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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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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林楓聽到那聲音,雖然心中一緊,卻也沒太在意,全當自己是聽錯了,深呼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依舊裝模作樣吃菜。

可當他將筷子伸向花生米的時候,那道並不大,但依舊悲慼的女人聲音又傳過來了,這一刺激,嚇得他把“當”的一聲把筷子摔在瓷碟子上。

只聽那聲音時大時小,卻又仿若在林楓耳邊低吟著:“不……要……啊……”

直叫的林楓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而等到林楓抬起頭來,放眼看去,一眾同學依舊嬉笑怒罵,竟然沒有一人面露異樣!

該說笑話的說笑話,該拼酒的拼酒,該上廁所的上廁所,沒有任何人有其他的質疑,甚至是臉上的表情都那麼興高采烈,絲毫沒有恐懼的神色!

一種同學,對於那淒涼的呼救,置若罔聞!

你們都沒聽到嗎?

那女人的求救,那滲入骨髓的陰冷呼救,你們沒人察覺嗎?

究竟是你們,還是我,出了問題?!

那女人的聲音有些小了,但依然斷斷續續的存在著,在亂哄哄的包間之中宛如一怨婦在林楓耳邊如泣如訴。

受不了了。

林楓再也坐不住了,準備出去一趟。可是由於同學來的多,座位都挨著擠著實在難以走動,他只能推了推身旁,有些心不在焉,貌似有些喝醉了的張曉豆,叫他。

“曉豆,曉豆。”

張曉豆剛開始沒反應。只見他低著頭,也不說話,好像有些心事。

“曉豆,起來一下讓我出去。”

“嗯。”張曉豆漫不經心的答應著,站起身來,手卻依然杵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林楓以為張曉豆喝多了,於是勸慰道:“怎麼了?別喝太多酒,王巖!”林楓喊了聲王巖,拿走了他面前的一瓶果汁,回頭衝著張曉豆道:“喝這個吧,解解酒。”

說著將那瓶果汁放在張曉豆面前的桌上,也不再管他,趕忙往外走。

這便是要一探究竟。

其實林楓既不是好奇也不是作死,實在是被那如女鬼一般的叫聲煎熬的不行了。驚嚇,其最大的特點就是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懼感,一旦有了心理準備,那種未知的恐懼就降低了很多。

就好像一個人忽然趁你不備大喝一聲,驚你一身冷汗,但假如他接著朝你不間斷的大喝,吵嚷,你只會覺得這人很無聊,甚至想要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

林楓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他很想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哪怕是個女鬼冤魂,他也想十分暴躁的罵她一句:

“我求求你咱能不叫了不?”

況且幾瓶啤酒下肚,正所謂酒壯慫人膽,林楓面色潮紅喘著粗氣,雙目瞪得溜圓宛如金剛怒目一般。他順手抄起地上的一個空酒瓶子,晃晃悠悠溜出包間。

他倒要看看,這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此時此刻,就在包間之內。

“曉豆,曉豆,你在那桌子上邊兒瞎劃拉啥呢?”王巖硬著舌頭,乾脆坐在林楓空出來的座位上。他沒林楓的酒量,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太容易了。

“沒啥,沒啥。”張曉豆表面上嘿嘿一笑,收回手中的動作,將手縮回到袖子裡,大拇指來回掐著其餘四指的指關節,動作個不停。不等王巖再次說話,只見張曉豆麻利的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沒變,眼中滿是陰沉且複雜。

“我也去趟廁所。”他跟王巖解釋道。

“誒,怎麼都走了啊?”王巖舉著酒杯道:“不再多喝一杯?”

“回來再說。”

……

林楓一路尋著女人聲音找著,神色從暴躁不耐煩,漸漸的變得有些古怪,因為那女人的聲音,依然從一開始的悲慼啼哭,改為了稍微帶上一點女人的喘息,如泣如訴卻又不知是喜是悲,這不僅另他想到了自己今天剛剛加密過的幾個小黃油。

什麼情況?

林楓開始感到好奇,但手中的酒瓶子還是沒放下。雖然由於飲酒,有些暈暈乎乎的,步伐有些輕飄,但腦子還算清醒。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他的腳步也漸漸放輕,空著的手輕輕扶著牆壁,儘量不發出其他的動靜。

然後他來到了大廳,終於找到了那個聲音的源頭,頓時將他震驚的無以復加。

原來在那大廳之中,一身著華服的猥瑣青年,正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女孩動手動腳!

之間那青年衣著華麗,頭髮閃著亮光,一雙尖頭皮鞋都能找出人的影子來。此時此刻,那人的正粗暴的抓著那女孩的頭髮,另一只手胡亂撕扯著女孩的衣裳,臉上毫不掩飾的淫笑實在令人作嘔。

再看那女孩,兩頰掛著兩道淚痕,四肢無力的亂蹬亂踢。可一個女孩哪裡是青年的對手,眼看著上身衣服被撕扯的不像個樣子,白皙的脖頸以及肩膀都露出大半。

然而就這麼火爆的場面,在大廳吃飯的那幾桌客人,包括前臺服務人員以及保潔人員,竟然毫無察覺,仿若此番場景不存在一般!

難道是我瘋了?

林楓感覺自己一時之間愣住了,他忽然覺得有著好多話想對這個世界說。

不,是好多槽要吐。

你們這幫人,你們所有人都瞎了嗎?都聾了嗎?啊?這麼“光明正大”的犯罪行為,居然熟視無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還有那個男的,穿的人模狗樣,造型油光水滑的,為啥要這麼幹啊?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你是個壞人,壞蛋施暴的時候不都是在那些沒人的陰暗角落嗎?好嘛,這麼“光明正大”的……非禮,你就沒有一點點的羞恥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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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女孩……林楓覺得女孩子還是蠻可憐的,先前對於那聲音的煩躁早就沒了。

由於是喝了酒,林楓的腦子還有些遲鈍,正猶豫著到底是先打電話報警,還是先先給那社會青年用一番義正言辭大聲喝退,來一出英雄救美。就發現對面那個女孩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瞪著美麗且驚恐的雙眼,帶著哭腔大聲叫到:

“救救……嗚嗚……救救我……”

恩,沒錯,是這個聲音。林楓聽著這女孩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哭啞了嗓子,但因為他剛剛聽過了很多遍了,所以能夠確定,自己在包廂裡面聽到的那個女人聲音就是她!

林楓不再猶豫,快步走了過去。

既然這事兒讓我看見了,就不能不管!

而當女孩看到林楓走過來,她終於抓住了自己救命稻草,反而不再反抗了。那青年原本背對著林楓,沒看見他走過來,結果發覺自己手上的“獵物”不再掙扎,另他心生疑惑。

“小妹妹,知道哥哥的好了吧?”他將自己的臉從女孩的衣領裡頭拔出來,滿臉猥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然而女孩沒看他,只是向他身後看著。

青年發覺有些不對勁,回頭看過去,正看到林楓腳步虛浮,手裡握著酒瓶子大步走了過來!

……

張曉豆同樣來到大廳,只不過他一直都走在林楓的背後,所以林楓沒有注意。

他慢慢悠悠的穿過大廳內整整齊齊的一桌桌飯桌,腳步不緊不慢,但步伐卻十分怪異——左右腳腳尖抵著腳跟互動向前走著,走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距離。張曉豆根本不看前方四周,他把眼睛合上了。

僅靠著腳步的步數,來算他行走的道路。

然而就這麼擰巴的走法,再加上閉著眼睛,這桌上的客人,服務員,收拾餐桌的保潔人員,他一個都沒撞上。

連個衣服角都沒蹭到!

終於,張曉豆停下了腳步,也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個清瘦的留著老鼠鬚子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身前擺放著吃剩的飯菜殘羹,右手握著一根牙籤正在剔牙。

“這兒有人嗎?”

“有人了。”那人也不抬頭看張曉豆,只是不耐煩的開口想將他趕走。

“我看這兒根本沒人。”張曉豆一臉嘲笑,眼中卻有些難掩的怒火。他也不管不顧,直直的坐在那人對面,出口挑釁道:“你也算人?”

你也算人?張曉豆罵的直接了當。修真界中人,不靜心修煉安心修道,居然為富不仁助紂為虐,一身道法神通,只用來欺凌無辜少女。

整個飯店中人,全都對那一行罪惡熟視無睹,便是眼前的男人施了障眼法。但凡是身上絲毫靈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都給迷了雙眼和耳朵。

若非如此,那青年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作惡多端?!

呸,你也算人?

張曉豆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老鼠鬍子。

然而坐在張曉豆對面的老鼠鬍子男人卻絲毫不以為意。他似乎是牙沒剔利索,砸吧砸吧嘴,開口道:“打抱不平,這事兒我年輕的時候也幹過,現在想想,當時真是蠢得可以。修真界裡頭有句老話說的好,叫‘有多大能耐擺多大陣仗’,看你的樣子,剛買進魂魄境的門檻兒吧?也算是有了幾轉神念,不妨看看我,是你能擺的平的人麼?”

“這是出好戲,”老鼠鬍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接著道:“別壞了我看戲的興致。那個提溜著酒瓶子的是你道友?二十多歲居然才入琉璃境的門檻兒,也是挺執著的啊。”

男人笑了笑,朝著張曉豆道:“你說這麼執著的人,要是被人給廢了,會不會哭的比那個小娘們還慘呢?哈哈。”

張曉豆拍案而起,憤怒的喝到:“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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