨便讓四個下人，去充數好了，走個過場就是。”負劍少年，試探說道。
“你們想要湊數的話，老夫勸你們林家，就死了這這條心算了。”
似乎知道林家人的想法，許老爺子的桀驁聲音，再次隨風響起：
“第二局孔夫子，第三局小馬，此乃定下的規矩，斷然不能中途換人！”
“否則，老夫現在就讓人，去玄冰宮，請出風清雪掌教，過來主持公道！哼！”
轟隆！
晴天霹靂！
許老爺子這話一出，林家眾人無不震怒，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畢竟！
許老爺子雖然可惡，但他的言談舉止，都在玄冰法典的奧義之內，並沒有逾越。
“罷了，大家不要慌，就算我們林家必輸無疑，但老夫至少也會扳回一局，給大家找會場子。”
孔夫子一聲冷笑，咬咬牙，如慷慨赴死的壯士，大步流星的走向擂臺。
“孔夫子，老夫也不為難你，就我剛才寫的字帖，你能堅持一炷香時間，那邊算你贏。”黑袍老者，桀驁說道。
“一幅字帖所蘊含的精神力，攻擊一次之後，力量就會削弱很多。”
老管家，一臉憤怒：“第五老這樣說，擺明看不起孔夫子，太可惡了。”
話雖如此，但孔夫子明白。此役是乃惡戰，倒也不敢託大，立刻去看字帖。
轟隆！
只堅持了三秒，孔夫子一聲慘叫，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下一位！”黑袍老者一聲大笑，那凌厲的目光，瞬間望向了鄧九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