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藤原紀美卻一反常態,只帶了一個小隊的憲兵,一輛卡著,押解著丁得勝和鄭小輝兩人,去兩江鐵廠。
如果此時GD地下組織在路上設伏,沒準還有希望成功救走丁得勝。
但經過前兩天大張旗鼓的車隊押送,佈告裡又說了連續兩天處決行動,這是第三天,任誰也沒有準備。
到達兩江鐵廠以後,藤原紀美也沒有發表演講,等憲兵把警戒線拉起,就直接命令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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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個行刑憲兵開槍,一槍打飛,一槍擊中。
丁得勝應聲倒下,鄭小輝被帶回。
這個結局,梁天舟早已料到。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昨天不一併把丁得勝處決了。
昨天回去,也沒有再提審丁得勝,這又為的是哪樁?
考驗兩江鐵廠工人的承受極限?
還是讓丁得勝有反悔的時間?
在眾圍觀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藤原紀美已經叫上樑天舟,帶著憲兵小隊,揚長而去。
……
現場丁得勝倒在血泊之中,照舊由兩江鐵廠的幾個工人,拉著板車,來處理後事。
“老丁,就我們幾個老哥們來送你最後一程了。”
那幾個工友,邊把丁得勝的遺體抬上板車,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哥幾個,先給老丁把血擦拭乾淨,那塊布拿過來。”
幾個人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在觀望,自顧自忙活著。
整理好遺容,拖著板車,朝廠門外走去。
身後的圍觀者,漸漸地散去。
幾個工人剛走出廠門,遠處一個女子邊哭邊撲過來,暈倒在板車旁。
幾個人忙把女子扶起,端詳著她。
看起來就是一個鄉下女子,粗大的辮子,披在腦後,穿著紅花褂子。
“這位妹子!”
幾個人連聲喚著。
那女子慢慢醒了過來,繼續抽泣著。
“這位妹子,你是老丁的什麼人?”
幾個老哥們跟丁師傅認識這麼久,從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女子一邊抹淚,一邊抽抽搭搭地說道:
“我是他……,他是我……,唉,怎麼說呢?我是他的親人,我叫小鳳,我來送送他。”
幾個人面面相覷,親人,什麼親人?
見女子那麼傷心,不忍再問。
便一起護送這板車,朝郊外走去。
來到一片荒郊野外,這裡也是前兩天遇害的幾位工友的葬身之地。
“就在這裡吧,跟幾位工友做個伴。”
其中一人說道。
眾人從板車上取下預先備好的鐵鍬,開始刨坑。
入土為安,如今他們連給老丁買口棺木都沒能力,只好用白布一裹,挖個坑,勉強埋下。
坑刨好了,旁邊的小鞥卻驚叫一聲:
“先生還活著!他剛才動了一下!”
幾人忙湊近一看:“哪裡動了?這妹子怕是看花眼了,出了幻覺。”
丁得勝靜靜地躺在板車上,面無血色。
“我明明看到他動了一下。”小鳳堅持說道。
幾個人搖著頭,心情都很沉重。
正要一起動手把丁得勝抬到挖好的坑裡,只聽見一聲輕咳。
眾人忙停下來,齊齊看向丁得勝:“好像真的是老丁發出的咳嗽聲。”
重新把丁得勝平放到板車上,再圍著細看。
丁得勝再次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
“老丁?你,你!”
“老丁,別嚇我,我們在幫你安葬。”
“你們說什麼呢?先生醒了,我就說他還活著嘛。”
小鳳撲倒丁得勝身上,欣喜的淚水,再次流淌。
“小鳳,你怎麼也在這裡?”
丁得勝看著周圍的荒野,明白了,幾個工友這是要把他弄來埋了。
他用力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沒有力氣。
“先生你別動,先躺著。我們去找醫生。”
小鳳抬起頭,對幾個工友道:“麻煩幾位,能不能幫個忙,到附近問問,有沒有醫生、郎中什麼的。”
“小鳳,他們既然已經放了你,你還是走吧。這裡讓他們幾個留下就可以了。”
丁得勝用虛弱的聲音催促著小鳳。
“先生,我說了,只要你不死,小鳳就一定跟著你。”
其他幾人,馬上分了工,有人去附近村子找找有沒有鄉村郎中,正規醫院肯定是不能去了,這一看就是槍傷,要是被人懷疑上,再被特高課抓去,還有命嗎?
有人去找藏身之處。現在兩江鐵廠老丁是回不去了,先找個地方,把傷養好,後面的事,再說吧。
幾個人還約好,回去後絕對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就說已經拖到郊外埋了。
“老丁真是命大,老天爺都不收。”
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說往山裡再走兩裡路,有個破廟,可以暫時藏到那裡。
“好!就那破廟。”小鳳連聲贊同。
到了破廟,撿了些乾草,鋪在地面,就用那塊白布,墊在上面,就是一個簡易床鋪。
不多一會兒,郎中也找來了,給丁得勝把了把脈,傷口處敷了一些草藥。
“所幸子彈只是打穿了肩胛,不然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郎中說道。
“你看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好?”工友們問道。
“這不好說,他流了不少的血,現在氣血很虛,過幾天我再來看看吧。”
郎中也是個熱心人,得知此人為島國人槍殺,主動提出要多來看幾次,末了還不收出診費,連草藥都免費。
弄得幾人連聲道謝。
有了一個鋪位,丁得勝解決了。
小鳳呢?
小鳳說她要留下來陪丁得勝,照顧丁得勝,她晚上睡在哪裡?
“這個你們不用管了,我等下自己去撿點乾草,隨便墊一下,就能湊合。我是逃難的,這點事難不倒我。”
幾個工友道:“這怎麼行,趁我們都在,現在再給小鳳弄一個鋪吧,人多力量大,幾下就搞定。”
好在現在天氣轉暖了,草墊厚點,將就能對付。
就在丁得勝鋪位的旁邊,隔著五尺左右,並排給小鳳做了個鋪。
“不行,明天我們還是送兩床薄被來,老丁受了這麼重的傷,感染了風寒可不得了。”
幾個人都脫下外衣,讓他們今晚先湊合著搭上。
看著這些重情重義的工友,丁得勝心裡暖洋洋的。